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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遗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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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大院
纪沅躺在屋顶上,看着晴天白云,红墙绿瓦,看麻雀儿被嘈杂的声音惊走,闭了眼睛,不去理会大堂的吵闹声。
纪沅来到这个家约摸一周,纪沅是知道自己有爹的,娘临死前死死抓住他的手,交给他一块玉佩,让他一定找到爹。纪沅冷眼看着杜月魔怔,嘴里不停地重复“你爹说过,他会来接我们的,他一定会回来接我们的!你一定要找到你爹!一定……”听着她的声音一点点变弱,身体一点点变凉,纪沅的心也一点点变冷——娘是讨厌他的罢,竟是连死,都不肯给自己一点点关怀。
是了,他早该知道的,在纪沅的记忆里,娘只有两副面孔,在破败昏暗的茅草屋里,用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吞云吐雾吸着大烟;再则是打骂他时,神情就像是在打自己最痛恶的仇人。世上最美好的亲情,在纪沅这里,只做笑谈。
纪沅亲手埋了她。
纪沅不曾想找他那所谓的富贵爹,大家贵公子出来风流几夜,随便塞了一个玉佩,装作深情的样子,口口声声说着腻人的情话,信誓旦旦诉说一生一世,也只有娘这样的才会当真罢。
纪沅又只身苟活了三年——只觉得索然无味,意兴阑珊。不曾想某一天真有人上门,说他爹要接他回去,纪沅心下好笑,莫说不是亲爹,就算是亲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突然叫他回去干甚?纪沅心里疑惑,抵门不出,这些人竟趁他不注意,仗着人多撸了他回去。
十七年不闻不问的爹大限将至才将他接回,纪沅觉得好笑,这是死前悔过,要分与他家产?更可笑的是,他这位爹,竟是八十岁的糟老头子,大哥二哥都能给他当爹了罢。
“纪沅!纪沅!那个野种去哪儿了!”纪沅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是跟师傅学过武功的。纪沅来到里屋,见哥哥婶婶气愤的瞪着他,“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知道老爷子要死赶忙来分家产,贱皮子生下来的就是不知廉耻……”这是大哥纪孟郊的媳妇郭氏,待在纪府那么多天,纪沅不知道被郭氏明里暗里骂了多少回。
二哥纪孟海的媳妇胡氏赶忙劝说,他这位二嫂才是真正高明的,只教唆郭氏,从不自己动手动嘴。
纪沅只当没听见,望向纪孟郊“作甚?”
“作甚!你说作甚?老爷子喊你进去呐!”纪孟郊气红了脸说道。“什么!凭什么单独叫他进去啊,这是要给他什么好东西?啊?!”“对啊,大哥,你平心而论,这些年可是我们辛辛苦苦照顾老爷子的啊……”
“闭嘴!谁再喊我就让他滚出纪家去!”现如今是纪孟郊当家,这一吼相当具有威慑力,众人这才闭上了嘴,翻着白眼看着纪沅走了进去。
苦,满屋子的中药味,纪沅不怕疼,酸甜苦辣咸五味他唯独怕苦,生了病从来是能不喝药就不喝的。纪沅忍着恶心,捏着鼻子走了进去,恨不得离老爷子三尺外,“咳咳咳……咳咳……哈哈,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咳……我还有一个儿子哈哈哈……咳……,小子,你过来些……咳咳。”纪诚臣气喘吁吁的说道。
纪沅依言过去了些,走到床边冷眼道:“你不闻不问我十七年,突然把我接回来,不只是因为突然良心发现吧。”“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子,你长得,和你娘真像啊……”纪诚臣浑浊的眼睛盯着纪沅的脸,费力的抬手想要抚摸纪沅的脸,纪沅轻轻躲开。“你没资格提她”纪沅说。
纪诚臣放下手,“沅儿,咳咳……我是真的爱你娘的,但是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不可能娶一个烟尘女子做妻子的咳咳……”纪沅不想听他苍白无力的解释,“叫我来我做什么?”
纪诚臣被打断才想起正事来,“做什么?我要你做纪家当家人!咳咳……咳……”纪诚臣因为激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你莫不是病糊涂了?我一个十七岁毛头小子,怎地斗得过你那两个好儿子?”纪沅道。
“那你就先入族谱,就写家第十三代当家人纪诚臣第三子!咳咳……”纪沅只当他糊涂了:“我不会入族谱的,你认我这个儿子我可不曾认你这个爹。”“不入?那你师傅咳咳……你那老师父可就要给我陪葬了咳咳………我早就安排了人手守在他家,你若是不入族谱,只要我一死……咳咳……我安排的那些人就会立马杀了你师傅陪葬”
“你竟敢!”纪沅揪住纪诚臣的衣领,完全不顾纪诚臣这个将死之人是多么虚弱,“你要是敢动我师傅,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纪沅红了眼吼道。“反正我是将死之人,杀便杀了,只要你乖乖入族谱,我保你师傅平安咳咳……”纪诚臣虚弱的说道。
纪沅气愤的走出房间,恍惚间听到纪诚臣说:“大堂那间屋的西南角,埋着我和你母亲的信物……一定挖出来……咳咳咳……”
纪沅一走出来便被众人围住,纪沅不理会外面众人,径直出了门,先去福记买了一只烧鸡和一些酒,穿过车水马龙的几条街,转了几个弯走到了一间小破房门前。
这是师傅家,还记得小时候他被人欺负,被骂是没爹的孩子,总是成为小群体的殴打对象,是师傅救了他——目的也许是他手中的半只烧鸡。这个糟老头子一边用油乎乎的手拿着烧鸡啃一边说“小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习武的好料子,以后跟我怎么样,我教你武功,让其他人都不敢欺负你。”
于是纪沅从那时起就会隔三差五的在师傅家学习武功,不记费用,只消一月一只烧鸡,几两小酒,再后来,纪沅偷偷赚的零用钱便都被这糟老头子忽悠了去——那时他娘还没染上大烟。
纪沅只知道他师傅叫徐峰,祖上是开镖局的,后来不知为什么被人灭了门,师傅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不过还是被割了一只耳朵,身体也留下了毛病。他曾问过师傅缘由,师傅不肯说,他便不曾再问。
纪沅敲了敲门,长三下,短一下——纪沅也不知晓为什么师傅如此执着于这个规律。“诶!沅儿子!门没关呐,快进来!老远就闻见烧鸡香了。”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新人作者不讲究哈,呜呜呜写的不好记得提意见,我会认真该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