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不是他的！（快穿）》念清风

54、第 54 章

　　沈幼霖陪段夏在河边坐了很久，热辣的阳光晒在身上，可身上却怎么都暖不起来，快中午玥儿哥找来，沈幼霖怕引起麻烦，低头亲了亲段夏的头发才走。

　　段夏也起身回去，门口小鸭子们跑来跑去，它们长大了一圈，褪去了黄色的绒毛，毛变硬变淡，以前小满还能一手拿一只，现在应该两只手才能勉强抓住一只。

　　小满欢快地追赶着小鸭子，他长圆了一点，和第一次看到的那个脏兮兮怯懦不安的小孩判若两人。

　　“三哥你的脸怎么回事？”梁椿走到门口看到段夏一脸惊讶和担心。

　　小满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爹？”

　　阿英应该是也听到声音开开心心从厨房探出头来，绑着红绳的大辫子从她肩头滑下来，看着她们段夏的心好像得到些许治愈和温暖，他抱起小满走进去。

　　“没事，和村里人起冲突了。”

　　梁椿一脸担忧自责，他不知道段夏过去的为人名声，只知道她三哥不是个喜欢逞凶斗狠的人。

　　“三哥是因为我吗？夏威那两兄弟又找你麻烦？”

　　阿英看到段夏脸上的伤着急跑出来摸段夏脸上的伤，又鼓着腮帮子朝他脸上吹气，段夏摇头躲她，听梁椿这么说解释：“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一点私事。”

　　梁椿眼眶泛红，半信半疑地点头。

　　下午夏军来换鱼还送了跌打酒来，他没有急着走和段夏一起坐在堂屋门槛，他知道上午他给村里的人打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打起来，听别个说是他好管闲事欺人太甚，还有人说他发神经。

　　夏军吞吞吐吐说：“你也教我英语好不好？我不跟夏江汉读书，我跟你学东西。”

　　段夏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夏军仰头看着他，满心满眼的信任。

　　“我还没见过你妈妈。”

　　“我娘每天都在家里看店，你应该见过呀。”

　　夏军表情自然，段夏问：“怎么没见她出来过？”

　　夏军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难过说：“我爹说她脑子有点不正常，发病的时候会伤人，怕她在外面发病我爹把她一直锁在家。”

　　“你见过她发病吗？”

　　“很小的时候见过。”夏军像是想到什么心有余悸。

　　段夏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以后出息了要带你妈妈去治病，让她能够自由自在地走在阳光下。”

　　夏军抬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迷蒙。

　　“你要读书，知道更多的东西，要走出去，看到更多的东西。”

　　过两天段夏又来镇上，趁宋川不在时段夏看着宋老板认真问：“您对夏家村的了解有多少？”

　　宋老板一愣苦笑：“说真的我万万没想到你是那个村子的人，那个村子出了名的，不，是兰江那一带的村子都这样，没人敢把闺女往那里嫁，甚至不敢让闺女往那里去。”

　　“没有人管吗？警察不管？”

　　老宋叹气说：“整个镇上就只有一个公安外派员，怎么管啊？”

　　警力不足确实没办法。

　　老宋继续说：“我是真没想到你是那个村子的，也算是歹竹出好笋，我真的觉得你最好还是搬到镇上来，小满也能有个好环境。”

　　段夏看着屋外，第一次认真思考起来。

　　回到村里碰到夏江汉，夏江汉看着段夏脸上还没有消肿的伤，一脸轻蔑嘲讽。

　　段夏停下看他：“你知道这个村子的情况吗？”

　　夏江汉皱眉说：“什么情况？”

　　“拐卖妇女，还有那些女婴。”

　　夏江汉神情轻蔑，没说话。

　　“所以你其实都知道，你不管？”

　　夏江汉厌弃地皱眉：“和我什么关系？”

　　段夏猛地瞪大眼：“你读那么多书怎么也这么愚昧？”

　　夏江汉吓得后退两步：“你发癫？他们干什么关我什么事？那些妇女孩子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你真是可恶，”段夏难以置信，握紧手里的木拐咯吱响：“你比那些未开化的人还要可恶！”

　　他以为至少夏江汉能在孩子们的心里播下一个种子，告诉他们是非对错，改变这里，没想到夏江汉更加可恶。

　　村里固然有那些明知故犯的人，但更多是因为蒙昧混沌未开化，并不是真的恶，就像是夏军，他对自己妈妈的处境视如平常难道是恶吗？不是，只是从他出生以来看到的就是那样，他便以为那是正常的。

　　或许是段夏的眼神太过可怕，夏江汉后退好几步最后咒骂两句灰溜溜走了。

　　段夏跟着他一直到村长家，村长和玥儿哥都在家，除了他们屋里还有两个婶子，两个婶子坐在沈幼霖边上，她们拿着一大块红布，好像是在做衣服。

　　嫁衣？

　　除此之外，屋里还多了一些用箩筐装好的被褥新鞋，这些是嫁妆？

　　他看着沈幼霖的脸想起那天在涛子家那些人说的话，如果不是村长身份还有玥儿哥和原身护着，她在这村里的日子该有多艰难，可她最后还是走不出去，还是要嫁给村里人。

　　村长可能以为夏江汉可以改变村子，才牺牲最宝贝的女儿，可夏江汉改变不了什么，他自己也是那样的人，这整件事都是错的。

　　一屋的人除了夏江汉看到段夏都愣了，村长抽着烟不说话，玥儿哥一脸厌烦：“你来干什么？”

　　段夏对沈幼霖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两个婶子惊呆了，这夏老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大摇大摆地过来当着村长和玥儿哥还有大学生的面说这话，是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吗？前两天在涛子家挨了揍的一群人，这两天都还在家里养伤呢。

　　玥儿哥起身过去抓着衣领把段夏提起来：“你他妈的说什么？！”

　　他妹突然要嫁给夏江汉他正不爽，夏江汉根本配不上他妹，夏老三还来惹他不痛快！！

　　“哥，够了。”沈幼霖放下手里半天没有穿进去的针线起身。

　　“玥儿你别替他说话，他就是个废物混蛋。”

　　沈幼霖走过去抓住他拽着段夏衣领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让我和三哥好好说清楚。”

　　玥儿哥最听自己妹子的话，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这个打他妹妹主意的男人和他妹妹单独相处，他回头求助地向村长：“爹。”

　　老村长吧嗒吧嗒着烟抽得更凶了，没说话。

　　玥儿哥鼻子重重出气用力推开段夏对自己妹子说：“就在门口说，不许走远了。”

　　沈幼霖点了点头，他又恐吓道：“你要是敢对我妹动手动脚我剁了你的手！”

　　夏江汉脸色难看，但他挺怕玥儿哥的没说话，段夏和沈幼霖往外走了几步，屋里的人都能看到他们。

　　段夏看着沈幼霖这张娇憨俏丽的脸：“这事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没有理由拒绝，”沈幼霖抬头看着段夏受伤的脸：“无论是玥儿还是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她要履行这个身份的责任，我要尽快结束这一切带你离开这。”

　　“怎么尽快结束？结婚只是一个开始，你真要和他一起生活为他生孩子？而且嫁给夏江汉也不是玥儿的责任。”

　　“段夏，你相信我。”

　　“沈幼霖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段夏烦躁地抓住他的手：“你这样会毁了玥儿一生？你是在糟蹋——”

　　沈幼霖笑笑：“夏夏如果你只是良心过不去，那完全不必，就算真的毁了她一生，那也是我毁了她一生，我来承担就好。”

　　明丽的笑容像一把没有温度的钝刀刺进段夏的心。

　　“你怎么这么说？”

　　左脸猛地一痛，段夏捂着脸抬头看着沈幼霖脸上和煦没有温度的笑容。

　　“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你只是良心过不去那大可不必，我意已决，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沈幼霖说完拽着发怒的玥儿哥进屋，玥儿哥被拉着还不停回头咒骂。

　　“妈的！我已经跟你说了不要碰她！非要我揍你！”

　　晚上段夏回家一个人坐在门口，坐了很久，阿英奇怪地凑过去坐在他身旁，看着他看的方向，那里只有那条大河在月光下静静流淌，远山伏倒，和往日每一天都没有不一样，随后她扭头看着段夏的脸。

　　段夏看她一脸单纯好奇，扯出个笑说：“我就是坐着歇歇，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阿英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问：“你在看，看什么？”

　　“在想事情。”

　　“在想，想什么？”

　　段夏没有回答，阿英陪他坐了一会，就进屋陪梁椿了，然后小满又来了，他吃了晚饭就犯困，这会不知怎么醒了爬下床，小手拉扯着段夏的衣袖。

　　“爹爹……”

　　稚嫩的叫唤把段夏纷乱的心绪拉回来，一声“爹”就像有魔力把他们用千丝万缕联系起来。

　　看着小满懵懂的脸，他不能陪他长大，不该为他起名，不该让他叫他爹，他负不起这个责任，可听着这一声爹抱着小满小小的身体，他仿佛像是暂时找到避风港，仿佛可以汲取到他身上的力量。

　　“三哥是有什么心事吗？小满和阿英都很担心你，你说出来大家能一起想办法。”梁椿从里屋出来一脸忧愁。

　　段夏回头扯出一个笑：“让你们担心了。”

　　梁椿身子重坐在长凳上，听段夏这么说眼眶泛红：“三哥你说这话是拿我当外人吗？要不是你救我我现在还被那两个强盗关着。”

　　遇到这个人来到这家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这十天是她过得最开心的十天，这个家在她走投无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接纳她，无论是三哥还是阿英还是小满都给了她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肚子里的孩子让她必须活下去，可这个温暖的家却让她真正想好好活下去。

　　他们每一个人，小满，阿英，三哥，都教会她很多东西，都是她重要的家人。

　　段夏打起精神说：“怎么会拿你当外人，我在想着过些日子攒够钱带你们搬到镇上住。”

　　梁椿有些意外：“怎么忽然要搬到镇上去？三哥你这些日子是为钱发愁吗？要是为了这的话，我其实还有一些积蓄。”

　　梁椿说着就抱着肚子要起身，段夏立即正色说：“你的钱自己收好，钱的事不急，至少要等你分娩了再搬去镇上。”

　　“怎么忽然要搬到镇子上去？”

　　“村里学校不知道能不能办起来，我想要小满还有我的干儿子以后都能读上书，况且你在村里发生过那种事，我怕你住不自在。”

　　梁椿心中感动坐回去忧心问：“那三哥你是为了什么犯愁？我看你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尤其是今天回来。”

　　段夏摸了摸小满的脑袋：“不是我和你见外，有些事我不方便说，你别想太多安心养胎，到时候给小满生个伴。”

　　梁椿听了低头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笑说：“三哥等搬到了镇上，你和阿英也赶紧给小满生个弟弟妹妹，那样家里就热闹了。”

　　段夏笑着含糊过去。

　　第二天上午他带小满去河边放鸭子，他坐在河边看着小满在草丛里追赶着鸭子跑，下午他带着小满去接阿英。

　　阿英戴着草帽在菜地里忙活着，段夏抱着小满坐在田埂阴影下，这两块菜地在广婶的指导下已经种上黄瓜小白菜和辣椒，一垄垄土上冒着绿芽。

　　种菜是阿英的一个执念，现在她终于能看到种菜的成果，虽然过程缓慢，但每天都能看得出来变化，她也很开心自豪。

　　她学会了种菜学会了做饭，有电鱼机有梁椿照看着，等住到镇上去了，原身回来了也找不到她们，摆脱了原身离开了村子，她们都能好好地过日子。

　　悠闲的一天眨眼过去，这天早上吃过早饭段夏久违地带着阿英去打鱼，梁椿和小满在家里看家。

　　阿英一开始还很兴奋，但段夏一路跟她说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要挑什么样的地方，电鱼的时候绝对不能下水，阿英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她烦躁地直扒拉自己的耳朵。

　　段夏无奈把发电机取下给阿英背上，发电机有大概十来斤重，阿英背上一沉虽然不习惯但很兴奋，两只手扒拉着电鱼杆迫不及待想要打鱼。

　　段夏抓不住她，拍打了下她的手背佯怒道：“听话。”

　　阿英一愣安静下来，瘪嘴委屈地看向另一边。

　　段夏拍拍她的肩安抚，然后教她除了开关键其他地方都不能乱碰，他已经把电力调好了，要用时打开开关，不用时关上开关，电鱼杆打开的时候不能碰到人，更不能用手去碰。

　　说完这些看到阿英点头表示明白后，他才把电鱼杆放在她手上，让她试试。

　　阿英和段夏一起打过很多次鱼对流程很熟悉，拿到电鱼杆轻轻松松就电晕了七八条鱼，她笑眯了眼回头看段夏，段夏赞许地点头，拿网兜把鱼捞起来。

　　回到家段夏把关鸭子的篱笆加固了一遍，又把家里的墙屋顶和窗门都检查一遍，需要补的地方找东西想办法补了。

　　最后他又手把手教阿英给发电机发电，告诉她机子上的灯光红色是没有充满电，绿色是充满了，直到把阿英都说烦了，阿英起身把小满抱过来往段夏怀里一塞自己躲厨房里。

　　小满抬头茫然地看着自己阿爹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他怀里，他双手还抓着一只鸭子，鸭子翻过来肚皮朝上两条脚直扑腾嘎嘎乱叫。

　　梁椿坐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小声笑出来，段夏摸着小满毛绒绒的脑袋看向远处，想了想把他放下来起身走进厨房，阿英看到他就捂着耳朵想逃，段夏抓住她的手。

　　“以后出什么事，我不在的话，记得去找村长。”

　　段夏压低声音不想让外面梁椿听到，他表情严肃，阿英也不闹了愣愣地点头。

　　夜里段夏躺在床上脑子还是很乱，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