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少女靠说谎续命[穿书]》许曼

12、第二晚

　　外面屋檐的水跟着芭蕉叶的雨滴同时滑落，滴滴答答的掉在泥土中，院子中间一棵高大桂花树的枝叶被狂风吹的飒飒作响。

　　白霜醒来，看了眼窗外，是一个雾气蒙蒙的雨天，身边另一侧已经空了。

　　“来人，打水”

　　叶云舟坐在边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见白霜醒了，对门外喊了一声。

　　不一会，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少女，就沉默的端着一个打满温水的铜盆进来，然后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没有一句奉承叶没有一句讨喜的话，明明穿着鲜艳靓丽的衣服，却无端透出一股死气。

　　等白霜洗漱好，换了身衣服，推开门，被门外等凉风激的颤抖了一下身体。

　　“走吧”

　　叶云舟拿来一件雪白的狐裘披到她身上，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出门外。

　　从东边他们住的院子沿着长廊走到另一个院子的主厅，白霜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昨日热闹的人群像是突然散去，安静的恍若一座死宅。

　　跨过门槛，主位上坐着两位老人家，有一个她昨天还见过，那不是哭嚎叶云舟，问她儿子怎么死了的老太太嘛。

　　“今日下雨，你们怎么早早的就过来了，不多睡会？”

　　说话的正是昨晚那位老夫人，此刻正慈爱的一手拉住叶云舟，一手拉住她的，仿佛喜爱无比，怎么看叶看不够。

　　“请少爷，夫人敬茶”

　　早上那个沉默的绿衣少女，又出现在这了，这次是开口说话了，但声音机械的仿佛每个字都一个调，这死人的感觉又出来了，阴森森的。

　　白霜以为今早被吓死的会是这两位老人家，但发现其实快要被吓死的是她自己。

　　两位老人的脸如同抹了厚厚的几层粉，不见一丝血色，言语虽亲切，目光却呆滞，一动不动，拉着她的手更是已长出青灰色的尸斑。

　　白霜缓慢的转动脖子，看向身边的叶云舟，结果发现他神色如常，像是没看到这些异常。

　　她又默默把脖子转了回去，这就是她做不了大佬的原因吗？

　　当作没有看见那一杯茶里，是冒着腥气的血水，白霜面色如常的接过，双手恭敬的递上。

　　她想，是不是叶云舟正常来说应该像这对老人家一样，是个活着的尸体，只是不巧被她又给弄活了。

　　接过用白纸扎的手镯和簪子，还有一堆白纸扎的金元宝，白霜谢绝了一起吃早餐的好意，拉着叶云舟匆匆离开了，她担心早餐会不会让她点两根白蜡烛吸吸烟气。

　　“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

　　回到房中，关上门以后，白霜才敢说出声来，像小时候看到的鬼故事一样。

　　“可能他们看我们，就如同我们看他们的感觉是一样的，怪异，邪门。”

　　叶云舟不紧不慢的回答，是他们突然闯入了别人的世界，殊不知不一样的是他们。

　　“按道理说，我已经让你清醒过来了，幻境为什么还不破？”

　　白霜疑惑的说，想不明白问题的关键点在哪里，难道这个“对方”是指叶云舟，而是幻境里的人吗？比如那两位老人，那位绿衣少女。

　　“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叶云舟提议道。

　　这时雨已经停了，但天空还是被一层厚厚的乌云遮住，显得阴沉沉。

　　推开大门，走到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只见漫天白纸被风吹在空中，飘来飘去。

　　“珍馐食斋”

　　白霜抬头念着上面的四个字，又看看店铺两边挂的白灯笼，觉得自己进的不是一家酒楼，而是一家棺材铺。

　　“客官，里面请”

　　空荡荡的大厅，不知掌柜的从何处钻了出来，给他们带到二楼临窗的一个雅座上。

　　“客官，您是外乡人吧”

　　掌柜用一双灰白的吓人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白霜，静默了几分钟，才突然说道。

　　“我昨日刚嫁过来”

　　白霜心中一惊，不知他是如何看出的，不敢回答是，只能模糊不清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们临渊县的本地人，白日都是不出门的，也只有你们刚过来的外乡人会这个时候出府”。

　　“怪不得街上都见不到人，那为何白天不出门呢”

　　掌柜的神秘的笑笑说，“您多待些时日，自然就明白了，若是想赶热闹，晚上再出门吧”。

　　白霜看了一眼掌柜的，还是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死人脸，明白打探不出什么，说，“那给我上些你们这的特色菜”。

　　掌柜的期期艾艾的说，“您带银子出门了吗？”

　　她灵魂到这的，空间戒不在，身无一物，还真没银子，白霜犹豫了一下，从袖子里拿出了早上婆婆给的见面礼，白纸扎的金元宝。

　　“这是顶顶好的成色，够了，够了”，掌柜的一见元宝，立刻变了脸色，喜笑颜开的接过塞进袖子里离开了。

　　“三天后，若我们不能离开会怎么样”，白霜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说，看来这县里的人还不少，只是白天没出来，如果要让这么多人，同时意识到他们生活的世界只是一个幻境，恐怕难度还不小。

　　叶云舟看着空荡荡的街，说，“应该会变的和他们一样，一起沦入这个世界，变成其中一部分”。

　　不一会，一桌子菜就上齐了，看起来挺正常的，白霜已经能闻到香气了，特别是摆在她面前的一道红烧肉，酥而不烂，肥而不腻，她已经能猜到它有多好吃了。

　　白霜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不一会就皱着眉吐了出来，完全就是味同嚼蜡，和木头渣一样。

　　“掌柜的，能和我说说你们县吗？”

　　白霜喊来掌柜的，拿出剩下的白纸扎的金元宝，堆在桌在上，想探听些消息，看能不能找出线索。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哪里都是真理，掌柜的立刻双手接过，塞进了袖子里开口说，“我们临渊县以前可是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是南方学子进京赶考的必经之地，又是北方商人去南方做生意的交通要道。我们一个县的人口，恐怕比一个城还要大，楼下这条街又是里面最繁华的街道，我这家酒楼以前可是要提起一个月预定才有位置的，您现在坐的靠窗雅座都是贵人们才能坐的。”

　　白霜打断了他的吹嘘，“那为何现在街上如此空荡萧瑟？”

　　掌柜的顿时收起了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整个人抖成一团，打着颤说，“是天罚！大白天的，很多人在外面的大活人就变成了黑色的烟雾，躲在屋子里的人才能平安无事，但也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白天出来，不小心会变成黑色烟雾的，所以我才说您是外乡人。”

　　“这里经常有外乡人过来吗？”

　　白霜很好奇，这里难道不是一个单独封闭的空间吗？

　　“隔一段时日就会来一些的，所以老朽才会白日里也开门，为了就是做你们外乡人的生意。”

　　“那这些外乡人还在吗？”

　　掌柜的脸上多了些开心的笑容，“外乡人待久了自然算不得外乡人了，自然算我们临渊县的人了”

　　白霜点头表示知道了，猜测可能是被这个幻境同化，沦为其中一部分，又问，“那天罚和黑雾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掌柜的是无论如何不肯再开口，找了个借口慌慌张张退下了。

　　这个世界白天似乎格外的短，夜晚的时间格外的长，不一会天色就暗了下来，人间就换了个样。家家白色的灯笼全变成了彩色亮了起来，男女老少突然出现在街上，叫卖声，谈笑声，犬吠声全响了起来。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像人间一座繁华的城池。

　　白霜走在街上，发现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恢复正常了，有说有笑，面色红润，皮肤白皙，活人模样。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妖气，没有鬼气，这些人好像真的只是活着的凡人。

　　走在人群里，白霜小声的问身边的叶云舟，“你说天罚和黑雾是怎么回事？”

　　叶云舟牵着她的手，注意着周围的人，冷静的说，“应该和冥界有关，我猜这可能早已是一座死城，冥王把它纳入了自己的领域，赋予了这座城，以及城里所有的人另一种生命。”

　　对面走来一个跨着花篮叫卖的小姑娘，白霜停下来，摘下头上的玉兰花样式的白玉簪子，问小姑娘能不能换几朵鲜花。

　　小姑娘面露喜色，连忙说可以，这只簪子不知道可以买多少篮子花了，准备连篮子带花全部都给白霜。

　　推开小姑娘递过来的手，白霜只挑了里面几枝开的最好的，就微笑着离开了。

　　白霜低头闻着花香，迅速的说，“晚上用别的东西也可以买东西了，那个小姑娘的手是温热的，和你娘早上的不一样。”

　　叶云舟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似乎真的只是出来吃个饭，逛个街，慢条斯理的说，“回去吧”。

　　“少爷，少夫人”

　　门口的两个小斯连忙打开大门，恭敬的喊着人，退到两旁，宅子也不再是冷清的样子，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里面也是张灯结彩，仆人丫鬟各司其职，浇花的，扫地的，拿着托盘从转角路过的。

　　整个宅子和里面的人，像是一夜之间又活了过来。

　　“少爷，夫人正让奴婢在这等着，看您什么时候回来了好把少夫人带过去陪陪她呢”

　　刚从一个圆门走出，就看见了早上那个绿意少女正提着一个月亮造型的花灯，对着他们行礼，只是此时她表情生动，娇俏可爱，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