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同桌》⑦一

4、第四章 一箱零食

　　陆衍迷迷糊糊地继续睡觉，却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被子。
　　啊，好烦。
　　陆衍不耐烦地用脚蹬了一下，踹到一个东西。
　　“陆衍，起床。”余辞拍了拍自己被陆衍踢到的地方。
　　“余……辞，帮我请个假，我等会儿再起，我就不上早读了。”陆衍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声音瓮里瓮气的。
　　余辞给他调好闹钟，说：“现在是六点半，等会儿七点半起床，不起是你自己的事。”说完就走。
　　他打算买辆山地车起去学校，免得每天都要跑到老远坐公交。
　　他边走边打电话给夏金蜜，然后和她报告了要买山地车然后夏金蜜就给他发了五千块红包。
　　他和夏金蜜说他可以自己打工赚钱，于是就把五千还给她了。
　　夏金蜜只好感慨孩子长大了。
　　余辞坐公交车到学校时离早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他慢悠悠地坐到座位上拿出物理真题写。
　　这时，有个女生站在后门朝一班里面看，长得还挺可爱。
　　李华殷走过去：“你找谁啊？”
　　那个女生被吓了一跳，然后，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找，我找陆衍。”
　　说着是找陆衍却在往余辞的身上瞄。
　　李华殷瞬间了然。
　　他笑了笑：“陆衍还没来哦，不过有另外一位帅哥。”
　　这时候的余辞已经把耳机戴上了，他没听见李华殷说了什么，但他感觉到了有一股炽热的视线在看着他。
　　他皱了一下眉头却什么都没说。他从来不喜欢惹麻烦。
　　那个女生失望地“哦”了一声，看了余辞一眼说：“这是你们新来的同学吗？”
　　“啊是的，他叫余辞。”李华殷回头看了一眼余辞。
　　余辞抬起头，想了一下什么，继续低头写题。
　　动作间，脖颈拉出的线条干净锋利。
　　女生脸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就走了。
　　女生一走，余辞就抬头看向门口。
　　“你干什么了。”
　　他在问李华殷。
　　李华殷心虚地“啊”了一下连忙说：“没有没有。”
　　余辞看着他，什么都没说，那眼神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李华殷瞬间感觉身边的环境都低了几度。
　　他赶紧去找金誉，问她陆衍为什么还没来啊，等下就早读了。
　　虽然金誉是班长，但是金誉真的不知道陆衍为什么不来。“啊……我不知道啊，你干嘛不问陈庭伟啊？”
　　对哦。
　　于是，李华殷屁颠屁颠跑去问陈庭伟。
　　“老陈，陆哥怎么还没来啊？”
　　陈庭伟第一反应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怎么？手机被你爸收了？”
　　“对啊对啊，别提了，要不是收了，我就自己问陆哥了。”李华殷卑微地趴在陈的桌子上。
　　陈庭伟笑了笑让他帮忙看着老师，毕竟快要开始早读了。然后低头拿手机发信息给陆衍。
　　——陆哥？你还在睡啊？
　　——陆哥，要我帮你买早餐吗？
　　——陆哥？
　　——大哥哎，你要我帮你请假吗？
　　——大哥啊大哥！回信息啊！
　　——你……算了，帮你请假了。
　　——记得谢谢我。
　　【你的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陈庭伟看着那一串字，陷入沉默。
　　李华殷和杨建明一起凑过来问他“怎么样怎么样，回了吗？”
　　“额，他肯定还在睡觉，相信我。”
　　“哦~他把你拉入黑名单了。”
　　“……你妈德。”
　　陆衍的房间里，一坨类似蛹的东西囤在床上。
　　刚才手机一直在吵，陆衍直接把那个人拉入黑名单，这样子就清净了。
　　他蜷在蛹里，平稳的呼吸着。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了窒息。
　　他忍了又忍，觉得还是睡觉，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爬起来抓了抓头顶的鸡窝，坐在床上茫然几秒，为什么没人叫我起床……
　　他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闹钟，七点十八。
　　他赶紧冲出房门，家里好像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诶？小衍啊，你醒啦，刷完牙赶紧下来吃早餐啊。”徐阿姨的声音。
　　“啊……啊好的。”
　　陆衍小跑进厕所，快速洗漱。
　　他换好校服后，走到一楼餐厅然后问：“徐，徐阿姨，我妈没叫我吗？余辞呢？”
　　徐妈笑了笑：“你又赖床啦，想不起来了？小辞和小曲都叫你了，你没醒啊。”
　　“……噢，这样吗？”陆衍叼着面包拿手机。
　　然后就看见了杨建明给他发的信息。
　　五分钟前。
　　——陆哥，还在睡啊？老陈给你发信息被你拉黑了，给你请假了啊，起床了赶紧来学校。
　　他慢悠悠地打字回信息。
　　——嗯，睡过头了。我现在来。
　　他喝完牛奶和徐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他骑上自己心爱的山地车出发去学校了。
　　等他到教室的时候已经离第一节课不远了。
　　几个关系不错的男生都出来勾住他的肩膀然后打趣到：“怎么又睡过头，上次是复习这次是什么啊？”
　　“哎没事儿，昨天陪两个小屁孩出去玩，累的一批。”陆衍叹了口气，走进门的时候看了余辞一眼。
　　余辞头都没抬一下。
　　他走到余辞的座位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了。
　　陆衍看见余辞又在写那本昨天也在写的物理真题就凑过去贱兮兮地说了一句：“哟，还在写这本啊，物理这么简单，你还研究这么久，来，给小爷看看是什么题。”
　　余辞将那本题集移过去给陆衍，确实，他是真的看不太懂这道竞赛题。
　　他已经在这道竞赛题上卡了差不多十分钟了。
　　陆衍接过来看了看，然后迅速地掏出铅笔在那个图上打了几个草稿，写了几个点，字还挺好看的，就是末尾喜欢拖。
　　余辞的眼睫轻轻地颤了两下，轻到没人注意到。
　　陆衍将这本推回去给余辞然后自信地抬起头：“这题是竞赛题，你做这个干嘛？”
　　“试试。”余辞低头仔细看陆衍写的字。
　　很简单却轻而易举地将余辞没想到的点全写了出来。他抿了下唇，拿起笔就写。
　　上课铃响了，一班的人都从教室外进来回到座位上坐好。
　　杨建明从前桌转过来对着余辞说：“你新来的，还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规定吧。”
　　余辞抬头看着他：“嗯？”
　　“就是，我们学校每周的周考是要排名的，然后那个大红榜会贴到一楼楼梯口，前十名如果有连续三次周考都在前十很稳的会有奖励。”杨建明还吐槽了一下这个奇怪的规定。
　　这里的老师有些真的惹人讨厌。
　　但是一班的还好，一班是重点班，在这里的都是人才，不过也是主理科的，还是会存在那种死磕书本的人的。
　　一班崇尚着一个规矩。
　　不排斥外来同学。
　　不能骄傲自满。
　　不能贬低他人。
　　现在很多学校都有的霸凌茂城一中也有，老师们领导们都在努力制止这种现象的发生。
　　“杨建明！你干嘛呢，聊的开心吗？”这是语文老师薛漾的声音。
　　杨建明猛地转过头差点扭到脖子。他笑着站起来对薛漾说：“嘿，老师，没什么没什么。”
　　薛漾翻了个白眼然后叫大家打开书开始讲课。
　　杨建明十分自觉地坐下了。
　　余辞翻过一页，继续写。
　　陆衍的手突然拍在余辞面前，挡住了余辞将要落下的笔。
　　“你还写啊，这是语文课。”
　　“哦。”余辞推开他的手继续写。
　　“你真的不听啊，你语文很好吗？你语文考多好啊？你干嘛一直写物理啊？你物理很差吗？”问问问，一直问，余辞真的觉得好烦。
　　余辞的眼睛朝他那瞥了一眼：“你语文那么差就好好听课。闭嘴吧。”
　　“……得，又被嘲讽了。”陆衍悻悻地转回去听课。
　　整整一节课，陆衍往余辞那边看了好多眼。
　　而余辞在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写着物理。
　　薛漾其实往这边看了几次，但都是提醒陆衍“陆衍，余辞帅我知道，但你有必要一直盯着人家看吗？好好听课。”陆衍很奇怪，为什么老薛不说余辞。
　　陆衍颓废了一节课，他真的是理解不了这些诗人为什么要难过。
　　虽说是亡国吧，但是他现在生活的时代不是古代是现代，而且，世界和平，所以他真的好难李姐那些诗人内心的想法。
　　下课铃一打响，陆衍就趴在桌子上抱怨“我的妈，那些诗人怎么那么矫情。”
　　李华殷觉得不是他不理解，是他自己懒得学。
　　理科生，神经粗者，做题瘾者，刷题时智者。
　　颓废。
　　余辞将物理真题收起来，然后对陆衍说：“你写错了。”
　　“啊？什么写错了？”陆衍不解。
　　余辞伸手点了点陆衍面前的本子。
　　上面是老薛布置的题目。
　　他拿起本子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反应过来：“哎？你一个没听课的哪来的自信说我做错啊……”
　　“……老师说，这首诗是写忧国忧民的，你硬生生地写成了赏析风景。你说错没错。”余辞说完就起身出门了。
　　陆衍坐在座位上研究，这不是说花的么，不是风景吗？？
　　他拿着本子走到张子许旁边问他。
　　“张子许，我问你啊，这道题是写忧国的还是讲风景的？”陆衍把题目往桌子上一拍。
　　叫张子许的男生抬起头，长相清秀。
　　他作为语文课代表，这个问题问他到还过得去。
　　张子许呵呵一笑：“陆衍，你的语文还是那么烂啊，你自己看看，看这句‘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你仔细品一品。”
　　“可是他这里不是写岳阳楼吗？还有这什么洞庭水的……”陆衍指了指这首诗。
　　张子许：你可真行。
　　张子许指了下余辞的座位和陆衍说：“你旁边坐着位文科第二你干嘛不问他。”
　　“什……什么？他？文科第二？”陆衍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啊你……我都怀疑你就是不好意思。”张子许嘲笑了他一下。
　　陆衍“啧”了一下，走回座位，有点不甘心。
　　他看了看余辞的座位，为什么这人语文这么好！
　　不服啊不服啊……
　　对了！
　　这人一直在做物理，难道……
　　！
　　他的物理肯定很差！
　　陆衍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掏出手机，看见了余辞发的加好友请求。
　　余辞的头像是一只刺猬。
　　还挺可爱。
　　网名挺简单，就叫余辞。
　　陆衍手指划了几下屏幕，最后还是点了同意。
　　他把手机塞到抽屉里踹了踹前面的椅子。
　　“老杨，你们俩最近怎么老是窝在座位上。”陆衍伸手摸了摸下巴，“你们不会是想要认真学习吧？”
　　杨建明转过来小声地告诉他：“你忘啦！周六小金鱼的生日。”李华殷依旧埋头扒拉着不知什么玩意儿。
　　陆衍发现自己好像真忘了，上学期班上有给每个人的生日都做好标记贴在后面的黑板旁边。
　　他低头想了想，转身瞅了两眼那张表。
　　然后问他们：“你们打算送什么？”
　　李华殷转过来“我打算自己做个小相册给她，我姐说女生喜欢有心意又好看的……”
　　“……燕子，你脸红了。”陆衍挑了一下左眉。
　　“……走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建明在旁边捂着肚子笑。
　　陆衍又问杨：“你呢？打算送什么？”
　　杨建明故作思考状沉思了片刻就被燕子打断了。
　　“他就随便写张贺卡。毕竟动手能力那么差。”
　　“燕子……你过分了。”杨建明紧紧攥住手中的笔。
　　陆衍笑了笑，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给李华殷。
　　——燕子？你……喜欢金誉？
　　李华殷专心做礼物，没回。
　　他叹了口气，真好啊。
　　余辞从后门走进来，把一箱零食砰地一下放在桌上。陆衍都跟着震了震。
　　他一脸吃惊地看着余辞“你……你你这是干嘛啊？把小卖部给搬过来了？”
　　“没，我妈寄的。”余辞拍了拍手，坐下，拆开箱子。
　　全班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啊？她为什么不寄到家里啊？”陆衍不李姐。
　　余辞一边将里面的零食拿出来一边跟他说：“我说了，她还是直接寄过来了。”
　　同学们灼热的目光被余辞接受到。
　　他抬起眼看了陆衍一眼问他：“这么多你吃的完么？”
　　这什么意思……这是让他一人吃完一箱？
　　虽然说这是件好事，但是……这也太多了吧。
　　“吃……吃不太行……”他迟疑了一会儿说。
　　“嗯，你们要吃吗？”余辞应了一下转头对着班上眼睛泛绿光的饿狼们问了一句。
　　“要！要的！”
　　“woc肯定要啊！”
　　“大哥！给我留一个！艹，你们他妈谁踩到我了啊！啊啊啊！！”
　　“我去！张子许！你怎么这么能呢——啊！”
　　一群人哗地一下全冲了过来。
　　余辞往后撤了一点，告诉他们“给我们留点。”
　　“好的！”
　　少年时代总是容易满足。
　　一包零食就可以建立友谊，只不过，是坚固的还是脆弱的，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