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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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不是仙人给的药，不能包治百病。
它舒缓了池言烟心理上的烦躁。
抹不掉她生理上承受着的隐隐折磨。
余下的四十分钟。
少女的右手一直在抑制不住地轻颤。
显而易见，身体的意外，还是影响了她在最后一门考试上的发挥。
考试结束铃响。
池言烟不甘地松开笔，看着卷面上的一大片空白，她知道。
自己考砸了。
“啊啊啊啊，我现在知道最后一题怎么写了！”
安静紧张的氛围，因女生激动的声音撕开了一道口。
教室内沉默了几十分钟的其他学生，纷纷开口吐槽最后一门附加卷的变态程度。
许是知道学生们此刻最需要言语上的发泄。
讲台上的人只是让第一排的人起身收卷，并没有继续要求他们保持安静。
池言烟没有开口附和，安静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她丝毫不因竞争者们强烈的反应觉得庆幸。
——谁知道这些人口头上的抱怨是真是假。
这个世界上，多得是那类嘴上说着考砸了、结果成绩出来却考得比谁都好的人。
池言烟表示不理解这种人的心理。
叠好的试卷被点名收卷的学生们送上讲台。
总数清点完成，笔直站着的人点了下头，众人瞬间起身离开。
除池言烟外，最后还留下三个女生。
彼此给了个眼神后，互相牵着手，慢慢靠近讲台。
单纯的女孩们近距离盯着眼前这张脸，神情带上一点娇意。
“老师，你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吗，看起来好年轻啊。”
“老师你是教什么的啊？是班主任吗？以后你会教几班呀？”
他整理试卷的动作有条不紊。
听见这些话，疏冷的神情未有松动。
等女生们一人一句问完安静下来了，才淡着嗓音开口。
“考试已经结束，请你们不要在校园内多做逗留。”
与问题毫无相关的回答显得分外不近人情。
长得好看的人，生来就存在着一些无形的优势。
几人全然不因他的话退缩，依然热情得很：“那老师也该走了吧？我们有几个学习上的问题想请教老师，可以和老师一起下去吗？”
“楼下办公室里有其他老师在，任何与学习有关的问题，老师们都会很欢迎你们的提问。”
言外之意，解答她们的困惑，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有风吹来，那张被欣赏的画卷，浅浅地泛起一丝褶皱。
一直盯着画看的人，没有忽略这一点微妙的变化。
捕捉到对方微变的神情，中间的女生偷偷扯了扯两边好友的袖子。
二者心领神会，识趣地道了句再见。
一小段插曲，就这么结束。
池言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边收拾文具，边回忆自己中午都吃了些什么，居然会让身体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一心两用的结果，便是东西收拾好时，教室里只剩下了她和讲台上的“年轻老师”。
池言烟的位置正好靠着窗。
窗户开了一小道缝。
晚霞漫天，以风衬形。
拂过少女耳畔，勾起她无意散落的几缕碎发。
为她添了一种安静柔和的美。
有人挣扎着偏了下头。
状似无意地扫一眼，很快又匆匆移开。
一切如水珠入河，只有浅浅漾起的涟漪，证明了它曾来过的痕迹。
池言烟一向寡言，但也知道知恩言谢。
她拿着笔袋路过讲台，顿住脚。
对着这位年轻过头的清俊老师，郑重道了声谢。
语毕要走。
听见对方淡声道。
“许老师临时有事，让我来代她监考。”
只要池言烟稍微思考。
就能尝出少年陈述语气里的不寻常味道。
再将他刚才面对她人时的疏离态度与此时的主动解释稍作对比，就能挖掘出更多的东西。
但她并不在意对方说了什么。
若有似无地留下一句“嗯”，不再多作停留地兀自离开。
笔挺的身影在讲台上伫立良久。
墨色的眼眸微眯，直至它泄不出半点情绪。
窗外远处的高大树木。
风儿吹落它身上一片本就摇摇欲坠的叶。
地面爬过一只昆虫。
它驻足，笨拙的脑袋往上仰了仰。
那片落叶缓缓朝它所在的方向飘下。
只要它多等一会儿，或许就能拥有那片叶。
但独来独往惯了的小昆虫，只是吸了吸鼻子，就离开了。
孤独的树叶，摔到了地上。
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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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筠画推开房门。
摆出有事要和池言烟商量的态度。
少女向来没有事情的决定权。
见女人这副样子，着实有些诧异。
她的神情很快恢复。
对方明显也不想在她房里多待。
没去在意她的反应，开门见山道。
“刚才家长群里老师发了消息，让家长上报住校名单，你想住校还是走读？”
池言烟和父母的关系并不亲近。
但好歹在这个家里和宋筠画共同生活了十多年。
女人下意识的小表情包含了什么，或许她比池朝曦还明白。
嘴上以询问的口气问着。
眼神里透出来的意思，池言烟再肯定不过。
“让我住校吧。”
“行，你自己已经这么决定好了，我和你爸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你今晚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开始就住学校吧。”
离开前她看了眼桌上被摊开的习题册。
正想再说一句，屋外响起池朝曦的娇声叫唤。
宋筠画顿时合上未发声的嘴，关上门离开。
池言烟的东西不多。
大半个行李箱，装的都是她的学习资料。
叠内衣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直接被人打开。
“分班结果出来了，你知道你被分到几班了吗？”
少女说完，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我都忘了，你中考没考好，爸爸也就没给你奖励手机，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被分到九班了哦，恭喜你啊妹妹。”
池言烟不理解。
她们本该是除父母以外，最亲密的存在。
为何她会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恶意。
这个问题显然无解。
池朝曦不可能告诉她，她也不会腆着脸去问。
两人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最坏的程度。
池言烟没有打算去修补。
她清楚，这样做的话，纯粹只会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池朝曦嘁了一声。
“我找人问过了，一班和九班的宿舍在同一楼，以后你如果和以前一样不小心在走廊里碰到我，千万别和我打招呼，知道吗？”
“嗯。”
少女是特意来通知这件事的。
说完，随手将空饮料盒往垃圾桶中一丢。
抬脚离去的同时，不忘加上最后一句。
“我的东西很多，明天车里放不下，你反正就一个箱子，自己坐公交去就行对吧？”
似是知道她一定会同意，池朝曦没再等她开口，扬长而去。
门没关紧，客厅的风往屋里一吹，就让门又敞开了一些。
池言烟恰好收拾完，顺手过去锁上门。
回身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里的那个空纸盒，目光一顿。
又想起下午在教室里没有思考完的事。
自己中午的饭菜，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除了那盒不知道被谁提前放在自己位置上的橙汁。
橙汁所有人都有一盒。
从池朝曦如常的反应来看，饮料并不存在过期的可能。
难不成，是她多想了？
真的只是个意外？
“妈！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要走读了？！你怎么能问都不问我，就直接帮我决定了！”
池朝曦恼怒的声音透墙而入。
成功打断了池言烟的思绪。
宋筠画安抚她，温和而冷静。
“朝曦，乖，你听妈妈说，高中三年很重要，宿舍里人太多了，如果你晚上想要学习，很容易影响你的。”
“那我可以在教室里学，晚自习以后和其他同学一起学，我早就和陈亚约好了，这三年要一起住宿的。你现在给老师打电话，说我不走读，我要住宿。”
“陈亚懂什么？她要是知道学习氛围有多重要的话，这次分班考就不会只考到二班了。”
女人嘟囔了句，紧接着降低了音量。
“你以前不是跟妈妈说池言烟会影响你吗，她从明天开始就住校了，以后家里就你一个，你就能好好学习了。还有营养方面，学校的营养能比家里的好吗？妈妈还会给你准备夜宵，你需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
池朝曦被宠惯了。
向来她要什么，父母就会无条件地给她什么。
第一次和母亲产生这么大的分歧，她难得也有些犟。
“我不要，那么多人住宿，也不见他们出什么问题，我不要走读！我要住宿！”
“朝曦，妈妈还能害了你吗？就这最后三年了，等你到时候上了大学，想让妈妈管你，妈妈也不会管你了。这三年真的太关键了，相信妈妈，妈妈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万一你住宿分了心成绩下滑，你到时候肯定要怨妈妈的。所以这次不管你怎么说，妈妈已经决定了，你不能住宿。”
池朝曦又说了什么。
从声音的变化判断，是被女人拉进了房间。
再后面的话，便是一句也听不见了。
池言烟已经忘了自己上一刻在思考的事。
她突然感到那么一丝庆幸。
还好，自己是不被疼爱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