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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许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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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都十九了……”
叶灼罗嗤笑叹了叹,而赵鸿渊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叶灼罗,她便坐在那里陪着叶灼罗,静静地听着叶灼罗弹奏。
“此番,你是不是要亲自前行?呼兰楼就一定要接吗?”
一曲弹罢,赵鸿渊坐不住了,她将椅子搬至叶灼罗的床前,企图再次游说叶灼罗。
叶灼罗停下来,回望赵鸿渊,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道:“呼兰楼的规矩,谁也改不了,立足江湖靠的就是信誉,如果不接,我便要从楼主的位置上退位让贤,介时,我那下场一定不会比现在好过。”
赵鸿渊不死心,她又问了出来:“一辈子都离不开呼兰楼吗?”
叶灼罗眼神闪躲,似是自嘲道:“早已离不开了,我活着便就是呼兰楼。”
“那你若是嫁人了呢?还要继续吗?”赵鸿渊一时嘴快,问出了让人无法回避的话来。
嫁人?
见赵鸿渊这么问,叶灼罗的心不由得跳漏了一拍,她挑眉看向赵鸿渊。
“怎么?若是嫁人能离开,你要娶我吗?”
赵鸿渊沉默了,她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惹叶灼罗生出别样的心思。
虽然不愿相信面前人的表情,可赵鸿渊的反应是让叶灼罗失望的,她摆了摆手,装作无谓的对赵鸿渊说道:“罢了罢了,你这大公子,定要娶那些世家大小姐,即便是公主下嫁给你,也是绰绰有余。”
赵鸿渊仍旧低头不语,叶灼罗见状放下琵琶,缓缓起身来到窗边,此举是示意赵鸿渊该走了。
赵鸿渊缓慢的挪动着,她女扮男装的秘密叶灼罗还不知道,她也自是不敢说,赵鸿渊与叶灼罗之间,如同她的名字一般,隔着一道迈不过去的深渊……
这就要离开了吗?
站在窗前,心下犹豫不决的赵鸿渊,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她望向一身火红清裙的叶灼罗,月光透过窗打在叶灼罗的脸上,衬得叶灼罗更为白皙明艳,赵鸿渊抬起双臂抱向叶灼罗,又对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若就此一去不回,我会恼你。”
赵鸿渊不知怎的,糊里糊涂的突然冒出了这一句,她一向自制力强,可面对叶灼罗却总是难以自制。
叶灼罗惊讶于赵鸿渊主动抱自己,同样,也是期待已久的拥抱,叶灼罗与之回应,也环手抱住了赵鸿渊。
她将头轻靠在赵鸿渊的脖颈间,贪恋的嗅着赵鸿渊身上那干净淡雅的气息,叶灼罗在赵鸿渊的耳旁踟蹰,最终也鼓足勇气对其轻语:“若我活着回来,你娶我可好?”
闻言,赵鸿渊已是僵硬在原地。
可叶灼罗显然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心底话,明显的僵硬叶灼罗感觉得到。
还是自己心急了……
叶灼罗不舍的抽离赵鸿渊的怀抱,略带失望的眸子认真的与赵鸿渊对视。见赵鸿渊仍旧纹丝未动,叶灼罗未免尴尬,她岔开话题道:“我说笑的,你快走吧,替我向阿宁问好。”
赵鸿渊清楚的紧,这叶灼罗说的哪里是玩笑话,但赵鸿渊不敢也不能有任何回应,待她正欲离去之时,想起今日前来见叶灼罗的目的,赵鸿渊转头回望叶灼罗。
赵鸿渊露出笑意,眨了眨眼,轻声问着:“你何时前去?”
叶灼罗收起波动的心,回答着赵鸿渊:“生辰献礼后。”
赵鸿渊的语气坚定,对叶灼罗认真说道:“我意已决,我同你一起去。”
叶灼罗笑了,她知道赵鸿渊是真的担心她。
她并没回话,而是走近赵鸿渊,快速的在赵鸿渊的脸颊处亲了一口,红了脸的叶灼罗别过身去,催促着赵鸿渊快走。
“你同我去做什么?我可是去杀人,你乖乖在金阳等我便是。”
惊讶于这一吻当中的赵鸿渊,一时心跳加速,她抬手摸了摸叶灼罗刚吻过的地方,面上的笑意更浓。
“灼罗,我不放心你,我同你前去,回来我就向你提亲。”
不等叶灼罗回话,赵鸿渊便提气脚踏房顶,在黑暗中渐渐消失,叶灼罗对着窗轻嗔道:“呆子。”
叶灼罗心里万分甜蜜,她等到了赵鸿渊的回应,赵鸿渊的心里不是没有她,叶灼罗回到床前再次拿起琵琶,手指搭在琵琶上不经意间拨动了琴弦,可跳跃而来的却是纯真之音。
“果然,若不是未经世事,便是要两情相悦,有情可寄,宁星儿啊,给你的曲子我已然想好了。”
赵府
“见过灼罗了?”
赵倾宁的声音从旁响起,她在北苑等了赵鸿渊一个时辰,她语气冰冷,也是在怪赵鸿渊让自己等了那么久。
赵鸿渊不惊讶赵倾宁为何在此,她早已料到赵倾宁的恭候,赵鸿渊唇边翘起,浅笑着说道:“见过了,也吃了你做的糕点。”
赵倾宁白了一眼赵鸿渊道:“我哪里是想问这个,我问你,灼罗可是接了追杀令?”
赵鸿渊闻言笑容逐渐消失,沉吟道:“接了,不过我要同灼罗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要去也是我去,你乖乖守着赵家便是。”
赵倾宁不屑的对赵鸿渊冷语,嘲讽赵鸿渊考虑不周,想法太过天真。赵鸿渊不喜欢赵倾宁对自己的态度,可这一切都是赵鸿渊自己选的,她只能好言好语对赵倾宁劝道:“宁儿,你的伤还未痊愈,我又怎能舍得你再次涉险?”
赵倾宁叹道:“那你就舍得灼罗去?”
“自然也不舍,可灼罗说没有办法离开呼兰楼,我这才想着同她一起去。”
赵鸿渊想起刚才的举动,怎的就稀里糊涂的说出答应叶灼罗,待她回来便向她提亲的话,一时只觉得头皮发麻,愁绪爬上心头。
“嫁人,嫁了人就能脱离呼兰楼,不过能让灼罗甘心下嫁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赵倾宁见赵鸿渊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又想起叶灼罗与赵鸿渊的微妙关系,一时语塞,又倍感惊讶。赵鸿渊知道赵倾宁心思玲珑剔透,留心一些,便能猜到叶灼罗对自己的心意。
赵倾宁摇了摇头,试图将这大胆的猜想甩出脑袋,可看失神不语的赵鸿渊,恐怕她与叶灼罗,早已说出了不可挽回的话来。
自己的这个‘兄长’,也是一副好皮囊,难怪灼罗会动心!
赵倾宁急了,她严肃的说道:“你若是问灼罗,灼罗定会告诉你,你与灼罗之间,我不过问,但我要告诉你,灼罗个性要强,撑着偌大的呼兰楼她不比你轻松多少,东窗事发的那一日,我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宁儿,宁儿!”
任凭赵鸿渊怎么喊,赵倾宁都没有理会,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南苑。
她们姐妹二人,早在赵鸿渊扮作男装时就已注定,赵鸿渊不可能有子嗣,而开枝散叶的责任,自然落在了赵倾宁的身上。
赵倾宁没空搭理赵鸿渊的烂摊子,她还有自己的事要解决。
江州夏家,名门世家,也是满门英烈,可惜家道中落,却因家族风气良好,入了赵建的眼,招夏家公子夏空入赘,婚期八月十六。
赵倾宁再一次计划着自由,只是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旁的宁星儿勤学苦练,她知道机会难得,只为了同叶灼罗去赵府献艺时,能留下深刻印象,从而寻找机会留在赵家。
“也不知道师姐如何了?”
宁星儿揉了揉弹到酸痛的手指,心里惦记着沈觅,想念在青竹林的日子。
沈觅对于宁星儿来说,是相伴十年光阴的情谊,宁星儿不愿失去。十年相处,沈觅的点滴,都已浸入到宁星儿的心里。
此番之行,意为蓝图,寻之可救人一命!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宁星儿的思绪,翎儿前来通知,让宁星儿稍作准备,等下便是她的第一场登台献艺。
赵倾宁今日出府,正欲前往呼兰楼,她不放心叶灼罗,想着与叶灼罗见一面,亲自说上几句话。门房小厮对赵倾宁行礼,开口问道:“大小姐要出门,是乘车还是骑马?”
赵倾宁想起了宁星儿送的马,那马儿也算乖巧,一路驮着赵倾宁来到赵府,待赵倾宁从马上下来,它早已累的侧躺在地,便开口问道:“将我那日回府骑的马牵来。”
这匹枣红马在赵府的几日修养的不错,吃的毛发光亮,不复数日前的疲态,它见到赵倾宁时,竟还会轻啼一声。
“马儿啊,你竟然还认识我?”
赵倾宁抚了抚马儿的鬃毛,又轻拍它的头,随即抓紧马鞍翻身上了马,赵倾宁轻拽缰绳,马儿感知,它慢慢的朝前走去。
在呼兰楼里可以不识达官贵人,但不能不认识赵倾宁,赵倾宁是呼兰楼的常客,经常来挑战叶灼罗。
赵倾宁的琵琶造诣,要归功于她那爱听曲的老爹,赵建请了很多名家来教赵倾宁,赵倾宁不止琵琶,其他乐器也精通不少。
二人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呼兰楼。
那时的叶灼罗名气甚大,扬言剑南琵琶第一人,赵倾宁年少不服气,她遮了面,跑到呼兰楼来向叶灼罗挑战。
那日胜负未分,但赵倾宁却对叶灼罗的技艺拜服。
又一次相遇,是赵鸿渊被拦在江州,刺杀的人接踵而至,待赵倾宁赶到之时,赵鸿渊已经被叶灼罗救了下来。
自此,三人相识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