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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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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位同学,干什么呢?!给我站起来!你知道已经上课多久了吗?……”
矮个儿老师又在前头咆哮。辰鸣被点到名,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犹豫着站了起来,悄声骂了一句:“你个傻*,坑我有什么意思?”
可能是因为角度原因,他感觉旁边的人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但仔细看去,还是那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棺材脸。
不知道是他太明显了,也不知道那老师是不是视力5.3,他那一瞬间脸侧微动被他娟娟看得清清楚楚:“都站起来了还讲话?聊什么呢?要不我把位置让给你……江桁你再笑就上来!”
在辰鸣另一侧的男生立马闭嘴坐直了。
“纪律问题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但你们……就是死性不改,牛痘拉不回来……”
老师不是很会活跃气氛,开个玩笑都是干巴巴的,大家也都习惯了,但板着脸总令人发笑,顿时不少人在下面时不时喷笑几声,气氛一带,都停不下来了。
最后他们娟姐也没办法,拍了下额头,也跟着弯起眼角。
辰鸣在这种欢笑声中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弯腰笑了好久,手搭在隔壁桌上,慌忙抽手。
杨荟娟也止住了笑意,拍了两下讲台,同学也陆陆续续停了笑。
“好了都笑够了吧,我们开始上课。”
这节课没卡,以至于打铃之前就讲完了课上的内容,只好让这群小兔崽子们自习了,那架势要把天花板给掀了。
年级组里杨老师拖堂是出了名的,也没人敢多嘴,别的班也多多少少看到过课间“闭户不出”的,也都有所耳闻。
这回放了他们,教室里却是一片寂静的气氛,总感觉不会有好事要发生……
“大家趁着自习,把这卷子传下去写了……”
裂开。
这美妙的课间一秒不剩。
杨荟娟理所当然的收走了卷子,估计正确率批出来能气个半死。
上课听讲这事辰鸣从来没干过,有时心血来潮撑半节课,不过二十分钟就能重新趴回去,这会儿两节连堂下来,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没办法只好拿手机分散注意力。
讲台上老师还对着前排淹口水,后排倒是自在,前边同学一挡就山高皇帝远——根本管不着。
他下了个新出的网游,更新的稍微有点慢,正想着要不要开个跳一跳打磨下时间,桌侧就被敲了敲:“上课。看黑板。”
辰鸣心说关你屁事,不管不顾,继续盯着慢死的进度条,谁知一手直接抓来,捞走了手机。
“诶你做什么?!”
朸刻头也不回道:“上课。”
说着毫无负担的把仍未松手的辰鸣一掌拍了回来。
“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辰鸣低声骂道。
“做笔记。别讲话。”
他头也不回,把辰鸣噎的说不出话。
辰鸣甚至认为这家伙平时的样子都是演给老师看的,管这么多。
没办法,只好低头在书包翻翻找找,谁知道他多久没正经上过课了,连他妈一本正常的笔记簿都没有?!
尴尬的抬头,跟老师互瞪……
“没笔记本?”那烦人玩意又来了。
“要你管?”说着坦荡,实则暗自捏了把汗,“诶你怎么管这么宽啊你太平洋警察吗?有这嫌隙不如去帮网格员多登登住户……”
那人听着,眼睫微挑,但很快撇开视线,那一刻眉间的紧皱也舒展开,缓缓道:“你手机不想要了?”
你妈……生了你乖儿子真的感到荣幸!
但这会是上课,总得等到下课再抢回来,毕竟手机也不好直接找老师,不然就不是被“暂时没收”这么简单了。
董询毅又趁着传学案扭头过来八卦了:“诶朸哥怎么在写卷子啊?今天作业?”
“大学霸”无心闲聊,把试卷翻了个面,董询毅自讨没趣的走了。
磨着磨着,半天就又溜走了。
辰鸣课业进度赶不上,想着放学去买些资料,趁着晚上没老师管班直接开溜。
大半个班空了……
门口后街的巷子很深,转过巷子时,隐约听见有人在楼梯间交谈。
这谁啊这么晚还在外面浪荡……这声?是朸刻?
毕竟这冷若冰霜的语气不是谁都能模仿出来的。
“这项目什么时候能结?再拖下去标都结完了,甲方那边又开始催了……”
“很快,两天内。”不给说完,就立马打断。
“不行!”那男人猛砸一下铁门,“明晚就得交了,我已经拖到极限了,不能再迟了。”
“行。”
那男人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什么,往他包里塞了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这出来都不容易,这行被垄断的很严重,除非是那几家上市的老鳖,不然不好混……”
“我知道了。”
脚步声传来,辰鸣心说不好,忙躲不及,脚被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丢的鞋架绊了一下,堪堪没有摔倒。
门半开,朸刻手揣在连帽卫衣的口袋里,正朝着这方向看来,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是注意到他了。
“怎么了小李?”那男人又探头下来。
“没事。”他装作无事发生,把铁门掩上了。
“听到多少?”
他伸处手来,辰鸣勉为其难的搭了一下,爬起来。
“没,路过。”
这话鬼都不信……
原先碰见他,觉得是个哪来的发达二代,现在看到这副模样,似乎……爽了一点?至少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嚣张。
但又忽的生出些担心,没有人在被揭开伤疤的时候是好受的。
两人并不顺路,也没有什么好挽留的,便在转角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朸刻拐进的巷子不深,辰鸣回头瞥了一眼,却不巧撞上了视线,匆匆转身、上楼。
“咔嗒——”
“爸、妈,我回来了。”
三人静静站在相框里,始终微笑着对镜头。
第二天辰鸣依旧是踩点进的教室,本还在考虑如何混进早读的人群里,意料之外的是,旁边那尊大佛椅子上空无一人。
人呢?
才听说是请事假,具体什么也不知道。
猜忌来去,只有辰鸣猜到了个大概。
这两天依旧在讲评试卷,一到关键处就停不下来,科任老师总是“情不自禁”地把课间囫囵吞枣似占了。
年级的八卦又多了一条“传说”。
传说,在遥远的明理楼上,每天热闹非凡,同学互帮互助,其乐融融,唯独一处禁地,二十四小时紧闭门窗,没有人敢接近……因为,只要午间最后一节的下课铃打响,里面……就会冲出一群恶鬼!
“快快快快!再晚三窗抢完了!!”体委率着一大批人从楼梯桥拐下,堪堪被淹没在人群中。
体委心说平时体测你们也没跑这么快啊?!想着加快了步子,还是追不上人群。
惨无人道……这是饿鬼啊!
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酷似大军过境(动物迁徙)……
饭堂始终秉承着公平的态度,对每个窗口都一视同仁,不过也有个问题:资金相同,单价高者量愈少,三窗可以说是掀起了血雨腥风。
大部队已经攻向食堂方向了,一道侧影才从操场旁穿过,缓缓朝校门挪。
“同学,去干什么?”保安例行执勤。
“出校午休,老师批过的。”辰鸣脸不红心不跳,自然是惯犯了,班主任在办公室打了个喷嚏,料到不是好事。
“哦。”保安到了换岗的点,人是铁饭是钢,也下去凑一桌了,随手拿了门钥匙遥遥按了一下,电门挣扎了几下,开了。
辰鸣在午休准时溜回教室。
中国好队友董洵毅马上凑头过来:“刚跟老师说你便秘……又去哪鬼混了?”
这货怕不是想死……
董洵毅嗅出了一丝杀气,忙转移话题,道:“那啥,你要的资料我要到了,可你不是说你平时不学习的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辰鸣一无语的眼神瞪了回去。
“诶好了不说这个了,那谁……朸神考试作弊被举报了你知道吗?”
“谁?”辰鸣一下转不过弯了。
董询毅吃惊:“你那同桌啊还能有谁,平时冷个脸搁那我都不敢回头看看我辰哥了……”想了想又道,“今天没来八成是被拉回去复考b卷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辰鸣不知应该作何下言,本想的是“活该”,忽地忆起昨天,又不禁生出一种可怜。
“希望没事吧……”
董:??
不是吧大哥?没吃错药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为活人祈祷……
但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怕被揍。
“算了,话说辰哥你也是真的牛逼,来第一天就把人打进了政教处……牛!”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董询毅要是能把这瞎吹牛逼的劲儿收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近墨者黑”,跟江桁那几号人混久了真的回不了头。
什么“发愤识遍天下字,立志读遍人间书”,只要晚自习讲台上少个老师,马上就能闹成大街菜市场。
朸刻终于来了。这人怕不是专门回来拿个作业的吧??
朸刻拉开椅子,恰巧有执勤老师路过,问了几句,放人进来了。
恰巧对上辰鸣的视线。
他微挑了下眉,拉开椅子坐下,“哼”声,自己低头套卷子去了。
方才的可怜之心荡然无存。
这人真的是存心欠揍。辰鸣心道。
可以说他这唯物主义还是头一次吃了亏。
放学铃整点打响,但令他意外的是。
杨伊今天来了。
他倒希望她不是来接儿子的。
杨伊向来说到做到,辰鸣之前嫌弃她天天开个吊儿郎当的豪车来学校门口炫,所以,这回来开了辆速腾……
真是亲妈。
其实母子关系并没有这么僵,只是看着“旁人”,不顺眼罢了。恰巧这旁人是个姓“白”的,更不顺眼了。
“您老今儿来作甚?这么大阵仗,角落里积灰的破大众都给挪来了?”辰鸣拉开车门,把书包扔进后排。
“这不来看看我儿子吗?”杨伊有意无意的避开话题,“怎么样啊这几天?在学校还行吗?”
“还行,就差了一点。”
“嗯?”
“就除了没饭吃,其他都还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