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不是他的！（快穿）》念清风

98、第 98 章

　　段夏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一直在他旁边走来走去，他就像是砧板上一块肉被翻来弄去，就在他被折腾得不胜其烦时，他好像听到了沈幼霖的声音，心放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段夏睁开眼，脑子空白了十几秒，昏迷前发生的事才慢慢浮现，他转动眼珠子，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在一个房间里。

　　他这是得救了？这次救他的人又是谁？

　　房间的天花板破了个大窟窿，月光从窟窿里泄进来，就像是一道银白的瀑布，床头有一盏煤气灯，灯光很弱，房门没合严实，光从门缝钻进来。

　　建筑里不是有致病物质，不能进来吗？

　　段夏抬起手，这一动牵动身上伤口，他疼得头皮一紧僵直躺在床上，他闭上眼好一会忍着疼劲过去了睁开眼，慢慢移动手。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自己手臂缠着绷带，没缠绷带的地方有红点，红点还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多，他喘了口气，摸到自己脑袋也缠了一圈纱布。

　　他命里和这个系统犯冲吧，当小太监时挨板子，当老师被前妻揍脑袋也挨了一下，当村霸全程拖着伤腿，在虫族竟然是最好的只是救竟和达时受过伤，这次果然也逃不掉。

　　段夏扶着床坐起来，发现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看向透光的房门掀起被子穿上鞋子，提起煤气灯站起来。

　　踩在地上一阵头重脚轻，他闭上眼适应了两秒睁开眼晃悠悠往门口走，走了了两步他忽然扭头看向月光瀑布，把手中的煤气灯调亮。

　　随着煤气灯光慢慢变亮，月光瀑布后显现出一个人影来。

　　那里在天花板窟窿另一边，刚才中间隔着月光瀑布什么也看不见，这会绕过来才发现那里好像有人。

　　是谁坐在那，一直不说话？

　　段夏按住心底的不安，提起煤气灯往前一步，也看的更清楚了。

　　那里靠墙有一个大沙发，那个人坐在沙发中间，正常规格的沙发在他高大的身形下显得有些局促。

　　他比沙发背高出一整个头，他的腿太长，沙发和茶桌间的空间对于他而言似乎有些逼仄，他两膝微微分开，膝盖很高比沙发和茶桌还高。

　　他整个人像是陷进沙发里，像只慵懒蛰伏的兽，虎视眈眈，危险而压迫。

　　“沈幼霖？”段夏试探地叫一声。

　　房间中安静两秒，只见黑暗中的人微微一动站起来，就像座山在面前拔地而起，很高很压迫，走过来，段夏忍住没有后退。

　　“你睡了一天一夜。”

　　这个声音，段夏紧绷的神经一松。

　　黑暗中的人走到天花板的大洞下，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中，段夏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庆幸地笑了：“沈幼霖。”

　　沈幼霖走近抬起手轻轻划过段夏头上的纱布：“挺疼的吧。”

　　段夏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明明才分开几天沈幼霖却给他一种很久没见的感觉，段夏没多想回头看向门口奇怪地问：“你跟那伙人在一起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睡这么久应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说。”

　　段夏愣了下问：“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沈幼霖没说话出去了，段夏看着他开门出去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他往沙发走去把煤气灯放在茶桌上，发现茶桌上竟然有个水果盘。

　　果盘里的水果大小均匀品相很好，不像是随手摘的，倒像是精挑细选的，没想到沈幼霖到了这还过得这么细致。

　　他扶着沙发坐下靠着闭上眼睛休息，凌易说过建筑里残留着致病物质，为什么他们现在没有事？

　　过了会房门打开，他立刻睁开眼，只见是沈幼霖端了个盘子进来。

　　“下了碗面，有点多，你慢慢吃。”沈幼霖走过来把面放在桌上。

　　段夏坐起来看着这碗面，面碗很大，面上盖着金黄焦脆的溏心蛋，旁边还摆放着几块切好的肉，他过去盘腿坐在地上拿起筷子。

　　“你做的吗？”

　　沈幼霖随手拿起沙发上一件外套披在段夏身上，在他身旁的沙发坐下：“不是，让人做的。”

　　段夏夹起面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吞下去生理心理都有种莫大的满足感，加上在虫族待的两个月他有太久没吃淀粉了。

　　他夹了块肉吃起来，是烤羊肉，肉质鲜嫩，撒了很多香料，跟清淡的面正好相调和。

　　“前两天我在路上看到你和一群人一起，那群人拿了枪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现在是不是就在外面？”

　　沈幼霖坐在沙发上两手枕在膝上，看着段夏只是说：“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好。”

　　段夏低头专心吃饭，他不知道躺了几天肚子确实饿了，不过这碗面份量实在太大，段夏吃了半天才吃下一半，他端起碗喝了口汤缓缓继续吃。

　　“吃不下了？”

　　身后传来沈幼霖的声音，段夏还没说话一只手就从身后伸过来拿过他的碗和筷子，他回头就见沈幼霖拿着他的碗筷吃起来。

　　段夏看得有些愣，直到沈幼霖吃完剩下的面放下碗才想起来说：“你不是不喜欢吃面吗？觉得吃完之后嗓子里会有股油腥味不舒服。”

　　沈幼霖说：“确实有点腻。”

　　段夏看到果盘里有橙子拿起一个给他说：“吃个橙子解腻。”

　　沈幼霖看了眼没拿，段夏拿起桌上的匕首坐到沙发上熟练地剥橙子皮。

　　像橙子这种水果切开吃会塞牙而且汁水会弄得满手都是，沈幼霖一般只会吃剥皮分片后的，当然他自己是不可能剥皮的。

　　“对了，我的衣服呢？”段夏想起来匕首在这，凌易的那件外套有机会还是要归还的。

　　“让人洗了，那衣服不合身，我给你找合身的。”

　　“那件外套是别人的，我还要还给别人。”段夏把皮剥好把橙子分开两半，回头给沈幼霖。

　　沈幼霖看了眼，没接。

　　段夏只好剥下一片直接送他嘴里，只是沈幼霖如今这副成年男人的样子让他做这动作有几分不自在，小声不满说：“真是给你惯得，大少爷毛病。”

　　他自己也吃了片，惊讶：“这橙子还挺新鲜的。”

　　沈幼霖边吃边说：“附近有个橙子园，去摘了点。”

　　段夏自己吃了几片剩下全喂了沈幼霖，不一会他们就把一个橙子消灭了，沈幼霖拿起碗筷起来说：“我把碗筷拿下去，你累了就先休息。”

　　段夏心里一大堆问题：“我不累，我等你。”

　　“我要洗个澡，要一会。”

　　段夏一愣，看着沈幼霖走出去。

　　房门没关严实，屋顶破了个大洞有点冷，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起身去关门。

　　关上门后，他转身回床上坐下，坐在床上他想起自己还有事要跟沈幼霖求证。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次从外面打开，段夏抬头看去看到门口的沈幼霖，脑中瞬间闪过那些并不清晰却十分具有有冲击性的画面，还有那让人失控战栗的感觉。

　　他忽然不想求证什么了。

　　求证了又怎么样？无论那个孩子是死是活，一切都已经成定局，没法再改变，只会让他和沈幼霖的关系变得更尴尬。

　　沈幼霖似乎看出点什么没有过来，点了支烟走到月光对面的黑暗中，在沙发上坐下。

　　段夏透过光帘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还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的烟头。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刚才轻松自在的气氛不知不觉消失，被一种说不出的沉闷取代。

　　段夏很多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后脑勺上的伤开始痛起来。

　　对面的火点忽然变得很亮，好一会才缓缓暗下去，淡淡的烟味在房间里蔓延开，然后沈幼霖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扯上别的关系，但我以为你至少不会怪他，不会讨厌他。”

　　段夏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拽紧，那个幼崽真的是他丢失的蛋，那真的是他的孩子。

　　“我没有讨厌他，”段夏声音艰涩，虽然男人生孩子很匪夷所思，但那是他的孩子，是在他的肚子里长大默默陪了他一个月的孩子，他疼爱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讨厌他。

　　“我们那是个意外，我怎么可能会怪在他身上。”

　　沈幼霖瞥了他一眼，弹了弹烟灰，起身走到窗边：“我知道，你讨厌的归根结底只有我。”

　　段夏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解释：“那只是个乌龙，我也没有怪你。”

　　沈幼霖看着窗外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像是陷入了非常久远的回忆，声音低沉又轻缓。

　　“我那时候取笑恐吓那些追求你的女生，挖苦讽刺你，逃学打架和社会青年混在一起，在家里聚众抽烟看片，意淫你，强吻你，你讨厌我再正常不过。”

　　段夏瞪大眼看着他，呼吸急促。

　　沈幼霖把烟头按进烟灰缸，又点了一根靠坐回沙发上，抽了一半忽然说：“你还不知道我父母吧？”

　　段夏不知道他忽然提这个干什么，张了张开嘴：“不知道。”

　　他没有见过沈幼霖的父母，小时候他父母一直叮嘱他不要问沈幼霖这件事，所以他一直没有问过。

　　“你应该听说过他们，他们是屠妍和王封霖。”

　　听到这两个名字段夏倒吸一口气，这两个名字他太熟悉了，不止他相信全国至少一半人都听说过。

　　屠妍是在他小时候就已经家喻户晓的大演员，长相美艳大气，而另一个王封霖更是国内知名地产大鳄，资产以百亿为单位。

　　他们两个都是真正的社会名流，金字塔顶端的那群人，没想到沈幼霖会是他们的孩子。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社会名流，光鲜亮丽，但在我眼里他们就是嫖客和娼妓，比下水管道还要脏。”

　　段夏一愣，他想起来这两个人好像并不是夫妻，他们各自有家庭，王封霖最大的儿子年纪好像比沈幼霖还要大。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沈幼霖从小物质优渥，他的父母却从未露过面。

　　“你的姓是？”

　　“我外婆姓沈。”

　　段夏心情复杂，沈幼霖甚至没有跟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的姓。

　　他现在想起来在他们高中那会，屠妍还参加了一个有名的亲子真人秀，她带着一对六岁的双胞胎，她在节目上对两个孩子无微不至，温馨有爱的亲子互动还为她赢得了好名声。

　　谁都觉得她是个好妈妈，却没人知道她还有一个儿子从小一直是阿姨照顾。

　　那时候大街小巷都是那档节目的宣传曲，他实在难以想象沈幼霖当时的心情，不禁难受起来。

　　“沈幼霖…”

　　“我好想和你做/爱，段夏。”

　　沈幼霖的声音喑哑隐忍，段夏身体一僵，愣愣地看着黑暗中肩背微微起伏，呼吸声粗重的身影。

　　“我以为有了靖，你至少会考虑一下……”

　　段夏无意识地搓着右手手腕上并不存在的伤口，艰难地说：“那是个意外，什么关系重要吗？做朋友不好吗？做朋友也一样，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着你一起扛，你父母的事我一直没去了解过是我不好，那时候我该陪着你的，以后——”

　　“我对你的感情让我无法克制地想要和你拥抱和你亲吻和你做/爱！经年累月无法释放无法满足的感情会把人逼疯的，段夏，”

　　“我没法和你做朋友，你知不知道。”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沈幼霖低沉喑哑的喘息声，段夏却像是被拽进了一片充斥着痛苦挣扎无望和疯狂的深海，感到窒息和难过。

　　“你休息吧，我不会碰你。”

　　不知过了多久，段夏听到沈幼霖这句话，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拿下披在身上的外套，想说点有用的，最后还是只无力地说了一句。

　　“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