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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冰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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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夜晚再次降临,也再次的辗转反侧后,我偷偷溜到□□休息室,那一定是个安静的角落。
坐在铺着旧地毯的地板上,靠着长窗,内心充满了烦躁,并不仅仅是因为格兰芬多们重新疏远我,还因为对于未来的焦虑,我开始怀疑进入格兰芬多、成为救世主的朋友的设想根本是个错误。
仔细回忆在霍格沃兹的所有细节,波特是被我的恶作剧一步步逼上救世主之路的,比如白天争夺记忆球使他成了找球手,比如接下来诱骗他进行午夜决斗使他发现三头犬看守的秘密,比如之后的斯莱特林密室以及有求必应屋等等,我注定被他厌恶,原来,命运在如此早的时候,就设计好了我的堕落,在一次次地挑衅中他不断成长,而我早就丧失了与之为伍的资格。
不由自主,我把脸埋进膝盖,恐惧抓住了我,抓住了失去斯莱特林身份、又不得格兰芬多要领的我的灵魂。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懦夫、是个天生的失败者,无论我多么骄傲——就像前世所有人评价的那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却没有能够支撑它们的智慧以及勇气,实际上就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小家伙,你看起来糟透了”,半月形的镜片后面,是一双闪烁着的,湛蓝湛蓝的眼睛。
梅林的胡子!是阿布斯.邓布利多。
他是个比斯内普教授更护短的偏心佬,我永远记得他在一年级学期结束的时候,怎么给格兰芬多加分,并使得斯莱特林失去学院杯的情景。可他又是除了斯内普教授和母亲之外,真正保护我的巫师。
好吧,成为了格兰芬多,麻烦总是接踵而至。我或许是个蠢货,可同时也是个识时务的马尔福,面对霍格沃兹现在的最大权利者,无论沦陷在那种情感中,也需要扬起假笑。
“邓布利多校长”,我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乖顺,“对不起,我这个时候应该在床上”,我猜想他不会轻易给格兰芬多扣分。
“孩子,你的脸苍白极了”,他看到我的假笑,眼神仍然和蔼。
“只是有些失眠”,我快速找到了理由,事实上,如果能唤起这位老者的怜悯之心,给我弄些无梦魔药会更好。
听完我的解释,邓布利多校长沉默了一些时间,他一直看着我,让我有些忐忑,并不自觉地开始使用大脑封闭术。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邓布利多绝对不会向一个孩子使用摄神取念。
“这里有些蜂蜜糖,你要不要试一试”,他温和地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就像曼德拉草的根系一样皱在一起,“甜蜜能增加满足感,或许试过之后,感觉会好些。”
从他手里拿了一块琥珀色闪着蜂蜜光泽的糖块,放进嘴巴里,该死的,简直可以甜掉舌头。
“太甜了?”,他可能看到了我无法抑制的表情,也拿了一块尝味道,“哦,梅林,真是好味”,可他似乎对于这个味道该死的满意。
之后,在打扰了我的自怜自哀之后,伟大的校长、抵抗黑魔王的斗士,似乎忘记了为何而来,满意地咀嚼着蜂蜜糖离开了□□休息室。
果然,他不舍得给格兰芬多扣分,没有追究我深夜溜进□□休息室的违规行为。
这只该死的老蜜蜂!
3.2
图书馆成了我最爱去的地方。
那里安静,最主要的是,无论怎样的闲言碎语都被屏蔽在厚重的大门之外。
那一夜短暂的沮丧,被疯疯癫癫的校长打断之后,就再也没能成功袭击我,想起这位狂热的格兰芬多甜食爱好者,曾选择过把自己杀死,面对着我指着他的魔杖,他说:“那你就动手干吧,我亲爱的孩子”;他的生命中,至亲曾不断离开,美好曾不断破灭,他说:“甜蜜能增加满足感”。
与他相比,弄糟了一切的酒鬼德拉科.马尔福,没有资格把不成熟的自怨自艾放在心头。
况且,现实情况比想象地好得多。
波特对我的排斥也仅仅坚持了不到三天,在完成魔药作业时被打破,当然,这也要感谢他(以及韦斯莱)与格兰杰还没有发展出那么牢固的友谊——两位男士更倾向于向另一位男士、他们的室友请教学术问题。
现在他们就坐在我边上,埋头在羊皮纸上写着作业,显得那么年幼,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阳光照在他们的头发上,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七彩光泽。
真该感谢第一天晚上我在救世主心目中竖起地博学的、乐于助人的标杆,即使有些狂妄自大,也在怒气过后,变成了可以包容的范畴;更该感谢救世主的圣人脾性(无论我前世怎样地讥讽他、怎样地认为那是种伪善),以至于早晨他来找我的时候,反而比我更显地局促,他说:“马尔福,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让我称呼你德拉科?”
韦斯莱毫无疑问不愿见到这样的场面,他在波特的身边抗议:“那是个马尔福,哈利!不要和他说话”,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由于过于意外,而呆愣的我,咽了口口水说,“相信我,这是自讨没趣”。
随着韦斯莱的话,我收起了惊讶,整理了一下巫师袍子,很正式的向他们行了一个巫师礼,说:“哈利,请叫我德拉科,或者,小龙。”
很多一年级新生,包括高年级的斯莱特林都看到了这一幕,而韦斯莱则惊讶地嘴里可以塞进两个记忆球,不远处偷偷观察的格兰杰更是把羽毛笔尖戳断在桌面上。
真是太好了,相信不久的将来,父亲就会听到他儿子是个马屁精的传闻。
3.3
对于三头犬我仍然束手无策,没有照着命运的剧本表演。
我不冷不热地和救世主韦斯莱混在一起,没有什么理由挑起口角,也没有什么理由提出午夜决斗,好让他们奔跑去三头犬的房间。严格说起来,也不是真地没有理由挑起口角。
总之,现在的境地非常令我担忧。
需要一些东西来舒缓一下扭曲的神经,教师休息室不能去,那么就去有求必应屋,现在应该没人会注意那间屋子(好吧,除了邓布利多校长)。
三次走过八楼挂毯对面的墙,我找到了门,里面叠放着一箱箱的黄油啤酒,真是好东西,在我最不如意的时候,就应该与这些可爱的、充满泡沫的小东西相伴,当然,如果有热火威士忌更好。
“咕咚咕咚”,坐到箱子边,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罐仰头灌进肚子,迷人的苏格兰黄油的味道充满口腔。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时,我的肚子就会被可口的啤酒灌得圆溜溜。
“哐当”,门口传来空啤酒罐被踢的声音。
“哦,梅林的裤头!”,我猜想那一定是邓布利多,虽然他不会因为我酗酒而扣格兰芬多太多分数,可是相信他会对一个在有求必应屋喝得微醺的马尔福产生怀疑,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容易蒙混。
“哈利!”,可当我调整好脸上的假笑,抬头迎接严肃的校长的时候,却看门口小小的、僵硬的11岁救世主。
“梅林的裤头……”,再一次呼唤梅林,他一定在捉弄我,为什么每次夜游都会遇上这个或那个?
“嗨,德拉科,这是酒”,他拿起空啤酒灌,看到了上面的标签,“我一直在找你一起做变形课的作业,你却在这里酗酒?”
我好像忘记了曾答应救世主,今晚在公共休息室一起做作业,所以……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吧:“对不起,哈利,我为自己的疏忽抱歉,你一定在八楼找了我很久,才能找到门——这间屋子叫有求必应屋,总会提供你急需的东西,听父亲提起过,邓布利多校长在1994年圣诞晚会时找不到厕所,才发现了这间屋子,当时里面摆着各种各样豪华的便壶。”
父亲固然不知道这个故事,那是战后作为名人轶事公布出来的。
“哈哈,邓布利多校长还有这样的趣事?”,话题奏效,年幼的救世主提着手里的羊皮纸好奇地走近我。
“是呀,谁没有年轻过?”,我熟练地拉开一罐黄油啤酒递给救世主,“试试看,很纯正的口味。”
救世主犹犹豫豫地伸手接过啤酒罐,皱眉说:“可这违反校规”。
我举起手中的啤酒灌了一大口说:“得了吧,你在课上擅自骑飞天扫帚更违反校规。”
救世主耸耸肩,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似乎很欣赏这个味道。
看着他的表情,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是个难以接近的家伙?明明很轻信。
“欧厚,看看这是什么——”,正当我放松警惕,准备与救世主一起享受美味的黄油啤酒时,不速之客又出现了,真是个很坏很糟糕的夜晚,来得居然是皮皮鬼。
“走!”不及多想,我推搡着救世主往门外逃窜。
“有学生违规啦,有学生违规啦!”果然,刚踏出有求必应屋,就听到皮皮鬼的尖声大笑,随着这样的大笑,原本黑暗安静的走廊响起零星地脚步声,可能费尔奇,也可能是哪位值夜的教授。
好吧,梅林在上,我懂了,酗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