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灭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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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死扶伤的医生，丢下他的患者，落荒而逃。
“王医生，我妈这是怎么了？最近这几天她总是病恹恹的，吃饭也不吃不了多少？”赵雪儿头发散乱着，脸色憔悴，满目焦急。
“目前根据临床症状，你母亲很可能是胰腺发生病变，不过还需要详细的检查才能确诊。”
“胰腺？病变？”赵雪儿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红着眼眶，不断摇头，发出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了起来，“不会的，医生，不会的，我妈很健康的，她每年都会做体检的，怎么突然会病变呢？”
“您别着急，这也只是初步的判断，不一定准确，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做判断。”
砰的一声，赵雪儿跪在了地上，面前的医生赶紧站了起来，拉住赵雪儿的胳膊，要把人扶起来，赵雪儿却执拗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妈，我只有我妈了，求求你，救救她。”
“赵小姐，您先起来，救治病人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您母亲的。”
赵雪儿在病房陪了妈妈两天两夜，赵妈妈身体状态很不好，再加上药物作用，总是睡着；偶尔醒来，叮嘱女儿两句，又缓缓睡过去。
这两天两夜，赵雪儿基本上没合过眼，赵妈妈的病就像是悬在脑袋上的一把大刀，等待着医生的宣判，而赵雪儿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祈祷。
两天后，赵雪儿再次踏进医生办公室，大抵是见惯了生死，再次见面时，医生还如往常一般，只是赵雪儿却没了人样。
“赵小姐，您母亲的病理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根据化验结果，是胰腺癌晚期。”
两天两夜的祈祷没有任何成效，厄运总愿意挑苦难人家欺负。
赵妈妈剩余三个月的生命，是老天给赵雪儿最后的仁慈。
半个月后，赵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生活开始无法自理，赵雪儿在公司请了长假，每天都陪在妈妈身边，忙前忙后。
只是不知怎么得，今天的医院格外地忙碌，走廊上，病房里挤满了病人。听隔壁床的陪护说，高速上发生了连环车祸，死伤惨重，医院集中各个科室的医护人员，前往支援。
下午，赵妈妈的身体状况突然变差，监测仪下的心跳不断地降，赵雪儿赶忙按下床边的紧紧按钮。值班护士进来看了一下，便知情况不妙，转身去喊主治医生。
王医生刚接到院长的电话，准备下楼，便听到了值班护士的呼救声。
院长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这次连环车祸中受了伤，被送来了医院，急诊部那边人手不够，那人又只是受了轻伤，也没来及给处理。远房亲戚只好把电话打给了院长，让帮忙给找个大夫。这才有了刚才那通电话。
王医生站在办公室门口，值班护士的声音越来越近……
去年的晋升被卡住了，转眼下个月又到了晋升的时候；
家里房贷要还，孩子上幼儿园的钱也要花，他需要这次晋升；
病房里的那位妇人左右不过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我只是接受院长的安排，支援急诊，算不得擅离职守；
……
等到值班护士推开医生办公室的大门时，空无一人。
病房里赵妈妈的监测仪不断发出报警声，值班护士心急如焚却找不到医生，赵雪儿拉着妈妈的手一边哭一边喊，等到其他的医生赶到的时候，病房里只留下监测仪上平滑的一条直线。
见傅知遥走过来，林错才合上了剧本。沈宁正靠在林错的肩膀上打盹，一幅昏昏欲睡，将会周公的样子。
“这一晚上，净和这剧本较劲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傅知遥坐到林错旁边，轻声耳语。
沈宁一个小姑娘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得知自己很可能是下一个受害人，心里更是害怕的不得了，搂着林错的胳膊寸步不离。只是安静下来的夜格外无聊，林错和傅知遥给了小姑娘足够的安全感，稍稍一放松，便打起瞌睡来了。
“剧本中一共五个人受到了天神的惩罚，饰演法官的洛华、饰演画家的李珍珍、饰演医生的王志勇，还有饰演爱人的洛华以及饰演主管的沈宁。现在洛华和李珍珍都已经遇害了，剩下的三个人……”
傅知遥打量着坐在远处的王志勇和洛华两个人，陷入沉思：“我看了剧本，剧本中的五个主人公都是背负着需要被审判的罪责，所以山神要审判他们，那么现实中的他们又做了什么需要被审判的事情呢？”
“还有”傅知遥转头又看向林错，“为什么我是这场审判的‘山神’呢？”
傅知遥的未尽之言，林错心下了然。如果说这也是一场bloody star的表演，那么最应该被针对的应该是林错，审判者的角色也应该是林错的，可是就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林错更像是一个意外闯进来的局外人。
那么，bloody star又给林错安排了什么角色呢？
“你不用担心我，如果真的是他，我不会有事。”林错转头看着傅知遥的眼睛，“现在关键的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需要进行审判。”
傅知遥越过林错看了睡着的沈宁一眼：“其他人需不需要审判我不知道，就这小丫头片子，二十几年的人生和张白纸一样，能有什么需要审判的？”
“这也是我最无法理解的，沈宁为什么会被卷进来？”林错看着远处的篝火一下一下的跳动，继续道，“或者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要想组局，那必然需要一个组局的人。”
bloody star一直作为幕后推手，是不可能直接出面组局的；除此之外，还需要将局中的人和剧本中的人物一一映射起来；能够同时做到这两点的，就是导演。
“所以，你怀疑蒋泉？”
林错摇摇头：“蒋泉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蒋泉，那也太明显了一点；我们现在手上的线索太少，这里的每个人仿佛背负着巨大的秘密；孙智和李珍珍已经死了，他们背负的秘密也无从可知。”
“死了的人说不出，活着的人不想说，真够寸的。”傅知遥接着林错的话说道。
“或许”林错眨眨眼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拉住傅知遥的胳膊，“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审判？”
“什么意思？”
“现在李珍珍和孙智已经死了，可以说，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洛华、王志勇和沈宁之中的一个。如此强烈的指向性，可是他们的表现却像是不知情的样子；如果他们身上真的背负了什么巨大的秘密，至少会有所行动，而不是呆在这里等死。”
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林错继续道：“还有沈宁，按你说的，沈宁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总归是了解的，她真的可能做出剧本中那些人做过的事情么？”
傅知遥一言不发，仿佛陷入了思考，林错的这番话不无道理：“可是，如果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罪责，我又怎么能审判他们呢？”
林错皱着眉头，中间还是缺少了一环，可是到底缺少了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线索还是太少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黑盒，盒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能靠黑盒主人丢出的一点点面包屑般的线索去猜。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天边的肚皮白一点点漫上来，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不肯出来。
白天总是能够给人安全感，熬过了漫漫黑夜，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蠢蠢欲动也销声匿迹。沈宁还是跟在林错身后，寸步不离，傅知遥指挥着几个人，开始找下山的路。
林错凑到蒋泉身边，试探了几句，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或许是当下的场景真的会断送掉蒋泉捧在心上的电影，蒋泉的情绪并不高。副导演赵振也一改之前谄媚的样子，耷拉着精神，听着傅知遥的指挥，观测地形。
沈宁凑到林错耳边，小声的说：“阿错哥哥，我怎么瞧着志勇哥不太对呢。”
林错皱了皱眉头，看向王志勇的方向，王志勇戴着帽子，靠在熄灭的篝火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唯一奇怪的是，他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个多小时了。
林错内心直呼不好，快速冲向前，他站在王志勇面前，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有反应。
林错蹲下，双手扶住王志勇的胳膊，轻微晃了晃：“王志勇？”
王志勇像是突然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瞬身一抖，这才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林错，问道：“怎么了？”
林错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却停住了话头。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沈宁是第一时间叫出来的。
只见，王志勇抬起的脸上满是鲜血，鼻子里、耳朵里、还有刚刚睁开的眼睛里，全是鲜血；王志勇的眼睛本就有点凸起，配合上这七窍流血之姿，更是骇人。
王志勇自己还未反应过来，他从脸上抹了一把，低头一看满手鲜血，才意识到什么。只是这一切都晚了，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王志勇满是鲜血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死命的挣扎着。片刻间，便断了呼吸。
站在远处的傅知遥被沈宁的一声尖叫喊了回来，只是仍旧晚了一步。
林错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尸体，站起身来，对上傅知遥的眼睛：“中毒。”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灭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