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言喻的生活之菜鸟日记》夕朵

3、三

　　壹年12月15日
　　晚上十点，我在看《好想好想谈恋爱》，接到一个电话，是肖林的朋友打来的。说肖林喝醉了，他女朋友丹出差在外地，他嘴里一直喊妞儿妞儿的，就打电话给我了。其实我很吃惊的，还真是工作生活不分家啊，口头禅也没必要喝酒时也使用吧。小经理的朋友打电话的语气很紧急，但旁边也不乏一帮似醉非醉的人起哄，以为我和肖林有什么暧昧关系，这让我很不爽。但是我还是很愿意去解救一个喝醉不认得家门的人，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热心肠，见不得别人拉里邋遢，当然仅限我身边的人。
　　冒着零下七八度的寒冷，我打车来到coco，一进包厢，还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大家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我径直走到肖林面前，摇了摇他的胳膊，说走吧送你回家，明天我过来把你的车开回去。他睁开微醺的眼睛，满口酒气地跟我说，你来干什么，我能开车。我连扶带拽地拉他往外走，很沉，跟头驴似的。他倔强地挣脱了，大喊“妞儿，你管我干吗，你来干嘛，来了就要喝酒，否则不准走！”周围的男女终于发现了我们，估计是听到喝酒这两个字。于是围上来非让我喝完再走。好吧，我心想，无所，不要喝醉就好。对着冰水的烈酒，一下肚就通贯全身，有点冷，有点热，飘飘然。几杯下来，肖林又扶不起来了，唉，不中用，我心想。今天晚上到底还能不能走出去还是个问题呢。其实我很不适应这种环境，尤其是谁跟谁不认识，热络地聊天说笑，然后天亮成陌路。只是，有肖林在，我心里有点谱，不会那么空。往日的强势已经让我对他有奇特的信任感，他的朋友也不会很不靠谱。所以，一来二去，就到了五点，肖林的朋友走了一半，他半躺在沙发上睡觉，我出奇的清醒，不困，看着周围的人，七倒八歪，各种表情，竟觉得可爱。肖林又开始喊我的名字，我没坐过去，只是听着有点刺耳。心里在恨恨地想自己一年多来所遭受的蹂躏。然后电话响了，我帮肖林递过去，摇醒他，按了接听键，说快接电话快说话，他哼哼唧唧地问，谁啊，传来丹的声音“喝醉了你，在哪里？”没有回音，“我一不在你就鬼混吗？很习惯是吗？旁边的人是谁？”还是沉默，于是电话挂断了。我的手有点抖，可能是喝多了的自然反应，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包厢已经退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正纳闷的时候，肖林在后面说，“在打什么小算盘呢，走吧，还是要上班的。”扫兴，真扫兴，每次一提到上班他就兴奋，怪人怪人。
　　壹年12月20日
　　一直有一个声音呼唤着我，于是我今天去了小强的家。呵呵，我没有跟平常一样精心化妆，因为我平时喜欢烟熏妆。穿了一件很朴实的大衣，但我觉得依然显出我不凡的气质。小强很开心，一直看着我乐，不管说什么都乐，太好玩了。小强的妈妈倒是不乐，比较严肃，问东问西，他的三个姐姐也悉数出席，左右打量。好吧，尽管我不适应或者说很讨厌，但依旧面带笑容。
　　吃了一顿很漫长的午餐，然后小强的二姐说要弹琴助兴，大家都很受用，尤其是他二姐的老公，站在钢琴对面一副很欣赏的样子。好了，其他没什么了，就是很漫长，不适应，也许是我懒散惯了。
　　我有时候觉得小强不乐更好看，笑起来比较傻。也许我喜欢酷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应该比较有吸引力。我经常建议他不乐，他不听，说我不疼他，见不得他高兴。
　　终于完成了一项任务，我如释重负。--------原来不是结婚的事，哈哈。我哭笑不得。给小若打电话，“我去小强家了，他妈妈很严肃。别的没什么。”
　　“看看，说你想多了吧。他妈为什么很严肃，没为难你吧？”小若关切地问。“没有，就是老问问题，我有点不适应。他姐姐的钢琴弹的很好，真羡慕。”
　　“是吗，我最近比较烦。你知道我上司似乎对我有点别的意思。”
　　“啊，没非礼你吧？你要不卑不屈~~”我坚定地说。
　　“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就是有点暧昧吧。其实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很关心我，处处给我解围，我犯了错也没关系，而且还老夸奖我什么的。”小若说的时候似乎有些陶醉。
　　“你喜欢他吗？办公室恋情可不容易长久啊。你这家伙心里还装着什么我不知道？”我很有兴趣地继续着谈话。
　　“没有了，就是他要请我吃饭，单独。周末。我正犹豫呢~~”
　　“不过也够刺激的。你的上司喜欢你，多么好玩的事儿啊，去看看吧，没准还真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晕，妞儿，可是，他现在不是单身。”
　　“啊~~已婚男啊，还朝三暮四？！别去，最烦这种人了。不好好跟老婆过日子，到处招蜂引蝶的，还那么主动！！”
　　“妞儿，怎么办？我没主意了，我似乎也挺动心的，而且每天都见面，即使要拒绝也不那么容易吧。他没你说的那么糟。”
　　“你已经六神无主了，想想你以前数落我的那些带刺儿的话吧，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现在有点自讨苦吃，看着是火坑，还跳，不要命了。”
　　“我不知道，反正试试再说，这个也不讲究先来后到。”小若很利索地挂了电话。我知道她是害怕我又有什么不当言语出来，整得她没着没落。
　　唉，本来是想找军师参谋一下，谁知军师自己先乱了阵脚，已经顾不上我了。算了，睡觉！

　　壹年12月23日
　　今天下雪了，路上很滑。
　　还有一件事很值得一说，就是肖林今天早上破天荒地打电话跟我说，他上班路过我家，过来接上我。我一时懵了，应声挂了电话。前几天小若的情感问题一直缠绕着我，因为她的电话一直缠绕着我，跟鬼似的，挥之不去，弄得我有些恍惚，不知道身在何处，是何处境。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小若跟她的顶头上司结婚了，小若高兴疯了，拉着我去拍婚纱照，可婚礼当天她的上司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才知道他没有离婚。我被这个不着边际的梦给吓醒了，一身冷汗。所以在没有睡好的情况下，我坐上了肖林的车。他的车不错，是年轻新贵比较中意的一款，车上放着散发桂花香气的香水，到处都没有尘土，很干净，一如肖林其人。他对什么都很讲究，吃的、用的、玩的、看的，除了加班的时候略微邋遢一点，其他都遵循着讲究二字。我经常想，小经理连挑选女朋友也那么讲究，他的人生究竟有没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存在？
　　自从丹质问过肖林，似乎小经理的情绪日益高涨，也不再提丹，不再提那天晚上的烂醉不堪。我似乎觉得发生过什么，但没有证实过。也许跟我无关。收音机里两个主持人在贫嘴，不时惹得我不出声的笑了几次，他却不知所以然，望向我，然后说，那么好笑吗。我不置可否地说因为你在想上班后的事情。他说我没有，至少现在没有。我乐了一下望向窗外。似乎在刚才，我看见了一种眼神，说不清楚，让我忐忑。他也不说话了，我在找话题，但找不到。忽然前面有一辆车停住了，一个急刹车，我的头猛磕了一下，晕晕乎乎地，抬头看的时候，肖林已经下了车，看上去要理论一阵，可没想到前面的车出来了一位美女，信誓旦旦的样子，脑子叮咚了一下，立刻惊醒，是丹。她很生气地朝肖林大吼，还用手摔打他，他都不还手，愣愣地站在那里，低着头。我没敢下车，看见丹最后哭喊着要他说些什么，肖林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就上车了。我依然很晕，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也不能问，就一路看着窗外。车开得飞快，不一会到公司了，然后过去了，他没有停的意思。也许今天比上班还难熬，我一直在心里嘀咕。到了文化广场，有老头老太太在锻炼，也有人在练嗓子---到了市委办公楼，前面停着无数辆黑色轿车---到了国际中心，阳光照在玻璃上很耀眼---一直不说话，只是开快车，很郁闷。于是我还是憋不住事儿、沉不住气地问了一句：“肖总，咱今天不去公司啊？”不说话，晕，又回到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好吧，你发疯我奉陪，谁让我是属下呢~但是非常不巧，电话打破了沉默，是小若！天哪，我在心里呐喊，你可真会挑时候儿，大工作日的，跟上司还没扯清关系呢，要么就下班再扯。一直响，我只好接起来，刚说了一句“喂”，那边就扯开嗓子说了起来，声音之大传播范围之广，唉，汗都下来了---她说，“上司说要跟我在一起，他说我才是最重要的，他说我们必须在一起，他说他决定离婚！”我只听到最后一句—离婚！我就晕了~~我急不可待地挂电话，就说，“你自己要想清楚啊，我这儿开会呢，下班我打给你~~”小若鬼哭狼嚎地说“不行不行，我都高兴疯了你还开什么屁会啊，下班去coco吧，他请客，让我一定叫上你！”我只得答应挂上了电话。肖林还不说话，我被迫欣赏着风景，若有若无地想着心事，似乎有些投入了，肖林说话我没听到。所以他大声重复了一次，而且情绪已经变得平静。他说：“晚上有局？”我说是，他有一点试探性地坏笑，“庆祝成功上位？”我没说话，心想干你屁事，他接着说“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上位之后的成功喜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晕了，跟他何干，但不知怎么回答，说随便。
　　车在绕城一周多一点之后抵达公司，步入办公室后，我们没有再说话。
　　好吧，已经十一点了，后面还有一段故事要讲，明天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