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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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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她生子比我早,她说她要为了她儿子搏一搏,后来我们就不再联系了,只是..唉...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宥儿,你明白吗?”
祖母是在三日后离世的,当日正好是太皇太后的尾七,我想应该是太皇太后带走她了。父亲跪在祠堂哭的痛不欲生,祖母生前说她死后决不入楚家陵墓,宁肯做孤魂野鬼也决不入。后来我抱着祖母的骨灰,与太皇太后埋在一起,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她们还能遇到。当然,如果有的话。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人膨胀到了极点也必定有犯错的时候。太后的二弟把朝廷拨给江南赈灾的银两贪污了大部分,还在赈灾的米粮内掺了石头,以求卖个好价钱。这种混蛋事儿除了他,朝廷上下加一块也没谁敢做出来。
宇文昭一早吩咐过,乾清宫上上下下嘴严的撬不出一丝东西。这件事传到太后耳朵里的时候,宇文昭早已下旨将人下到监牢审讯,这会子怕是已经捆起来准备入京了。太后瘫坐在乾清宫偏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陛下,景亲王请求觐见。”景亲王是姑母元贵妃的长子宇文荣,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监视赦家。“允。母后若是无事,就留在这一同看看吧。”宇文昭端着茶杯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紧接着他又转过头拉着我的手,瞧着他目光都柔和下来说道:“手有点凉,累不累?累了就去偏殿休息一会。你手有些凉,是不是冷了?”
“不冷,可能是手僵了,暖暖就好了。”宇文昭笑了笑,把我的手包在他的手心里,紧紧的握着。
“臣宇文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皇后殿下。臣有急报!”“讲。”宇文昭早已料到一般神色如常,倒是太后听了部分就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喘着粗气,我生怕她一下子憋过去。大部分都是些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的事儿,可其中一件我是真的想不通:太后兄长的长子私下联络废太子,曾面见废太子的私兵,恐意图谋反。宇文昭正愁着没什么把柄可以一次扳倒赫家,这下宇文昭倒是乐了。
“臣请旨,此事该当如何?”“荣弟,这件事,朕交给你全权处置。”宇文荣和赫家是有些过节的,宇文荣曾定下一门亲事,不想临了却被联络废太子的这位小公子抢了去,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却也让宇文荣丢足了脸。
“不...不可...”“母后有什么异议吗?母后还是避嫌为上。宇文荣,即刻去办。”“是,臣遵旨!”
太后病了,急火攻心昏了过去。宇文昭对外做足了颜面,日日都去慈宁宫请安。外头都说,虽然赦家有罪,皇帝还是仁孝的。
宇文荣办事也是麻利,没到两日就审的明明白白。这位小公子就是仗着自己的姑姑,才敢为非作歹。至于联络废太子,他自己是说只是想戏耍废太子,并没有真的谋反。可这话在世人看来未免可笑了些。这件事牵涉赫家十余人,不算小事,太后在慈宁宫昏了醒,醒了昏,口中念叨着要见宇文昭。宇文昭以处理朝政为由,拒绝了。
此案最后的结论是:牵涉其中的赦家人一律重打八十棍、下大狱,为首的小少爷午门斩首。从前的账一并算过后,赦家在朝的官员已经寥寥无几。外头说:若不是谋逆大罪,陛下仁孝,断不会如此狠下心来。
长乐宫废太子及其官眷赐死,说起来我都替赵氏无辜。嫁给废太子并没有过什么太子妃的优容,到头来还被废太子牵连,况且前朝的事,妇人如何插手。“昭哥哥,我觉得此事不对。”“宥儿说说,如何不对?”我在一旁研磨,趁着宇文昭下旨前说出来我的看法。
“你是想让我放了废太子?”“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替赵氏惋惜。她只是一个妇人,只想让自己的夫君回头,想照顾好孩子,照顾好这个家。可无奈夫君不仁,无才无能,这怪不了她。我们去看过她,你想想她当日的模样,你能想得出她还是那个高傲的赵氏吗?此事还是要昭哥哥决断,可我还是认为男人之间的事,不要牵涉妇人。”
宇文昭沉默良久,“依宥儿的意思?”他伸出手,把我拉到他怀里坐下。“我不懂,我就是说说我的想法,你自己决断。”“现在你也说说你的意思,我听听,我再决断。很多时候,我总是会被私人恩怨冲昏头脑,你要提醒我。”
“废太子一人赐死也就罢了,你若是不放心,那就把涉事的长乐宫人一并赐死,剩下的全都赶出宫去。至于赵氏还有她的子女....就让他们出宫吧,赏一个屋子,给他们娘仨一个活路。”
“那就让他们三个还住在长乐宫吧,废太子赐毒酒,给他留个全尸。长乐宫只留赵氏的贴身侍女两人伺候,再拨过去一个太监。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罢。”
听常宁说赵氏出来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的,瘦得皮包骨了。她的长子见人就躲,可能是从前被吓得。倒是小女还好些,今年九岁,换了身衣服也是个小美人,有她母亲当年的模样。
“民女给皇后殿下请安,皇后殿下千岁金安。”礼数很周全,看得出来从前被教育的很好。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到底不能流落在外。“民女感念皇后殿下大恩,此生无以为报!”
赵氏如今疯疯癫癫,太医说清醒过来也不是不能,只是几率极小。她的身世日后婚配也难,可宇文昭只大十三岁若是收为义女肯定是不行的。收为义妹得先皇和太后同意,先皇不必说自然是活不过来的。可若是要太后收其为义女可比先皇活过来还要难。思来想去,我带着赵氏女儿去慈惠宫拜见姑母。
“燕青拜见元贵太妃,元贵太妃万福万寿,多慈金安。”姑母刚刚念过经,见我带着她来先是一愣,随即舒展眉头让她入座。“姑母最近咳疾好些了吗?”姑母摆摆手,用手帕捂住嘴咳了两声。“也就那样,都是老毛病了,天一冷就得咳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