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 ...
-
段夏把中午吃的那点东西都吐了出来，他撑着膝盖喘气脑子一片空白。
凌易过去把匕首捡回来，揽着段夏往外走，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把人放在地上坐下递了一瓶水，熟练地生火。
凌易生好火见段夏还拿着水瓶子发呆，煞白的脸在火光下也泛着青，他走过去拿起她手里的水瓶拧开盖子，放在她手上。
“漱口。”
段夏机械地拿着水往嘴里灌了口，咕噜咕噜洗簌一遍吐掉，拿着水瓶看着跳跃的火光，想起刚才那一幕胃又翻腾起来，他连忙又灌了一口水压下去。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几颗大小不一的蛋躺在宽大的掌心里，段夏看着蛋很久他抬头看着凌易的脸，跳动的火光印在他冷峻的眸上。
“谢谢。”段夏拿起蛋把水瓶放在地上，呼了口气敲开蛋剥蛋壳。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生孩子，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照顾我，那我劝你还是算了。”
段夏剥开蛋壳把蛋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让他又想到刚才那一幕，他捂着嘴忍着恶心咽下去。
他喝了口水把嘴里蛋的味道冲下去，勉强把几个蛋都吃下去后，胃里有了点东西没那么难受了。
段夏看着火堆缓了会，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公路上蠕动的人群，忍着不适问：“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那个人的尸体？只是为了裹腹吗？”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凌易往火里添枯枝，语气稀松平常。
段夏回头看着凌易：“林子里有吃的，为什么一定要吃尸体？”
“人已经死了，尸体放在那任其腐烂不也是一种浪费。”
段夏突然想到前天晚上消失的四具尸体，胃里忍不住翻腾，那四个人也是被吃了？他连做好几个深呼吸压下去胃里的不适，问凌易：“那你吃过吗？”
凌易转过头来和段夏平静对视：“我不需要。”
这点段夏也不怀疑，只是他还是不解：“食物很稀缺吗？林子里不都是吗？为什么偏要……”
想不通段夏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刚才那两个人似乎认识原身，不知道沈幼霖和他们有没有关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好人。
“和我一起走会惹上麻烦，明天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虽然凌易知道沈幼霖，但他打不过凌易，凌易不告诉他他也没办法，而且他已经欠了凌易几条命，不想拖凌易下水。
没有听到凌易的回答，段夏抬头发现他已经低头睡了，他也转身躺在地上，看着火光缓缓闭上眼。
夜晚渐渐归于平静，公路外的人群餍足后回来，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睡去，只有一簇火焰在夜风中摇曳。
几个小时后太阳从东边升起，笼罩大地的黑暗被驱散，地面上只留下暗红的血迹，风里有淡淡的腥味。
安静的人群爬起来继续前进，这群人人数非常多，他们从凌易和段夏他们身边走过。
段夏在人群中看到昨晚那个女人，她浑浑噩噩跟着人群，结成团的头发罩在头上，厚重的衣服把她单薄的身体压弯，她袖口和前襟都沾着厚厚的深色污渍。
凌易起身跟着人潮，段夏沉默地跟上。
气温慢慢升高，一股异味笼罩在人群中，身边干瘦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除了吃东西休息赶路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这些人很不正常，不只是身体状况精神状况也很不对。
凌易慢下来，身边的人一个个慢慢超过他们，段夏不明白跟着他慢下来，没多久他们就从人群中脱离出来。
四周一空，段夏看着人群缓缓走远，回头见凌易走到路边跨过防护栏跟着走过去。
“干什么？”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凌易的回答很简短，他走下公路往不远的林子走去，段夏也饿了跟在后面。
这时候还没到正午但已经很热了，不适合赶路，而且他一直没吃饱饭腿脚有些发软。
段夏跟着凌易走进林子，他看到凌易手上的匕首，记得凌易昨天好像把那人的短刀捡回来了，之前找他要过一次刀被拒绝，他不好意思再提。
段夏跟在后面捡蘑菇和蛋，林子里的生态很好，不一会他就捡了满满两兜。
已经走远的凌易回头就看到段夏正扒拉着树枝摘上面的果子。
果子可以补充水分，见凌易回头看过来，段夏拿起一个刚摘的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给他。
凌易脚步一停回来拿起果子，段夏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口说：“你不用准备我的食物，我自己解决。”
凌易看了他一眼，手里的匕首忽然飞出去，一只野鸡扑腾着翅膀落在地上，他走过去捡起来野鸡走回来，
他们回到林子外凌易熟练地生火，段夏收集树枝当柴火，凌易找到小溪处理野鸡，段夏把蘑菇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边烤然后把蛋埋进火堆边。
凌易回来野鸡已经处理好用荷叶和泥土包裹起来，他把包起来的土疙瘩放进火堆里，做好这些他抱着胳膊靠在树下休息。
段夏坐在树荫下不时翻转蘑菇，偶尔抬头看一眼远处的公路。
公路中间的绿化带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理，这条最繁忙的国道一连两天只有三辆摩托车经过，公路上有上千人在游荡没有人来管，结合那两个骑手用吃的做交易，凌易杀人没人追究，那些人吃尸体这些乱象来看，这个世界至少这个国家处于无政府的混乱时期，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蘑菇烤了一会颜色变深，段夏拿起来咬了口，有点烫在嘴里软软弹弹的，口感有些怪，说不上好吃难吃，但至少比生吃能下口，而且吃点热的东西肠胃舒服很多。
段夏拿起一串转身递给凌易：“给，补充点维生素。”
凌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接过去吃起来。
段夏把烤好的蘑菇吃完，然后把埋在土里的蛋翻出来，蛋很烫，他吹了吹剥开壳，里面已经被烫熟了软软嫩嫩，他一连吃了三个蛋就饱了，把剩下的放衣兜里。
这个时候太阳正当空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公路上吹来的风烫人，不用想也知道路上现在有多热，段夏吃好后就找了个荫凉的地方躺下休息。
他回头看了眼树下的凌易说：“我先睡了，你自便，要走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凌易看着背对自己躺下的人，柔软的黑发落下露出雪白的后颈，毫无防范，他看向远处膝上的手指轻轻跳动，抽出匕首削木棍。
午后清凉的风从林子里吹来，偶尔的动静惊醒身边的人，她抬头四处张望看到自己后又会再次低头睡去。
下午太阳西移，热气虽然还没有消散但已经没有正午那么热了，段夏睡得很饱，他伸了一个懒腰坐起来回头看到凌易还在。
“你还没走？”
“吃了。”凌易抱胸坐在树下冷淡地说。
已经烧尽的火堆边放着一个鸡腿，鸡腿放在叶子上看起来很诱人，段夏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衣兜：“不用了，我这里有吃的。”
凌易起身拿起东西就往公路走，段夏看着地上的鸡腿，浪费食物实在可耻，尤其是经历过这两天后，他过去拿起鸡腿，看了眼凌易还是跟上去。
鸡腿尚有余温，他咬了口下来，鸡肉异常软嫩，不知道是不是两天没吃过正常的东西，他觉得这个原汁原味的鸡腿异常美味，他很快吃完了用叶片把鸡腿骨包起来埋进土里。
收拾完段夏抬头就见凌易已经走上公路，站在防护栏后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怎么了？”
凌易看着这个人，看着她明亮的眼和生动的脸说：“给你两个选择。”
来了，段夏袖子下的手握了握：“说来听听。”
“我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也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适应。”
段夏微微皱眉，这不还是他之前说的：“另一个？”
“我不带你去找那个人，也没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就睡你。”
段夏猛地睁大眼瞪他，看凌易冷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脸，不禁气结：“你就不能正常点？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这种事。”
“我到现在还没有碰你完全只因为我还有耐心，如果你继续不识趣消磨我的耐心，一个月的期限随时作废。”
“真是有病！”
段夏终于忍不住低骂，手伸进口兜里握住防身的木根，看着他斜着往公路走。
“你救了我很多次对我也很照顾，我很感激你，但我不是个物品，不是说你捡到了就是你的，如果你想用强，想想昨晚那个男人。”
凌易看着缓缓往公路靠近的人，只是平静地说：“你把我比作那个男人，把你自己比作那个女人？”
段夏看了眼只有几步远的公路，快步冲上去，扶着防护栏利落地翻进去，跳上公路他后退着看凌易。
“有什么不一样？他们或许还是你情我愿，而你完全是强买强卖。”
他的意思其实是不要小瞧女人，但不重要了，段夏扬了扬手转身就跑，他现在吃饱睡足全身都是力气，他要在天黑前赶上上午那群人，夜晚一个人不安全。
看着很快跑远的人，凌易单手拎着包不紧不慢跟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93章 第 9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