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竹夹桃

3、锁上门，别出去

　　秋末冬初的一个周六午后，妈妈正在厨房里炸带鱼，小鱼在院子里一边踩碎焦脆的金黄色杨树叶，一边用扫帚把它们扫到一堆。秋高气爽的天气，院子里充斥着了炸带鱼的香味儿和踩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一阵争吵的声音从胡同里传进来，一个女人大喊着“光给她做吧，生意不要做了！”
　　接下来是一个熟悉的男声“生意怎么不要做了，做两条裤子就耽误生意了？”……
　　声音刚落地，小鱼和妈妈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南瓜家吵架了！”没听清妈妈下一句话是什么，小鱼已丢下扫帚，冲出家门，跑向南瓜家。
　　南瓜父母的争吵还没结束，家里的裁缝们已经把他俩从外面拉到屋里，大家七嘴八舌地在劝说南瓜妈妈冷静。
　　小鱼进了南瓜的房间，南瓜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小鱼问她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吵架。南瓜说因为快要入冬了，她爸给她赶着做了两条呢子裤子，她妈知道后不乐意了，这知道后马上跟她爸闹了起来。
　　给自己孩子做两条裤子而已，有什么值得闹的呢？小鱼感到非常不可理喻。这时候外面的女声又大了起来。
　　“裤子一条还不行，还要做两条，这么大的小孩就这么贪心！”
　　“对她够好的了，不要不知足。”
　　“别想着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有我在，不可能。”
　　吵架的矛头突然转向了南瓜，这些话语通过房门传进来，小鱼按耐不住了，她要出门找她理论，问她说的都是什么话。南瓜一把把她拉住，“别理她，让她骂完发泄完就行了，帮我把门反锁上吧。”

　　小鱼锁上门之后没有动，站在门后继续听外面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奇怪的疯话。
　　“别听了，过来坐下听歌吧。”
　　小鱼挨着南瓜坐了下来，南瓜把耳朵里的一只耳机塞给小鱼，耳机里放的是《爸，我回来了》。

　　“她为什么这么奇怪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啊？”小鱼终于问了出来。
　　“她，不是我的亲妈。”
　　……
　　南瓜第一次开口跟小鱼说了她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她是南瓜的后妈，一开始是跟南瓜爸爸学做衣服的徒弟，后来发生的事情没有意外，南瓜妈妈独自一人回了南方，她和南爸结了婚，生了弟弟。
　　“怪不得……那她有经常欺负你吗？”
　　“也没有，她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我还不到3岁，没有妈妈的记忆，一直把她当作亲妈。”
　　“那她还对你这么尖酸刻薄？”
　　“可能最近生意太好要做的订单太多了，她看见我爸先给我做了裤子，气不顺。”
　　“去我家吧，我妈正在炸带鱼，咱们什么时候出去？”
　　“再等一会儿，等她气消得差不多了吧，免得咱们出去正撞到她的枪口上。”
　　“好，那咱们再听会儿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