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其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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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于火热的行为，把真心隐藏。
对于夏油杰来说，你的行为和向他示爱没有什么区别。
强烈的憎恨和爱一样有力量。
在世界观早就扭曲的咒术师看来，这两者毫无区别，都是残暴地把人心撕开一道口子，将什么夺走，又留下些什么。
憎恨一个人的感情能够产生强大的咒力，爱一个人同理。——这点，在夏油杰见到乙骨忧太之后得到了更加明确的证实。
被漆黑的强大咒灵深爱着，以至于不得不断开和所有人的联系，这份原本由爱产生的力量把乙骨忧太推向深渊，让他变得越发憔悴痛苦。
但即便如此乙骨忧太也没有放开祁本里香的手，多讽刺，明明是被赞扬的爱，却让身边的人都受到了伤害。
夏油杰津津有味地看着收集而来的资料，他的目光留在资料上少年带着郁气的脸。
“真是...”
万人之上的教祖翻过一页，舒展的眉目散发出悠闲得意的意味，他望向春暖日和的庭院。
在那里可以看见自己的养女们和雅彦，女孩子们围着一脸淡漠的雅彦在说着什么，雅彦一言不发，明显是在游神。
十岁孩子的个头才到养女们的腰间，但是比起活泼爱闹的女孩子们，反倒是他看上去更加稳重成熟，过长的头发垂在脸庞，衬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紫色眼瞳，让教祖有一种仿佛在照镜子的错觉。
实在是太像了。
小小的孩子对上夏油杰的眼神，那张肖似他的稚嫩脸庞皱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情绪这点看起来倒还是像个孩子。
（看起来真的很讨厌我呢。）
夏油杰毫不介意地朝对方露出一个笑容，眯得细长的眼睛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但是雅彦却能感受到对方是在挑衅。
小小的孩子顿时皱起脸，更加用力的瞪了回去。
察觉到眼前人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菜菜子美美子一边生气地说着什么，一边随着雅彦的目光望过来。
“夏油大人！”
性格活泼的姐姐惊喜地伸长了手臂，她朝着夏油杰奋力挥舞，夏油杰放下资料，也朝她挥手，得到了回应的女孩子更加开心，她和身边的妹妹发出小声的欢呼，一瞬间场面像是什么偶像应援会。
脸本来就臭的雅彦直接转身就走，他还急着回去陪母亲，没有时间浪费在其他人身上。
（更何况是那种人。）
每一次来，虚弱的母亲就会哭很久，眼睛都红透了。
母亲身体本来就弱，过于激烈的情感让她像是被折下来放在花瓶里的花一样，纵使脸庞依旧带着醉人的红润，但清楚的人都知道内里的本质。
自己只能看着她逐渐枯萎而无能为力，而强行摘下花朵的人却对此不可置否。
像是从没对母亲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他用温柔的语气安慰母亲，用宽大的手掌捉住母亲的手，让母亲融化成自己走无法捧住留下的样子——那个男人也用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注视着自己，就好像是在照着镜子一般讽刺着什么。
夏油杰笃定了什么的样子让雅彦觉得十分厌恶。
（不要看过来。）
雅彦当然知道自己和他长得很像，但是他和那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做的事情才不一样。
（我会负起责任，来让母亲露出笑容的。）
——绝对不会像那家伙一样。
小小的孩子生气地甩着袖子，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长长的走廊深处。
即使主动示好也得到不到一丝好脸色，但是夏油杰却不像两姐妹那样生气，他缓缓收回手，脑子里开始神游。
自己小时候也是那样的吗？
陷入思考的教祖望着天花板的纹路，顿时感觉到一丝无语。
（还真是彻底被敌视了呢，是在为爱花讨回公道吗？）
那孩子是觉得母亲那副样子是因为他吗？
作为成年人的他当然很快就能够看清雅彦在想什么，那孩子对他充满了埋怨，认为是他给爱花带去了不幸，认为是他的出现让爱花变成那副样子的。
（虽然其中确实是有那么一部分我的原因。）
就算知道你在痛苦，也不肯放开你，就连虚假的幻觉也不愿意给你。
夏油杰久违地想到了你对尚且不成熟的自己做出的事情——不愧是姐弟两，一样的记仇。
现在想来这只是一种报复，报复你明明有机会把孩子打掉，走上普通人正常轨道生活，然后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被自己亲手杀死。
但你却用最简单、也最粗暴有效的方法，捅了夏油杰一刀，让他因为对你产生的痛苦和愧疚压到了走向大义的心，硬生生把傲慢的少年拉下了泥潭。
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把雅彦生下来，夏油杰或许可以明白，但他已经没有必要明白了。
（反正，已经待在我的身边了。）
你永远也无法挣脱这份羁绊，就算是为了报复才留了下来又怎么样？
你那么努力地恨着自己，不也就证明你当初是怎样地深爱着自己，这份爱恨交织的感情牢牢绑住了你。
他已经是你痛苦的来源，雅彦那个天真的孩子又怎么确定他的存在不会加重你的痛苦呢？
“那孩子是我的血脉。”夏油杰撑着额头，慢慢闭上眼睛，有些感叹。“还真是各种方面都很相像。”
一样的天真，也是一样的愚蠢。
能给你带来痛苦的不仅仅作为夏油杰的自己，还有作为夏油杰子嗣的雅彦，爱屋及乌，恨屋及乌，那孩子到底是不懂，还是不敢懂呢？
是不是就算是知道自己会让你觉得痛苦，也依旧控制不住想要见到你的心情，就算明知道这样会伤害到你。
还真是和自己一样的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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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涌动，夏油杰停下脚步看着陈列在窗口中的戒指。
各式各样的戒指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向路过的人炫耀着自己的昂贵。
或许是看他站在那里看的太久了，就算夏油杰此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但那张好看的脸依旧引得导购小姐上去询问。
‘就算不买，能和这么帅气的和尚搭上话也是好的。’
被美色迷晕的导购悄悄瞥了一眼夏油杰身上昂贵的袈裟，用甜美的嗓音询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夏油杰在这之前才在高专那边放下【百鬼夜行】的预告，跟着的养女和家人们也为了做事前准备先回去了，反倒是他这个教祖一下子闲了下来。
于是，久违不用考虑那么多事情的夏油杰忍着走在猴子堆里的反感，漫无目的地闲逛，反正【百鬼夜行】之后，一切都在不复存在。
（我并不是还留念着什么。）
抱着无法对人言说的心情，夏油杰跟着导购走进了店里。
再出来时，看起来别无二样的青年把手揣进袖子里，不断地摩挲着掌心的绒布盒子。
夜晚，你的房间又一次迎来了熟悉的客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其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