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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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夏再听到沈幼霖的消息已经是七天后，而在这七天他也迅速适应了基地的生活。
廖博士有两个助手，不过他们都不是专业出身，廖博士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制药过程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段夏作为行业中的佼佼者上手很快，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能单独带着他们完成消杀剂的合成。
廖博士见状也完全放手了，把合成消杀剂的工作交给段夏，段夏很配合，之后的几天除了吃饭睡觉一直泡在六楼实验室，有种回到以前整天泡实验室忙项目的感觉。
段夏花了几天时间精简了药剂合成步骤，不仅减少了损耗还提高消杀剂纯度，这样一来既提高了原料的利用率还缩短了时间。
经计算后确定等量的原料和时间消杀剂的产量能够提高十个点，段夏兴奋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同廖博士分享，不过当他找到廖博士的实验室却发现他的实验室空荡荡。
实验室满屋酒气，廖博士坐在角落喝得酩酊大醉，脚边的空酒瓶东倒西歪，也不知道他这样几天了。
见到段夏来廖博士打起精神坐起来，胡乱收拾地上的酒瓶子大着舌头问：“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段夏把自己精简合成步骤的事跟他说了，廖博士沉默很久拿起手边的一个半空的酒瓶子灌了一口大着舌头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几天的时间就让产量提高了十个点。”
段夏拿起门口一个空纸箱走过去把地上的酒瓶子捡起来平静地说：“我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自然讨巧些，况且术业有专攻，药物合成本来就是我的专业，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最重要的病毒研究还是要由您这个专业的来。”
“我只是个半吊子，那时候他们那群真正的大佬都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办法，现代医学其实也只是近两三百年才发展起来，婴儿的眼睛你觉得能够参透世界的奥秘吗？”
廖博士自嘲一笑：“消杀剂能研制出来也只是误打误撞，并不是我真的发现了什么，我到现在甚至都没有找到它，它无处不在，”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盯着自己手上鲜艳的红斑。
“它无处不在，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它的真身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段夏把装有酒瓶子的空纸箱放在桌上，打开室内空气过滤系统，看了眼醉眼迷蒙神情麻木的廖博士，退出他的实验室。
走廊里段夏撩起自己的衣袖看着上面的红点，难道人类的结局就是要么和它一起消亡要么和它共存？
这几天他一直泡在实验室日夜颠倒，后脑又在隐隐作痛，段夏到五楼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自从上次和沈幼霖联系后已经过去一周，不知道沈幼霖那边情况怎么样，消杀剂产量提高了一点这个好消息可以跟他说让他开心一下。
“夏小姐这几天都没看到你，听说一直泡在实验室。”
段夏睁开眼果然看到周医生在休息室门口，他坐起来说：“这几天还在熟悉是花了不少精力，接下来就好了。”
周医生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也倒了杯咖啡，转过身来靠在咖啡台上说：“夏小姐你身上有伤不应该操劳，而且这事也不急慢慢熟悉就行，不管怎么都还有廖博士在。”
想起廖博士刚才的颓废样，段夏苦笑了下，他接手消杀剂合成工作后廖博士本来腾出时间可以研究病毒，可他反而没了目标整日酗酒，让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这趟来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廖博士比较消极三天两头就那样，你不用担心，听说沈先生这次在岛上搜了不少好东西来，其中就有几套先进的医疗设备，过几天就能运过来。”
听到这段夏有了些精神问：“他们那边已经没事了？什么时候的事？”沈幼霖怎么没跟他联系。
“应该就这两天，我也是昨天才听到确切消息，之前我还一直纳闷东岛那弹丸之地，开发程度那么高几乎没有多少没被污染的地方，岛民的装备战力却好得不得了，这次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段夏虽然不太清楚情况但也被勾起了好奇问：“为什么？”
“他们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三套气密性防护服，那种防护服对致病物质似乎能起到隔绝作用，他们穿着防护服在被污染的城市出入自如，各种装备物资自然应有尽有。”
段夏微微一愣，猛地坐起来：“气密性防护服？它能隔绝致病物质？！”
那他们是不是能用这东西进入w市取零号病人的资料？！他和沈幼霖的任务有希望了，这场灾难有希望了！
段夏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问：“这三套气密性现在在沈幼霖手上？”
周医生一脸莫名看着难得失态的段夏点头：“他们输了，这些东西当然归我们。”
段夏也没有心思再和周医生闲聊了，草草结束话题离开茶水间。
周医生看着行色匆匆的人悠闲地品着自己的咖啡，虽然不明白夏小姐激动什么，但他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其实也很佩服那位。
听说这次行动他们几乎倾巢而出，不仅如此，那位还深入虎穴，听说好像还受了伤，不知道会不会来这里看伤。
段夏匆匆回到自己房间，拿起电话却想起沈幼霖说过事情结束后会和他联系，沈幼霖没有联系他会不会是情况暂时不方便？
考虑了几番，段夏最后还是放下话筒。
第二天段夏又在实验室泡了一天，傍晚吃过饭回到房间电话依旧没有动静，他把窗台上已经耷拉的白花拿下来换上水，插上刚在外面散步随手捡到的一支桂花。
桂花枝叶健壮花朵多而密，看起来生机勃勃，而且还有花香，他家小区里就种了桂花，每年九月推开房间都能闻到淡淡桂花香。
他把桂花枝放好，回到到电话旁犹豫了下拿起话筒，随手按了个键拨出去，这次还是别人接的，他等了一会那边才传来沈幼霖略微低哑的声音。
“喂。”
一听到他的声音，段夏愣了下问：“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
段夏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收紧，抬头看着门口说：“我带周医生去你那边看看？”
那边安静了会，传来沈幼霖缓慢绵长的声音：“不用。”
沈幼霖不再说话，耳边只有电流的噪音在撩刺着耳蜗，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在流动，段夏无奈只能问正事。
“听说你这次找到了三套气密性防护服，这或许是老天在助我们，我们的任务有希望了。”
电话那边沈幼霖沉默片刻，然后只听他冷淡平静地说：“三套防护服里有一套破损不能用，另外两套也磨损严重，氧气罐只剩三个只能撑两个小时，从w市郊区进入市中心就要两个小时，来回一趟不考虑任何意外情况，至少也需要四个小时。”
段夏说：“小氧气罐在药店应该能够找到。”
“氧气瓶是能找到，但这两套气密性防护服用处很大，这次进w市如果发生意外那进去的人和这两套气密性防护服就都没了。”
段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想了会说：“可我们总要试试，你在这里待了十年难道真不想离开吗？而且那资料或许能结束这场灾难，对我们对这个世界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次希望，值得冒险。”
“希望？你和廖博士见过面应该知道这份资料并没多大作用，它对这个世界不是希望，我不打算离开，对我也不是希望，对你倒是一次希望。”
段夏愣了下，想起来这个世界后刚碰到沈幼霖时他说过的话，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说：“沈幼霖别说气话，这个世界不属于我们，我们还是要离开的……”
“哪个世界对我而言都一样，留在这里我至少不用亲眼看着你结婚生子，这对你对我都好。”
段夏心神一晃，几乎是无意识地有些茫然地问：“你想怎么样？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沈幼霖的声音忽然压下来，语气陡然强势又尖锐。
“你觉得我现在是在逼你吗？如果我想逼你想强迫你，你觉得你还可以站在这里我说话？！你上不了大学读不了研究生更不可能工作！以我的财力权势早就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圈禁起来了！！！”
“但那样你也就毁了！我不想毁了你，如果我毁了你，我只会更恨我自己！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但我又控制不住想要得到你的欲望，段夏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只要还有可能碰到你的一天，我都想得到你！我又怕毁了你！这样的煎熬和折磨我忍受了两个十年，段夏，我承受不住了…”
“段夏，我真的承受不住了，我害怕，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刺耳的电流和沈幼霖略带颤抖的喘息，夹杂着难以克制的痛苦和挣扎，密密麻麻刺在段夏耳膜心上，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又颓然地闭上。
许久之后，那边的沈幼霖似乎略微平静下来，他的声音带着浓浓倦意。
“以我们的交情这两身气密性防护服不算什么，收集到足够的氧气瓶后我会让人去w市试一试，失败了另说，”
“如果成功了，就当是感激你那十来年的陪伴和照顾，”
“我会送你回去，段夏。”
作者有话说第112章 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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