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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八章 和亲 ...

  •   不多时,他们已来到了那道高耸的峭壁旁,触手便是朱飞燕留下的坠绳。
      “就这么走了,你会怀念这里吗?”她轻问。
      他淡淡道:“我从来不怀念任何地方,我认为任何地方都不值得我留恋。”
      她笑出了声,“富有四海的人才配得上这句话,广袤的空间不值得你留恋,对它的占有才是你的所愿。”
      他也笑了,虽然他的腿依旧疼痛,但是他喜欢她偶尔的黠慧。
      按惯例,她应爬到他的背上。
      只是这次,她似乎有些难为情。
      为了冲淡这份难为情,她只好用说话来掩饰。
      她说的是好话,称赞他的话。
      他听着,感觉舒服极了。
      一切就绪后,他用力拽起绳索,开始慢慢的向上移动。
      “你们不要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绿哥冲过来,两眼无神,绝望的叫道。
      唐加仁向下望去,此时绿哥的脸已变的很小,“你们有你们的路要走,而我们也有我们的。”
      康宁宁听到他说“我们”,心内一阵喜欢。
      她心情好的时候,便容易心软,向下喊道:“你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毕竟我们也在这里住过,留下了很多有用的东西,用起来都很顺手。”
      唐加仁突然觉得她好生唠叨。
      但他没阻止,只是一言不发的向上继续攀爬。
      可是她却说个不停,在下面的人即将变得如同蚂蚁大小的时候,她还冲着崖下喊着:“好生照看我们的东西,不许弄乱,不许弄脏,不许摔坏,不是怕你们赔不起,而是你们真的不会造——”
      他不愿意再听她聒噪,手上用力,暗自加快了攀援的速度。
      她感受到了他的速度,不由得贴他更紧了,离他的心脏也更近了。
      两颗怦然跳跃的心凑在一起,便生出了更加倔强的向上攀登的力量。
      他默念佛经,将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转换成源源不断的动力,飞快的向上奔去。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崖顶。
      他将她轻轻放下来,便忍不住探头向下望去,感触道:“或许谷底才是一片净土,没有纷争的净土。”
      她理解他的想法,也深深的赞同,便柔声道:“如果你喜欢,我们还可以再回来。”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他们还能再回来吗?
      他没说话,嘴角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再次弯下腰背起她,继续前行了。
      出了深谷,一个瞎子跟一个瘸子上路了。
      他们的方向是东方,因为这里离边境不远了。
      听闻东唐皇帝正在玉门关狩猎,而金川女国正好和它毗邻,他们便想去碰碰运气。
      秋猎声势浩大,出动的都是王朝的精锐。
      如果唐王想用兵,他的目标自然不言而喻。
      金川的女兵严阵以待,两国蓄势待发。
      但康宁宁却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当然,借用一下唐王的御医,看看眼病,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他们互相搀扶着度过湍急的河流,荒凉的戈壁,艰难的跋涉前行。
      路途寂寞,除了两情喜悦,他们谈论最多的便是朱飞燕了。
      她忽想起一事,便道:“你为什么问朱飞燕那个问题?”
      他坦然道:“我始终不认为她有这么大的本领,以她的能力,她不可能做到这么多。”
      “你认为还有谁?”
      “目前来看,根据我的推测,张中丞的嫌疑最大。”
      “她?”
      “是的。”
      唐加仁想起那个面色幽蓝的张中丞,心中便泛起一阵阵冷飕飕的不祥预感。
      她不再说话,开始凝神细思。
      秋风淡淡,他们很快便来到了玉门关。
      天下第一的关隘,西邻黄沙,东靠中原,威武雄壮,是遏住丝路的咽喉。
      胡商云集,门市繁丽。
      告知了谒者自己的身份,他们很快的得到了东唐皇帝的召见。
      唐皇方脸微须,虽然年轻,但不乏魄力,正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好年纪。
      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个雕刻着硕大龙头的梨花木椅当中,语气威严之中也透着好奇,他很委婉的表达了对西川国主竟是个瞎子的感慨。
      而康宁宁,则对此一笑了之,她心中早已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于是她坦诚而不失礼貌的向唐王提出了两国联姻的想法。
      唐王望了望康宁宁,眉眼微吊。
      眼前的女人,有一张消瘦的脸,栉风沐雨后发黄的皮肤,黯淡无光的眼神,蓬乱的头发。
      他轻轻皱着眉,犹豫着。
      “我女儿虽然资质浅陋,但她聪慧伶俐,无论学什么事,教一遍就会,还是可供东唐皇帝驱使的。”
      一听不是眼前这位眼盲的女子,唐王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康宁宁继续道:“她年轻,漂亮,有笔直的、修长的腿,□□的胸脯,和悦的音声——”
      听者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康宁宁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又道:“我曾仔细地看过我女儿,她天生的骨骼清奇,是生儿子的好材料。”
      唐王耐心的听着,眼中开始露出和煦的柔光了。
      她趁热打铁,“她的脑子也够用,作为两国的坚强纽带,她定然可以担负起维系两国福祉的神圣使命。”
      唐王脸上似乎有些笑意了,可他终究没有笑出来。
      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似笑非笑的面孔,直到最后。
      他们很快商定了婚嫁的日期,朱飞燕便成了和亲公主了。
      对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康宁宁当然有很多办法来惩治她。
      让她彻底的远离西川女国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消息很快传到了朱飞燕的耳朵里,她当然被气炸了,她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她不走,唐军大兵压境,说不定自己会成为那个最高贵的俘虏,但以俘虏的身份侍奉唐王,那绝对是最掉价的事。
      如果她走,她还没坐稳的龙椅便要拱手相让,她心有不甘。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条绝妙的主意。
      再做了一番周密部署后,她启程了。
      雄伟的边陲都城,天高云白,秋阳高照,富丽堂皇的府邸内,鼓乐齐奏了整整三天。
      第三天夜里,喜堂之上,红烛之下,有一穿着华服的新娘,她旁边叠放着一套崭新的鸳鸯锦被。
      新娘的上半身挺的直直的,两条长长的细腿自榻沿端雅的垂下,鼓鼓的胸脯随着她有节奏的呼吸而起起伏伏。
      她在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好风胧月,脚步沉缓,显然新郎喝了很多。
      但喝的再多,正事还是要办,他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
      宾朋侑酒之时,他总是提醒自己,今天最大的正事,就是办了新娘子,因此他留了后手,并没有烂醉如泥。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完美的征服计划。
      先让新娘子臣服于自己,再让她的子民臣服于唐王,最后让西川女国臣服于东唐,这是一个完美且完整的征服。
      而征服的起点,便是征服眼前这个女人。
      他似醉非醉,捡起玉如意挑开了那方艳丽的红盖头,定睛凝视着新娘的花容月貌,他心中乐开了花。
      他脸上挂上了迷人的微笑,他对眼前的女人很满意。
      腰封、外衣、中衣、里衣,一层叠一层,她穿的像个裹了好多层的粽子,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一层一层的剥开。
      一具年轻丰腴的胴体,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毫无瑕疵的美玉。
      他看直了眼,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喜悦的征程。
      恰如风静波平的水面,一待竹篙的探入,便能泛起阵阵涟漪。
      新郎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他做的远胜于此,他在那一湾静止的潭水中卷起了惊涛骇浪。
      他疯,她更疯。
      他狂,她更狂。
      红日喷薄而出的前夜,正是最醉人心魂的时刻。
      他们依旧在疯狂。
      忽然,一道雪白的光亮自上而落。
      新娘仰身承欢之时,白嫩的双掌,不再肆意游走于他浑阔的脊背,而是带着一股凌厉佛光刺向了他的心脏。
      新郎脸上一阵抽搐,还没等他发出一声哀鸣,整个身子便瘫软下来。
      至死,他身上都残留着激情时留下的粉腻汗珠。
      朱飞燕将那松松垮垮的一堆肥肉推到一旁,翩然坐起,斜瞥那人一眼,披上轻柔的紫色罗纱,以一种半是畅快、半是轻蔑的口吻道:“唐王也不过如此。”
      她现在要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尽快堂而皇之的回到金川女国。
      她清楚的知道,唐皇的位置一旦空出来,唐室必然上演一场激烈的争夺战,等新皇人选定下来,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红日在天际翻滚的云海里冒出了头,温煦的万丈光芒开始普照大地。
      窗棂被微风吹动,“刺啦”一声,窗户被掀开了一道口子。
      秋天的早上,露深霜重,她正满身腻汗,最忌讳清冷之气的侵袭。
      她起身,扭着腰肢去关那一扇碧绿色的纱窗。
      可等她转过身来,发现屋中已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黄袍,身姿笔直,向那里一站,不怒自威。
      朱飞燕心中一凛,但脸上却仍是波澜不惊。
      她微笑着,慢慢的坐下,给自己斟了一碗茶,翘起了修长而白皙的长腿,若有若无的向那人展示着自己神秘的部位。
      她这一招果然凑效,他缓步走过来坐下,但脸上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微笑。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却不喝,只淡淡道:“你走不成了。”
      她小口抿一下,道:“我知道。”
      “你可能要死在这里。”
      “我明白。”
      “你死的可能不会很快,会有一段煎熬的时间。”
      “我理解。”
      他幽深的眼里泛起一股可怕的火焰,“如花一样的年纪,跌入深不见底的暗渊,鲜花凋落在黑寂里,多么有意思的画面,想一想,都令人兴奋。”
      朱飞燕咬着银牙,捧了茶盏,在手掌里转着圈,“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不过这一点,我也知道。”
      “你将失去你所有的一切。”
      她掌中杯盏一晃,水溅了出来。
      他不再言语,开始喝茶,冷眼看着这位丽人,他最享受观察别人绝望的时刻,他能从她的脸色变化中看到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她面上虽极力保持着平静,但心中已是波浪翻天。
      她期望他立刻走开,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可他没走,她知道他还有话说,所以她一直在极力的屏气凝神。
      她在耐心的等待,可他一直没再说话。
      晓色沉寂,两个人都在等待。
      即将燃尽的烛花爆了又爆,她知道自己已等不到。
      等不到并不代表不能知道,因为他一直坐在这里。
      床上的尸身已变的僵硬,没人在意这具尸体,活人关心的永远是活人的世界。
      她最终没有忍住,故作镇定的问:“你是可以放我走的,是吗?”
      “是。”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她的声音不再轻柔,“你怎么知道我会刺杀你?”
      “很简单,你的个性对我派出去的探子来说,并不是秘密。”
      朱飞燕瞧一眼那具尸体,“可你依然让人来送死?”
      “他是自愿来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自愿?他自己的选择?”
      他很平静,“是的,他的梦想就是睡一个高贵的女人,我一直想将我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我一直没有女儿。”
      “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她似被惊到了,尖叫道。
      “他值得,他为朕开疆拓土,守卫这广袤的边疆。”
      “原来他是你的得力干将!”
      “现在,我帮他完成了他的心愿,他死而无怨。”
      他的声音一直深沉低缓,透着出奇的冷静和自信。
      朱飞燕静静的听完,喃喃道:“他知足了。”
      他剑眉轻挑,“他的确应该知足,只是,有一点可惜。”
      “可惜什么?”
      “他不能多享受你几次。”
      “他不能,但是你能。”她凝眸,望着他,忽的媚笑起来,“你如果想,你也可以享受,我的味道很不错。”
      说着,她那晶莹透亮的脚已伸到了他的腿上,一点一点的,一寸一寸的,向他的大腿根部前行。
      赤裸裸的试探,明晃晃的挑逗。
      但他欣然接受了。
      他爱怜的抚摸着那双轻巧的玉莲,不由得感慨道:“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双脚啊,无论哪个男人看了,恐怕都会魂不守舍的。”
      她嫣然一笑,“不光如此,你如果想要的更多,也是可以的。”
      说着,紫色罗沙自她肩膀轻轻滑落,露出她轮廓优美的香肩。
      光洁的臂膀很美,他却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痕迹。
      那是类似嘴唇的印迹。
      他先稍微侧了侧身子,让她看到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才道:“你的肩膀既好看又滑腻,让我看得赏心悦目,但令人遗憾的是,上面却还残留着他的唇痕。”
      她“噌”的站起,慌忙拉上了罗莎,面带惭色:“我可以去洗一洗,只要你喜欢。”
      他轻拍桌子,低沉道:“他刚走,你就这么耐不住了吗?”
      “我从来不把死人放在眼里,如果你不怕,我们还可以在他身边翻云覆雨。”
      “我不怕,但是我不想。”
      “你不想?”
      “我想我们都应该做到一点,那就是要对他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我看你是不敢!”她一把环住他腰,紧紧的将自己挤压进他的胸膛,“没想到堂堂东唐国主也是这样的迂腐懦弱之人!”
      他忍受着她的撩拨,坐怀不乱,“迂腐但知变通,谨慎却能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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