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川玖QAQ

3、第 3 章

　　翌日一早，楚攸阑便离开了京城，刘惜年坐在房中，看着窗外送行的队伍，开始了略显漫长的等待。
　　窗外，树枝的叶子由绿色变为黄色，总是停在枝头的两只鸟儿也不知所踪。
　　不知不觉间，三个月飘然而去，明日便是刘惜年的十八岁生辰了，也是刘惜年正式挂牌接客的日子，她为了十八岁前的自由答应了鸨母太多东西了，若那一日她还不能离开清欢楼，那她这辈子都要折在这了。
　　可楚攸阑还没回来。
　　不会是被战事拌住脚了吧？
　　“不会的，近来边疆捷报频传，他会回来的，他一定能回来。”刘惜年自言自语到。

　　正午，街上突然有几个人喊了起来，刘惜年望向窗外，发现是出征的队伍回来了，她面上控制不住地欣喜，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寻找着楚攸阑的身影，但怎么也找不到。
　　突然，门被推开了，刘惜年以为是楚攸阑，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转过身，看到是自己的侍女，就失望地再次坐下。
　　“流年姐姐，我们大齐又打了一场胜仗！”侍女高兴地说。
　　刘惜年又提起了兴趣，问：“那楚将军呢？他一定也跟着队伍回城了吧！”
　　侍女动作停了一下，犹豫地说：“听说最后一战虽胜了，楚将军却战死了。”
　　战死？刘惜年愣住了。
　　“怎么会呢？”她哽咽着，眼泪一点一点地落在地上。

　　刘惜年坐在窗边发了一下午的呆。
　　她以后该做什么呢？为楚攸阑的死报仇？还是坐等挂牌之后彻底陷入这个泥沼？
　　很显然，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她想要的。
　　刘惜年看向角落的箱子，里面放着她唯一一袭白衣，她只穿过一次，那一次，便是今年七夕。
　　明日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跳《惊鸿》了。
　　刘惜年仰头看向房顶，似乎能透过房顶看到那夜璀璨的星河、繁华的街市、热闹的商贩，还有那个温柔的人，她笑了，但笑着笑着，又哭了。
　　翌日，刘惜年生辰，她一袭白衣，只戴了楚攸阑送的那支簪子，再次登台，跳起了《惊鸿》，而那白衣，恰示悼念。
　　白纱随着刘惜年的动作在空中舞动着，自成一片天地，她的动作褪去了以往的柔和，变得更加凌厉，也更显悲戚，这已不是飘然若仙了，而是了无牵挂、毫无留恋。
　　一曲罢，刘惜年理了理衣服，来到清欢楼最华丽的房间，跟鸨母告了半日假，离开了清欢楼，来到了七夕她与楚攸阑走过的那座桥上。
　　她凝望着桥下的流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袖，眼泪又悄无声息地流下来。
　　将军啊，小年无能，既无法让那些害死你的人偿命，也没法如你所言去到山野间逍遥，如今能做到的也只有陪你走一趟奈何桥了。
　　刘惜年温柔地笑着，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河水争先恐后地涌向她，她能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落水了！快来救人啊！”，但这些声音随着刘惜年对尘世的留恋一起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