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林yo

10、距离

　　将近零时，两人这才回屋。

　　抹了几下吧台上的水，楚一说：“不打算回去了？”

　　“这么晚了。”林意便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

　　前半句想想什么不对劲，楚一喝了一口冰水，冰块虽已融化，仍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杯壁上的水珠吸到手上，不经意的抹在袖间又放到兜里说:“给父母不交待一下？”

　　林意的瞳孔放大，似被冰块的声音所控制打了一个寒颤，又咽了一口唾液。把身子背对着楚一说:“差点忘了。”

　　从阳台向门口走去，又把门闭好，把手机开机又锁屏，实在想不出打给谁了。

　　在门外故意嗯了几下，说了几句叫人放心的话，摸了摸门把手才抬脚进了门。

　　楚一拉了窗帘，开了一瓶薰衣草精油放在床头，见林意回来说:“你住这间还是客房？”

　　问题有点尬尴，林意也有几分困意。

　　“客房吧。”

　　“我不想打理了。”

　　“那麻烦一下阿姨。”

　　“不早了。”

　　楚一的手从门把上滑下，他有点着急，怕不得如愿以偿，转过身盯着林意。

　　北方的天气属实干燥，外面下着雨也掩盖不了室内的燥热。两人像眼神触电，又彼此捉摸不定，想要捅破那层纱薄膜却又不知所措。

　　“和我一起吧。”楚一用干渴的喉咙说。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林意双目放空，不解到：“一起什么？”

　　“住一起啊。”

　　一片寂静，窗外的雨下小了，淅淅沥沥几声，屋内的躁动显得格外明显。

　　林意只觉得楚一在开玩笑，令人发指，不像是这个年龄段说出的话，那应该是什么，心里懵懵懂懂的摸出了几分。

　　双手攥着手机，想要逃离，瞳孔中折射着无助与迷茫，就算做同学以来也一个多月，做朋友的话，更没几天。

　　两人就这样不说话等着卧室中的空气产生静电，把两人都挠得心痒。楚一脖颈通红，似乎明白了刚才的胡言乱语。

　　僵持了一会儿，楚一说：“客房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下东西。”气氛回归了正轨，林意耸了耸肩膀，楚一刚出门就靠在了墙上。

　　楚一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把脚抬得很高，似乎不敢与地面发出声音，今天以排练为由让林意来自己家，却又闹这出，怎么想想都有点突兀。每下一个台阶就感到大脑内乱震，不知道一会回去怎么面对。

　　楚一推开了客房的红木门，里面的东西都是一次性的，长时间没有人住，自然也要换一换。一个人在房间里折腾了十几分钟，却又想再拖的久一点，一直拖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楚一才缓过神来。看了看时钟显示的1:09，再看看来电人“妈”松了一口气。

　　电话对面传来夏安朦胧的声音，说：“还不睡啊？林意怎么样啊？”

　　“在收拾客房。”

　　“这么晚才收拾，一个小时空晃着呢，都不知道好好招待人家，以后看人家还来不来。”

　　楚一有点不屑：“刚说困了。”

　　声音停止了几分钟后，又拖着低沉的嗓音：“没事先挂了。”

　　最后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着床单上的皱子，又站起来铺平，在缓缓的走上楼。

　　林意觉得楚一再不来就要在墙角里睡着了，看见楚一的身影，咳了几声说：“回来了。”

　　原本楚一下意识的想要去扶起林意，又顿了顿，向后退了几步，说：“哦，灯开的那间。”

　　林意点了几下头，又头都不回赶紧冲下楼，走到宽广的一楼自己也找不见，顺着隧道才发现那间开着灯的客房。隧道里的风还是热热的，干干的，此时只觉得困意泛滥，来不及去想别的，就关上门倒下睡了。

　　看到楼下的门关上，楚一才回到房间，关上门。靠着门背后，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心里空落落的，觉得距离好远，好远。

　　不知道这种距离是从何而来的，似乎产生于某种情感的萌芽。外面的雨几乎停了，都进入了梦乡，林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