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奇遇》石庆山头

48、万物皆消失

　　胖子看到燕子害怕的表情，止住脚步：“我想说，黄青怕是回不来了，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你说什么？”燕子疑惑地看着胖子，眸子里全是恐惧，一只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双腿站立不稳：“你知道他……”

　　“不不不……”胖子慌了神，赶紧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消息，这不是好多天都没有黄青的消息嘛……肯定回不来了，我……我乱猜的。”

　　“乱猜的，”燕子松了一口气，瞪着胖子：“你以后，没事别瞎猜啊。”

　　“好好好，我不乱猜，我不乱猜……”胖子连声回答。

　　燕子恢复了平静，看了看蜷缩在屋角，可怜巴巴的浪沙，自言自语地说：“浪沙，要把你藏在到什么地方，才安全？”

　　“藏在燃气井里，”胖子眸子里闪着亮光：“那井里干净，卫生，也最安全。”

　　“好。”燕子想了想，点点头，忽然皱起眉头：“不会有人去告发？”

　　“不会不会，浪沙救过邻居们的命，不会有人恩将仇报，做那散尽天良的事。”

　　“嗯，道理是这样，”燕子眼睛里滑过一丝的不安：“就怕万一。”

　　这时瘦子与邻居们，掀开门帘，进入帐篷。

　　“听说要消灭狗？”瘦子问燕子。

　　邻居们疑惑的眼光，都落在燕子的脸上，消息是否是事实？

　　燕子眸光一闪，点点头：“是的，是要消灭狗，警察刚才来过了，要我配合他们的工作。”

　　“你答应了？”瘦子焦急地追问。

　　“我没答应。”燕子抻抻衣角：“可是，不答应有用吗？警察说，要是因为我家的狗，引起瘟疫大流行，我会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没答应就好。”瘦子撇撇嘴：“浪沙不但救了我们的命，还救了其它小区里，许多人的命。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是啊，不能恩将仇报。”

　　“浪沙救了我们，我们也要救浪沙。”

　　“我们把它藏起来，保护起来。”

　　邻居们七嘴八舌，都表达了要保护浪沙的思想。

　　文曲星听了大家的言语，心中万分感激。

　　看来，人与狗之间，能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夜幕降临，一弯新月挂在东边的天空。

　　满天的星星，眨动着眼睛，审视着，浪川城里，影影绰绰，模模糊糊的危楼与断墙。

　　还有那一堆堆，凌乱的废墟。

　　帐篷外的街道上，没有了人声的喧哗，没有了人影的走动。

　　瘦子与胖子，从燕子的帐篷里走出来，紧张地望望四周，确定没有人走动时，回过身，掀开门帘，向帐篷里挥挥手。

　　燕子从帐篷里探出头，望望四周，然后回身，牵着浪沙，从帐篷里走出来。

　　邻居们跟在浪沙后面，走了出来。

　　在街道上的燃气井边，停下来，胖子用铁勾勾起井盖，放进一根木棍，然后，胖子从木棍上，滑进井里。

　　燕子抱起文曲星，也就是浪沙。蹲下身，递给井里的胖子，胖子接过浪沙，放到井里。

　　燕子再把面包与半盆水，递了下去。

　　然后，胖子爬出井，盖上盖子。

　　大家都分别回到各自的帐篷里睡觉。

　　文曲星，自从被落天神灌进孟婆汤之后，就忘记了自己，是从天庭下凡的神仙。

　　但是还能记住地震的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追打自己……放火……燃烧……小猪……小女孩凄凉绝望的眼神。

　　地震后的事情，如同一幕幕的电影，在脑子里闪现。

　　自己极尽所能，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他们自由了，而自己来到了，这如同囚笼一般的井中。

　　自己却救不了自己。

　　哎，想这些有用吗？还不如，闭下眼睛，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

　　不一会儿，文曲星在井里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街道上响起了枪声，然后，紧接着，就传来狗的惨叫声。

　　呆在井里的文曲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地听着井外，是否还会传来，令人魂飞魄散的枪声，还有那让人心惊肉跳的狗叫声。

　　“嘭。”天啊！又响了。

　　“汪汪汪……汪……汪……”

　　枪声响亮，狗叫声凄惨。

　　唯有自己，躲在这井里，安然无恙。

　　瞪圆了眼睛，吓傻了的文曲星，痴痴呆呆地望着井盖，双耳前倾，捕捉着井外，枪声，狗叫声。

　　还会响吗？还会叫吗？

　　文曲星身边的食物，一动也没动，紧张的情绪，让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不饿不渴，仿佛死亡前的四大皆空。

　　吃完早饭，燕子端着半盆水，打算把水泼在干燥的街道上。

　　走出帐篷，双手回收，抬头向远处看，一个人影出现在街道上。

　　燕子的大脑一个激灵，嘴里发出一声尖叫：“黄青……”

　　手里的盆子脱落，“咣嘡”一声掉在地上，盆里的水，四处流淌。

　　黄青，略显疲惫的眼睛，望着燕子，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燕子……”

　　燕子向黄青飞奔而去……

　　黄青拼命地跑向燕子……

　　近了近了，亲人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燕子一下扑进黄青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扣在黄青的腰上，头紧紧地贴在黄青的胸脯上，泪水溢出眼框：“哎呀，我的天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黄青双手环抱在燕子的肩上，轻声呢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燕子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黄青。

　　天地万物似乎在渐渐消失，唯有黄青身体的温暖，在源源不断地向燕子身上漫延。

　　胳膊在放松，腰身在放松。

　　大脑里是几天以来，难得的宁静与安祥。

　　一阵沉默过后，燕子开口说话：“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

　　黄青从燕子发颤的声音里，听出还带着几分的离别的恐惧。

　　“不离开你了，再也不离开你了。”黄青的脸腮，在燕子头上的秀发中磨挲。

　　“真的，”燕子仰起头，看着黄青的眼睛。

　　黄青看到燕子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有自己的脸庞：“真的。”

　　笑容，在燕子的脸上，如鲜花般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