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en Pan》翌翼

34、第34章

　　Chapter 33
　　写一封情书的念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不去。甚至在公共休息室自习时，我看着眼前草药的作业用羊皮纸都忍不住想要往上面写点什么与草药课完全无关的东西。

　　不经意地抬起头，乔治正坐在长桌对面的椅子上。他低着头像是在写作业，额前的碎发自然地下垂，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弗雷德就在他身边，不时地跑到他的羊皮纸上添上两笔，两个人好得像是连体婴。

　　如果女孩贸贸然给男孩写情书会不会显得很不矜持？
　　太过热情会不会让他觉得害怕？
　　又或者他当面拒绝我之后应该怎么收场？
　　……
　　无数个古怪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纠缠着，错结着，像是苍蝇似得嗡嗡响个不停，想着想着头都疼了起来。

　　“海伦？”身边的哈利用手肘轻轻推了推我。

　　“什么？”我回过神来，伸手胡乱地揉了揉头发，咧开嘴有些狼狈地冲他笑了笑。

　　“作业可以借我么？”哈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有些为难，但是他身边的罗恩却在催促着他继续说下去，“你知道，我们得去接受劳教了。但是草药课的作业明天就得交了。”

　　“你知道，只有你肯借给我们，赫敏一定会抓着我写完全部的作业的。”罗恩做贼心虚地将脑袋凑了过来，轻声地补充道，最后又心有余悸地朝赫敏瞟了一眼。

　　“你……会借吧？”哈利和罗恩对看一眼，然后两双眼睛同时用一种万分期待的眼神盯着我。

　　“你们在做什么？”坐在对面的赫敏从她那快堆成小山的书本里抬起脑袋，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我们。哈利和罗恩立刻低头重新盯着自己的羊皮纸，两只羽毛笔刷刷地在纸上来回滑动，却只是划出一些杂乱的痕迹。

　　“不！”我的视线在哈利和罗恩身上流连片刻，然后朝着赫敏点头微笑，“他们只是在说今天的晚餐不太合口味，让他现在喉咙发干。”我伸出手将面前摊平的羊皮纸卷成卷轴，然后在赫敏低下脑袋之后，将之递到了哈利的手里。

　　“对了！哈利！”就在哈利解决完作业打算在六点前赶去我们伟大的吉德罗教授那里劳教的时候，我突然莫名奇妙地跟着他跑了出去还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将他拦下。

　　“怎么了？”
　　哈利侧着脑袋，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头发显然经过了不错的打理，他们柔顺地贴在他的脑袋上，隐约还可以闻到他头发上飘散出的柠檬草的味道。少年的皮肤在走廊上并不算明亮的照明下，显现出象牙白的色泽。

　　“哈利……”我呐呐着，突然觉得我将说的话很难启齿，又像是觉得——害羞。我低着脑袋使劲地搅着手指，不安地从鞋底来回蹭着地面，但就是觉得那些话在喉咙口里就是冒不出来。

　　“海伦，你不舒服么？”哈利显得有些担心。他向我走近了一步，侧着脑袋疑惑不解地盯着我看。

　　“是这样的。”我觉得豁出去了，伸手在脑袋上抓了抓，然后直视着哈利小声地问道，“哈利，我想问你，如果仅仅是如果，你收到女生的情书会不会觉得很意外？会不会觉得那个女孩不够……矜持？”

　　“啊？你在说什么？”哈利推了推眼镜，稍微偏开了视线。

　　“就是说！如果！如果，我写情书给你，你会不会拒绝我？或者是觉得我不够矜持？”我索性把话说开，毕竟在朋友面前这应该不需要觉得丢脸。我焦急地目不斜视地盯着他，但是他却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甚至显得呆滞起来，那样子就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样。

　　“哈利？”我推了他一把。他顿了顿，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地动了动手脚，“你还没给我答案。”我出声催促。

　　“当、当然不！”他似乎很激动，说话都显得不太流畅，就好像是会咬到自己的舌头，“我觉得那将是我最大的荣幸！”

　　“真的？”我不确定地问着。

　　“真的！”哈利使劲地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我忍不住大笑着跳了起来，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心情愉快地说道，“伙计，就快到六点了，你还不去找吉德罗教授么？迟到可不是好习惯！”说着，我将怀里的书抱紧，转身一路小跑着窜回寝室，我得抓紧时间写情书啊！

　　冒冒失失地撞开寝室的门，安东尼像是受到了惊吓似得从我的床上跳了下去，然后回过头不满地朝我呲牙。而正缩在书桌边的金妮则飞快地合起了她眼前的本子。

　　“你在做什么？”我随口问着，但实际的心思统统扑到那个从床下拉出行李箱上，我正在想也许应该找一些麻瓜用的漂亮的纸张来些情书。

　　“写，写日记。”金妮含糊地回答，同时她粗鲁地拉开抽屉将那本日记本丢了进去。

　　“我没打扰你吧？”我爬上床，将身子埋在软软的枕头当中。手上捏着沾满墨水的羽毛笔，开始组织措辞。

　　“不，不……我，我出去一下。”金妮闪烁其词，她打开房门像是逃似得跑了出去。

　　我盯着砰地被甩上的门，莫名奇妙地耸了耸肩，然后埋头继续我的情书事业。

　　——你如同夏风驱散了我心头浓重的雾？
　　不好！我果断地一挥魔杖将这句话擦去。
　　——失去你，我一如失去了土壤的种子，离开的河流的鱼，即将枯败死去？
　　太奇怪了！擦去。
　　——晨露滋润了我干燥的唇瓣，让我能够将我的唇印在你的脸颊？
　　狗屁不通！擦去。
　　——诞生于黑暗的我追逐着你，一如我追寻着光明？
　　……
　　“什么跟什么吗？情书到底应该怎么写嘛……”我丧气地倒在床上，将手里的草绿色打底印有垂柳花纹的信纸随手扔到床位，一把将安东尼抓过来按在怀里，使劲地揉搓着他的皮毛。

　　就在安东尼哀嚎着试图从我怀里跳出去的时候，赫敏推门进来，她看着我问道，“你刚刚在问什么东西怎么写？也许我可以帮你。”

　　“不！你听错了！”几乎是下意识地矢口否认，我飞快地将床脚上的纸张拢成一堆抱在怀里。

　　“金妮呢？”她四下看了看。

　　“她刚才出去了。”我心虚地赔笑。

　　“哦……”赫敏有些疲惫地在小沙发上坐下，她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有气无力地问道，“哈利说他在走廊上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你听见了么？”

　　“奇怪的声音？”我想了想，然后摇头，接着又补充，“我当时走得很急，也许是没听清。”

　　“算了！别提那些了。”赫敏长长地出了口气，她扑倒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说，“自习黑魔法防御真是太累了。我还有好几本书没有看完。”说着，赫敏从她的书堆里抽出《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从序章开始认认真真地阅读起来。

　　“赫敏！”我扑到她的床上，将她手里的书合上，“这书没什么看头，真的。”你都已经亲身体验与吸血鬼同教室上课了。

　　“请别打搅我看书好么？”赫敏白了我一眼，又将我手里的书抢了回去。

　　“说实话，你不觉得洛哈特教授他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么？看看他上课的时候都做了点什么？”我不死心地在她的床上盘腿坐下，“现在——要当心，你们将面对最恐怖的事物。”我吊着嗓子学着洛哈特教授的样子，“这最恐怖的事物就是——康沃尔郡小精灵！”想起洛哈特那副装模作样的神情以及面对着只会捣蛋的小精灵时的手足无措我就忍不住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够了！”赫敏面无表情地伸腿将我从她的床上踢了下去，“好的，我想教授只是希望我们由简入深，循序渐进。”说着，她点了点头，像是在坚定自己的想法。

　　无趣地揉了揉鼻子，我悻悻地翻回自己的床上，看着那张被我反复涂改却至今一片空白的信纸，刷刷写下几个简单的单词。
　　——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你忠诚的：海伦·潘

　　匆匆写完我才发现一件可悲的事情，我刚才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写收件人的名字……
　　再翻了翻箱子也找不出这么一张漂亮的信纸。我有些沮丧地看着手里的纸，这一次我并没有用可以用魔法除的去可擦洗魔力墨水，而用的是一支麻瓜造的彩色圆珠笔。
　　算了，我将信纸折叠起来匆匆夹进书本。
　　明天将收件人写在信封上好了，反正差的也不多。

　　打听到乔治和弗雷德因为炸毁了斯莱特林的两个坩埚而被斯内普教授留堂后，我拒绝了赫敏那一起去图书馆自习的邀请独自跑回寝室，将夹在书页里的情书拿出来装进一个同样带着些浅绿的信封。
　　我看着手里那长方形的信封，深吸一口气，默默给自己打气以后飞似地朝地下室奔去。

　　重点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