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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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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被点燃,少年熟练的吞云吐雾,烟圈一圈又圈的衍生,渐渐飘向空中。淡淡的烟草味笼罩着这片静谧的树林。没有任何的打扰真是太舒服了。
“咳咳咳-----”
上空突然传来细微的咳嗽声。少年心跳了一下,抬头只见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他低下头,重新专心致志地吸烟。
“咳咳咳------”
到底是谁?他烦躁地把吸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原本只有一星半点的火苗竟然窜成几厘米高的火舌,舔舐这牛皮鞋底。少年表情差异,连忙抬脚移开烟头,火势越烧越大,生生地涨成一丈多高,与他的脸相隔不过几厘米。他后退好几步,那火也跟着前进;后退至不能再后退之时,他急中生智,想起自己的外衣可以灭火,脱下朝来势汹汹的火源扔去。看到火终于被扑灭之后,他才长呼出一口去,这才发现额头已经都是晶莹莹的汗珠。“真是太邪门了!”他抬手抹去汗珠,悻悻地感概了一句。自己这么狼狈,幸好没有被人看见。
“哈哈哈-----”有人在咯咯地笑他的不堪。是谁?他联想起之前微弱的咳嗽声。根据声音的来源,应该是在头顶之上。可是这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梧桐树生的极高极壮,要爬到最低的树干用最长的云梯也不够。怎么可能有人上的去?也许根本就不是人....他越想越害怕,更着脖子,低着头打定主意要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眼前突然一黑,温润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头上。接着,呼吸的主人开口:“你是慕容家的孩子吗?”
孩子?慕容清脸色一黑,迅速的抬头看来人是谁,一张白净圆润的脸庞映入眼帘,眉眼之间带有五分的疏离。“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哦,只是一个小女孩。他心中的大石落下,冷哼了一声,眼睛里滑过一丝恼怒,“刚刚是不是你在搞恶作剧?”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是谁。她们一家是十年前刚刚搬过来的,却从来都没有主动与邻居(慕容家)有过任何交流。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打扮入时,八面玲珑,基本上所有住户都认识,还经常会有一些社交聚会。因为说不准你的邻居的邻居就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一把呢?唯独这家人,整天闭门不出。偶然看见他们出来(可能是去聚餐),也是打扮清一色的黑色长袍和灰色的靴子,头上带着歪歪扭扭的三角帽,不认识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参加谁的葬礼。有不认识他们的,大着胆子上前问,结果让人家理都不理,可把那个问的人给得罪了。于是乎,‘这家人全是怪胎和疯子’这句话传遍了整个小区,被人们津津乐道了好一阵子才歇息。
女孩儿杏眼圆睁,瞪了他一眼:“小小的惩罚罢了。谁叫你在神树下抽烟!”
“刚刚在咳嗽的人原来是你-----你凭什么惩罚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要把我的命给烧没了?”慕容清十分愤怒,这年头谁敢对他这么过分?
女孩轻笑了一声:“胆小鬼。”
慕容清目光一沉,声音有些沙哑:“你再说一遍?”
女孩的神色越发不屑:“刚刚吓得魂不附体的人不是你吗?凡人真是没用。”她双手抱胸,轻蔑地打量着慕容清。慕容清胸膛微微发胀,他握紧拳头,克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刚刚那种事,换成谁都不会比我光彩。太邪门了,哪有火会跟着你跑?还有,你叫我什么?凡人?那你是什么?你是仙女吗?”他放慢语速,看着女孩的脸上的骄傲越来越明显,语气逐渐变得狐疑不决,“你不会真的以为-----”
“什么以为?我本来就是-----”女孩冷不防的打断他,对于他的质疑十分不满,不过她没有急着告诉他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许她忽然想起了谁的忠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她的身份,有些东西就是要烂在肚子里才是对的。仔细一想,今天自己似乎有些冲动过了头,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凡人孩子前动手呢?自己只顾着好玩了。
她眼神闪烁,语气渐渐变冷,突然下起逐客令:“你快点离开这里吧,而且再也不要过来了。这里不欢迎你-----而且,刚刚咳嗽的人可不是我。”
慕容清:“这里是公共花园。是属于大家的。你凭什么赶我出去?而且你刚刚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仙女妹妹。”
听出他语气谑浪,女孩儿皱皱眉,大声反驳:“你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恶心?真是令人讨厌。”慕容清一噎,第一次被女孩儿用厌恶的眼神给斥责,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又好于面子,回道:“你才恶心吧!长得丑就算了,穿得又那么恶劣,还随便捉弄人。你可比我讨厌上一百遍!”
没有女孩子听到容貌上的辱骂会不难过。她眼里含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慕容清愣了愣,脑子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口不择言,说出了许多口是心非的混帐话。眼前的女孩子虽然脸圆圆的,但是肤色很白,眼睛圆圆的像小鹿斑比,急促扇动的鼻翼更是可爱又可怜。他盯着她红的涨出血来的嘴唇,无缘无故的生出了一股不可告人的欲望。他口里一阵干燥,喉咙里滚出一系列无意义的音节。
“喂....”
“噗”的一声,空中似乎有什么巨大的气泡被打碎。慕容清向前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在柔软的草坪上。女孩凭空消失。树林重新恢复了静谧和炎热。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谁按下重放键,蝉鸣声如古老的咒语般响起,催眠人的心神。一种不真实感席卷而来,他困惑的直起身子,四处张望着,寻找女孩的踪影。自己的衣服还是好好的穿在自己的身上,松开拳头,掌心中静静躺着那根抽了一半的烟。唯一不能解释的事是自己为什么会倒在地上-----直到他察觉到一块多边形硬物正硌着自己的小腿胫骨。“原来是你啊。”慕容清自言自语。刚刚好像自己在和什么人交谈似的,那种后悔急切的心情残留在自己的胸腔内。一想到这,大脑传来一阵钝痛,他“哎呦”一声,脸皱成苦瓜。
“慕容清--------!”有人在叫他。果然有人冲了过来,温柔的扶起他。慕容清定睛一看是范琪儿。女孩柔软的手扶着他的肩,关心地问:“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啦?你离开宴席好几个小时了,现在都结束了。”
“我也不知道----哎,我什么都忘了。应该是刚刚摔了一跤,晕过去了。”慕容清低低地说。好听的声音敲打着范玮琪的神经,让红晕漫上她白皙的脸庞,睫毛迅速的颤抖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慕容清一阵情动,忍不住在她侧颊上轻轻一吻。“哎呀...”范琪儿轻呼一声,嘴里满含娇嗔,“你真讨厌!”
慕容清一笑,想要说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人放入了一块烧红的碳,只能无言地蹭蹭范琪儿美好的脖颈儿。“你别这样...”女孩半推半阻,眼里的确满是热情。慕容清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双圆睁的鹿眼,是谁好像也说过他“讨厌”,只是那个人好像是真的嫌他恶心。一时间,气氛冷却了好几分,他眨眨眼睛,收回自己的头,放开范琪儿的肩。
“怎么了....?”
\"没事,我怕你累了。我们走吧。\"
“你这个人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女孩咕哝几句,却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乖乖地跟在慕容清身旁。
梧桐树上,宽大的女巫帽下是之前那张圆润的脸,她静静地看着两人走远。斜阳下,两个人的影子相依相偎,让人十分羡慕。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在不死不灭的魔族眼里,凡人一生如同浮游,朝生暮死。而她的永恒让她始终无法理解他们对于情爱的执着,也无法加入。
艾薇嘴角一勾,纵身跃下神树,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