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欧巴看星星》守护行星

23、流产

　　十年。从十六岁的校服到二十六岁的套裙，从挤在出租屋里分一碗泡面，到搬进那个能俯瞰城市夜景的公寓，他们一起数过初雪落在窗台的声音，一起在暴雨天里抱着对方取暖，一起规划过无数个关于“以后”的模样。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子里炸开，每一帧都清晰得能看见对方眼里的光，可现在，那些光又好像都灭了。
　　程敏终于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马可心，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只能看到她不停颤动的睫毛，还有落在膝盖上的、一小片迅速晕开的湿痕。还有那微微隆起的孕肚，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说点什么，说其实他舍不得，说也许还能再试试，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更深的沉默。有些东西碎了，就真的拼不回去了。
　　马可心忽然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马可心说道“我好像……还是没学会怎么跟你告别。”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程敏所有的防线。他再也忍不住，猛的别过头，可眼泪还是争先恐后地滚了下来，砸在沙发上，印出一个个深色的小点。他想忍，想在她面前最后一次保持体面，可喉咙里的哽咽怎么也压不住，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像困兽一样的呜咽。
　　马可心看着他哭，自己也彻底崩溃了。她捂住嘴，肩膀剧烈的颤抖着，哭声从指缝里挤出来，带着十年积攒的委屈、不舍和无奈，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她想起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时，紧张得手心冒汗，想起他在她生病时，笨手笨脚熬的猪蹄海带汤，想起她过生日时，他推着蛋糕，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那些好，好到让现在的分别显得格外残忍。
　　可是她又想起她在超市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举止亲密，她眼睁睁看着他穿着定制的高档西装，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那些痛苦的回忆，都历历在目，仿佛像过电影一般，如昨天的事情。
　　程敏转过身，看着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的马可心，心疼得快要裂开。他想伸手抱抱她，像十年前每一次她难过时那样，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僵硬地停在半空。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程敏哽咽着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跟自己的十年告别，马可心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十年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隔着万水千山。马可心哭着说“不怪你，”她哭着说，“真的，不怪你”马可心说完，程敏抱着头哭的更厉害了！
　　他们太疼了，疼得像是把心脏生生剜掉了一块，风从伤口里灌进去，凉得让人发抖。
　　他们就那样坐着，一个在沙发这头，一个在沙发那头，任由眼泪汹涌。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互相指责的怨怼，只有无声的、汹涌的悲伤，淹没了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十年。
　　马可心下班回到家，他这段时间总是看到门外有一些母婴用品，他开始以为是陈小龙送的，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程敏为她准备的，马可心知道他是想尽一些父亲的责任，所以马可心没有拒绝，原以为他送几天就不送了，没想到他坚持了两个月，马可心内心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
　　马可心肚子又大了一圈，她现在每天都感觉很累，腰特别酸，双脚肿的像馒头一样，她现在每次排尿都很急，半夜经常被饿醒，她已经怀孕7个月了，马上步入怀孕后期了，马可心再上一周班，就休产假了。
　　今天马可心下班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家附近逛了一圈，她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她以为是那个人就没多想，她买了一杯红豆奶茶，又去吃了她最喜欢的烤串，马可心不知道的是，她一直在被人跟踪。
　　马可心回到家，窝在沙发里，明天就是她去做最后一次产检了，她想让那个人陪她去，毕竟那个人最近表现很好，她内心没有感动是假的，也许他真的认识到错误了，她准备等孩子出生再原谅他。
　　医院，全是布满消毒水的味道，马可心闻到消毒水味很恶心，她喝口水压了下去，这时，手边出现了红豆奶茶，她顺着奶茶看了过去，果然是那个人，程敏说道“拿着吧！喝完会好受些”马可心心想“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难受”所以马可心理所应当接受了奶茶。
　　护士叫了马可心的名字，马可心笨拙的从座椅上起来，她刚要进诊室就想到了什么，马上回头看着那个人说道“想看就进来看吧”程敏得到特赦令，激动的不得了，他马上跟着进到诊室。
　　彩超室里冷气很足，马可心轻轻撩起上衣，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探头在凝胶上轻轻的滑动，屏幕上突然跳出个小小的影子，正蜷着腿，一只手还在慢悠悠地晃，医生说道“看，这是宝宝的手。”医生的声音刚落，旁边的程敏突然“啊”了一声，猛的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贴上屏幕，他以前听李伦姬说过胎动像小鱼游泳一样，此刻他却瞪着那只清晰的小手，喉咙发紧：“他……他在动？刚才他是不是笑了？”马可心被他急吼吼的样子逗笑，刚想说话，就看见屏幕里的小家伙似乎应了声，小脚突然踹了一下。程敏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半晌才喃喃道：“这……这也太神奇了……” 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颤抖。马可心躺在床上欣慰的笑了。
　　检查结束后，程敏扶着马可心走出了诊室，马可心也没拒绝，程敏小心翼翼说道“我送你回家吧”马可心没说话，只是点了头，程敏内心很开心，他感觉马可心好像慢慢开始接受他了，就在他们开车离开医院的时候，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恶狠狠的看着离开的那辆车。
　　马可心和程敏回到家，程敏看着马可心睡着后，便去给她做饭，等饭菜做好了，马可心也睡醒了，两人就一起吃了饭。
　　饭桌上，马可心说道“我现在身子越来越笨重了，干什么都不方便，需要人照顾了”程敏说道“我明天去家政给你找个阿姨照顾你，等孩子出生也可以照顾你和孩子”马可心要气死了说道“哎呀！请什么阿姨呀！笨蛋，不说了”程敏突然反应过来，激动的说道“你是想让我照顾你吗？我没听错吧！你原谅我了？”马可心说道“你少自作多情，我可没原谅你，只是我觉得你是孩子的父亲，应该尽点责任”程敏笑笑不说话，他太知道马可心口是心非的本事了。
　　吃完饭后，程敏和马可心窝在沙发里，程敏把耳朵贴在马可心肚子上听着胎动，他感受到生命的神奇，马可心内心有一点柔软，他看着程敏的样子，仿佛像第一次当爸爸一样，可是现实是他已经给别人当了父亲了，想到这，马可心内心很酸。
　　晚上，马可心累了一天要休息了，程敏就离开了，马可心送程敏到门口，程敏说道“舍不得我吗？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吧”马可心说道“不用了，你明天如果想过来再过来吧”程敏听到这，内心很是欢喜，激动的说道“好，我明天再过来”说完他就离开了。
　　程敏开车离开后，李伦姬出现了，原来李伦姬从德国回来了，她先去了韩国的学校偷偷看了孩子，看到郑智薰两口子一直照顾孩子，她就知道程敏一定来了中国，她来中国有点水土不服，就去医院开了点药，可是没想到看到程敏了，而程敏身边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那个孕妇回头她才看出来，原来是马可心，她的肚子那么大，很明显她在她和程敏离婚之前就已经怀孕了，怪不得程敏那么着急离婚呢！李伦姬越想越气，就跟着他们回到了家，她在车里面一直等程敏离开，程敏到了晚上才离开，她便偷偷上楼去找马可心。
　　听到门铃声音，马可心以为程敏又回来了，就很快开了门，看到李伦姬，马可心心里咯噔一下，上次李伦姬当众骂她的时候，她还是忘不掉，马可心说道“进来吧！程敏没在”李伦姬说道“我知道他没在”李伦姬走进房间，看到好多孕妇和婴儿用品，她知道这些一定是程敏准备的，还记得她怀孕的时候，这些全部都是她自己准备的，走到卧室，她看到那张大床，她想到她的老公和别人每天在这张床上滚来滚去，心里恨得牙痒痒，他们肯定早就在一起了。
　　李伦姬和马可心坐在客厅里，李伦姬说道“你什么时候怀孕的？马可心说道“回国之后”李伦姬又说道“也就是说在韩国你们就已经发生关系了”马可心说道“是，但是那次是意外，我不想破坏你们家庭，我知道你们离婚了，我很抱歉，但是我怀孕以后程敏是不知情的，他来中国才知道我怀孕”李伦姬站起来气呼呼说道“不知情？哼！你信吗？他如果不知情会跟我离婚，你知不知道你刚离开韩国，他就跟我提出离婚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爱你？十年，就算他是石头我也该给他捂化了，可是她居然让我生了你们俩的孩子，你一句抱歉管用吗？”马可心慢慢起身说道“什么？你生了我们俩的孩子是什么意思？”提到孩子李伦姬更生气了说道“你少装蒜了，你就算以前跟他在一起过，你现在也是小三，也是破坏了别人家庭，你也只是他在中国养的情妇，你生的孩子也是私生子，你就是千人跨万人骑的臭婊子”李伦姬骂完马可心用力的推了马可心一下就走了，马可心倒在茶几上，又摔倒在地上，她的肚子很痛，身下流了好多血，她有气无力看向门口说道“啊……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李伦姬在门口站住了，她回头看到马可心流了很多血，她知道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她看着马可心说道“这就是你破坏别人家庭的代价”说完李伦姬就走了，留下马可心一个人在房间，马可心拿出电话，他想给程敏打电话，可是想到李伦姬刚才说的话，她又不想找他了，她也不想找陈小龙，陈小龙帮她太多了，她只能找她的好搭档杨彦波了。
　　医院，杨彦波接到马可心电话马上飞奔过去，他来马可心家的时候，看见门开着，他进去就看到马可心流了好多血，他把马可心送到医院，医生正在抢救，告诉杨彦波赶快联系家属，杨彦波没有程敏电话，只能给远在韩国孟薇打电话了，孟薇正在超市买东西，听到电话响，马上接了起来“喂！”杨彦波说道“薇薇，是我，彦波”孟薇开心的笑着“彦波啊！怎么了？”杨彦波说道“你有可心男朋友电话吗？是这样，可心出事了，她流了好多血，需要家属签字”孟薇慌了，赶快说道“什么？她流好多血，我这就给她男朋友打电话”
　　程敏接到孟薇电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刚离开没多长时间，怎么就出这么大事，他赶快来到医院，杨彦波看到程敏说道“程敏，可心给我打电话，让我救她，我去的时候门都没锁，我就看到她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程敏突然说道“门没锁？”杨彦波说道“对呀！怎么了？”程敏感觉不对劲，他记得他走的时候锁门了呀！难道陈小龙去了，就算陈小龙去了也不能不锁门啊！陈小龙一向心很细的，这时，医生从抢救室出来了，程敏来到医生面前说道“医生，我老婆她怎么样了？”医生遗憾的说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需要住院观察”程敏刚松了一口气，医生又接着说道“不过，孩子是保不住了，已经流产了”
　　程敏听到孩子保不住了，心里咯噔一下，他今天才听到孩子胎动，他今天早上还看到他在笑，怎么突然就没了，不过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只要可心没事就好，可是他要怎么跟可心说呀！
　　杨彦波看到马可心没事，便放心的回去了，程敏在病床前守着马可心一夜，他实在太累了，就在马可心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郑智薰和孟薇刚下飞机，就来到了医院，刚进病房，就看到程敏抓着马可心的手睡在床边上，郑智薰脱下外套给程敏盖上，程敏突然醒了，回头看到郑智薰他们就说道“你们怎么来了？”孟薇说道“昨天彦波给我打电话，说可心出事了，我挂了电话就赶紧跟智薰过来了”程敏接着说道“那两个孩子怎么办？”郑智薰说道“你放心吧！我让我父母去我家照看了，家里还有阿姨照看”程敏这才放下心来。
　　孟薇和郑智薰坐在沙发上，看着程敏一直照顾马可心，孟薇问道“可心怎么样了？她一直没醒吗？”程敏说道“一直没醒，孩子也流产了”孟薇激动的说道“什么？她怀孕了？”程敏说道“嗯嗯！已经七个月了”孟薇惊讶道“七个月？程敏你还是人吗？你没离婚就和可心在一起了，你拿可心当什么了？”郑智薰赶快说道“老婆！你别激动，这种事情总有意外吗？而且可心回国程敏就和李伦姬离婚了呀！”孟薇接着说道“离婚有用吗？离婚李伦姬也会认为是可心破坏的，我看没准这事就是李伦姬干的呢”郑智薰接着说道“哎呀！别乱说话，李伦姬在德国呢”孟薇接着说“德国怎么了？德国就不能来中国吗？”听孟薇这么说程敏想到了什么，他和郑智薰对视了一眼，郑智薰马上拿出电脑看马可心家门口监控，他们三个一直盯着监控，他们看到程敏离开后不到两分钟，有个女人就敲门进去了，过了半小时这个女人才出来，而看到这个女人的脸庞，就是李伦姬，孟薇说道“天呐！真让我说中了”
　　马可心苏醒了，程敏赶快过去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马可心下意识抚摸肚子，她发现肚子瘪瘪的，软软的，她感觉不妙说道“我孩子呢？程敏哥，我们的孩子呢？”程敏含着眼泪说道“孩子没了，你流产了，不过没关系，医生说你只要养好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马可心崩溃了，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害我孩子，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就算惩罚也惩罚我呀”程敏看马可心的样子很心疼，他抱着马可心说道“都怪我，我晚点回去就没事了，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孟薇劝道“可心，你不要难过，和程敏没关系，是李伦姬害的你，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郑智薰也说道“是啊！可心，程敏也很难过，毕竟是他的孩子，你这样程敏他更难过了”
　　马可心哭了一会就睡着了，程敏怕打扰她休息，就和孟薇郑智薰出来了，走廊长椅上，三个人互诉心肠，郑智薰说道“李伦姬实在太过分了！我当时就觉得她去德国不对劲，你看看出事了吧”程敏说道“没想到李伦姬会来中国找可心，我对他够仁至义尽了，她居然还不放过我们”孟薇突然说道“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郑智薰和程敏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没有，老婆！我怎么敢有事瞒着你呀！我兜里的钱比我我脸都干净”孟薇说道“你少扯淡，非要我拆穿你吗？”郑智薰说道“不是，老婆到底什么事啊？”孟薇压低声音说道“我问你们两个，大发是不是可心的孩子”程敏和郑智薰惊呆了，郑智薰跟程敏说道“我发誓，我从来没和她说过”程敏说道“你没说难道是我说的”孟薇说道“我早就怀疑了，大发这个孩子刚出生就像可心，可是我并没多想，可是这孩子越长大和可心就越像，我不得不怀疑”程敏说道“薇薇，我去看看可心，智薰，你把事情全部和薇薇坦白了吧”
　　郑智薰回到了病房里面，他说“程敏，我都和薇薇说了，薇薇让我替她跟你道个歉，她说她以前误会你了，没想到你为可心付出这么多”程敏说道“这算什么，只要可心好好的就行”程敏忽然抱住头说道“智薰，你知道吗？昨天我陪可心去产检，我看到宝宝笑了，我们还在家吃了饭，可心还让我听了胎动，她昨天还说让我照顾她，他马上就要原谅我了，如果没有流产的事情，我们会很好的”郑智薰说道“孩子以后会再有的”程敏说道“没错，但是李伦姬我不想放过她了，智薰，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我自有解决办法”郑智薰知道程敏要干嘛便说道“让薇薇帮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