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混混》油漆作的诗

4、第 4 章

　　方钦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木彧回头看她，问:“跟谁发信息呢，好好走路。”
　　方钦按了几下手机就收了起来:“我姐，让我放假回家。”
　　“暑假啊？那不是还两个礼拜吗？”木彧问，“而且你不是放假也不经常回去吗？”
　　“我要再不回去，我爸就得把我车给砸了。”方钦叹了口气。她的宝贝机车就是她的命根子也是软肋，反正每次要她一给她爸添了堵惹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她就得担心她的命根子被她爸给折了，这块儿她爸也是拿捏她拿捏得死死的，虽然她该添的堵还是屡教不改的添。
　　木彧倒是愣了愣:“你们又吵架了？不至于吧？你最近没惹事儿啊。”
　　方钦给她问笑了:“我都多久没惹过事了，什么叫最近。不是这个原因，我就是好久没回去了，他不得发火么。”
　　“上次放假你不是回去了吗？”
　　“没，”方钦道，“回家第一天就跟他吵架了，然后我就一直没回去，等假完了直接过来的。”
　　“我靠，你牛啊，”木彧同情的看着她，“你回家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那也得回啊，”方钦道，“不然等他发了火直接追学校来打我么，那我不仅要被打死了，还死的特别丢脸。”
　　木彧每次听她这么讲话就想笑，虽然方钦看着挺悲壮的。
　　“蔡杏也回家了，刚在群里发定位，”方钦转头看她，“你回吗？”
　　木彧啧了声:“回呗，你们都回去难不成我还一个人待这边啊。不过回来的时间你得先跟我说啊，别到时候请假又不讲，说真的真羡慕你随时都能请到假，我就不行。唉，慕了慕了。”
　　方钦瞅她一眼:“慕什么？慕我天天被迫强身健体吗？”
　　“操，”木彧笑了，“你骚不骚。”
　　临时接到亲爱的老爸发来的要去学校接高三放学老姐的通知时，方钦正骑着她宝贝的命根子跟木彧几个在大街上打转，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跟木彧她们打了声招呼就过去了。高三这会儿还在补课，路上人挺多，她先给老姐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今天的司机换人了，才慢吞吞擦过去。
　　放学高峰，二中校门口堵的跟什么似的，水泄也不通，但又一个人影也见不着，都躲在车里，好不容易等人散去一些了，罗盼才和朋友走去停车区骑车，这会儿才算是不堵了。
　　停车区前面是一条马路，马路对面停了一辆看不出款型但就这么看着也拉风时髦的不行的机车，车上坐着一个穿黑衣服，戴着口罩的人，低头在玩手机。罗盼看了好几眼，这人她之前也没见过，要不肯定有印象，也不知道是来接谁的，看起来这么酷，身高腿长的，也看不出性别，但她潜意识里感觉是个女孩儿。
　　“你看见那辆车了没？”身边朋友忽然说了一句，“hlcq黑色，我哥也有一辆，不过应该不是一款，我估计这辆得更贵。”
　　陈雨家境挺好，她哥又是个机车狂热爱好者，她知道也不奇怪，不过罗盼还是挺好奇:“有多贵？”
　　“比我爸那辆新入手的车还要贵。”陈雨耸了耸肩。
　　罗盼我操一声。
　　就两人说话的功夫，有个穿着校服的姑娘径直朝那辆车走了过去，罗盼一看过去就愣住了:“方欣？”
　　陈雨也有些惊讶，但想想又不太惊讶:“她家本来就有钱。”
　　“没，我只是压根没想到会是班上同学，”罗盼默默合上下巴，“何况方欣诶，她平时什么风格啊，乖乖牌三好学生，谁想得到……”
　　“那是她亲戚吧，”陈雨不太感兴趣，“行了，走了。”
　　方钦把头盔递给方欣，等她上来，方欣有些不适应，赶紧戴好了头盔:“妹，下次接我别骑这车了吧。”
　　“放心吧没下次了，你妹我忙得很，”方钦说，“我刚在外边玩儿，没来得及回去换车。”
　　方欣知道她跟自己说话就这个德性，懒得理她，她吸了吸鼻子，拍方钦:“你又抽烟！”
　　方钦发动车，假装没听见。
　　“你再这样我告状了！”方欣大声说。
　　“就抽了一根。”方钦叹了口气。
　　“一根不是烟啊？”方欣说，“你再……”
　　“再说我把你扔下去。”方钦说，“姐，饶了我吧，刚回来就被老爸揍了一顿，还不够啊。”
　　方欣:“怕揍你还抽？”
　　“不就那一根么，我都没抽完就掐了。”方钦叹了口气。
　　“那你抽吧，”方欣闷着声音，“反正被揍的不是我，你骑慢点儿。”
　　方钦没说话，但是慢慢减慢了速度。
　　“方钦呢？”老爸走进来就看见方欣在喝水，“接了你又出去了？”
　　“在琴房呢，”方欣说，“一回来就进去了，这会儿还没出来，估计得练挺晚。”
　　老爸摇摇头:“得了，就她那性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过不了多久又得出去浪。”
　　他把外套挂在架子上，顿了顿说道:”正好她这段时间也闲着没事，就让她去接送你上下学。省的老那么晚回来。”
　　方欣一愣：“陈叔没回来吗？”
　　老爸扫她一眼：“不乐意？你妹又干什么了？”
　　这话没法接，方欣只好道:“没有，就是觉得挺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就一早一晚接送的事，”老爸慢条斯理的说，“正好接完你就直接回家。她要是哪天没去，打电话告诉我。”
　　方欣听老爸这么讲话，老感觉他下一句就是“看我不打死她”。
　　老爸上楼道:“早点睡。”
　　方欣答应着:“嗯。”
　　家里养的猫这时从毛毯上爬起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方欣抱着猫撸了一会儿，就去洗了脸刷了牙，见连廊那边的琴房玻璃还亮着，走了进去。
　　方钦坐在沙发上给吉他调弦，光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方欣过去坐下就拍了她一掌:“又光着脚，不怕感冒啊？”
　　方钦懒洋洋的:“毯子踩着舒服。回了？”
　　方欣把从客厅拿过来的牛奶递给她，说:“回了。所以你是在这躲着他呢？”
　　方钦试了试音:“当然不是，你来正好，听我唱歌，我最近刚学了一首英文歌。”
　　方欣起身:“听听听，等我先去拿下电脑。”
　　“干嘛？”方钦啧了一声，拿起琴房里的麦克风道，“能不能专心致志听妹妹演唱一首？”
　　“我作业还没写完呢，边写边听。”方欣拍了拍她的脑袋，起身出去了。
　　方钦不满意，但还是低头边乱弹边等着。
　　方欣以前没听过方钦唱歌，虽然这琴房也修了一年多了，但方钦很少待在这里，方欣一直以为方钦不爱唱歌，也不喜欢弹琴什么的，毕竟一开始修琴房的事儿也是老爸提出来的。
　　没想到方钦不仅会唱歌，还会写歌，不仅会写歌，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方钦支起麦克风支架，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时，神色专注而轻松，明显是她喜欢的。她的嗓音低淡优雅，带着点沙哑，温柔又具有磁性，跟平时她的风格大相径庭。
　　而当她开始弹琴的时候，方欣直接合上了电脑，看得慢慢怔住了。
　　她那一刻心想，要是老爸看见这样子的方钦，一定舍不得打她的。
　　这样从容优雅的方钦，终于像方家的小孩了。
　　“好了去睡吧，”结果等一曲终了，方钦伸个懒腰起身说话时，又变成那副漫不经心的混不吝流氓样，“每次弹钢琴就想睡觉，困死我了。”
　　方欣笑眯眯赞同:“对的，早睡好早起。”
　　方钦打哈欠的手一顿:“我为什么要早起？”
　　“因为从明天开始，我亲爱的妹妹就要接送我上下学了啊，”方欣说完又叹了口气，“我跟老爸争取过了，他那个性格你也知道，没办法，他不听。所以……”
　　她同情的拍了拍方钦的肩，方钦一瞬间脸色简直一言难尽，方欣非常敷衍的安慰:“没事儿，反正你也还有……咳两个月开学嘛，对吧？忍忍就过去了。”
　　“……我要睡觉。”方钦艰难的说。
　　她每天都是躲在房间里要不睡觉要不爬起来玩手机玩电脑反正就在房间窝着，吃完饭回去继续窝着，一直窝到下午或者晚上有了活动再收拾收拾出去，不是飙车就是泡吧，玩到凌晨多回来，再早也是十二点，只要是放假，作息就雷打不动的如此不健康但规律。
　　现在要她早起，还是跟高三生方欣一块早起……天知道她都多少年没正经吃过早餐了，在学校那爬起来也是半死不活的，而且她在学校活动也没这么丰富，让她早起不如杀了她痛快。
　　可是她知道她要是敢不听她爸的，不用等她做点儿什么，她爸得先把她给削了。
　　加上……
　　方欣说:“妹啊，早点睡早点儿起吧，不然要是明天你真让我迟到了，不用等爸动手，我先收拾你。”
　　方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