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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女主的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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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无梦的休憩让宋梨养足了精神,她早早从睡眠中清醒。
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先感受到了腰间的双臂,额头隔着纯白里衣抵着人的胸膛。
宋梨被禁锢在方寸的空间里,鼻翼间尽是崔子恪身上的沉香,挨着男人的肌肤即使是隔着衣物,也依然被烫得发热。
宋梨睁开眼,把搭在男人身上的双手收回,轻轻地扭了扭身子,正想着悄悄起身。低沉带着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阿梨,别动。”
宋梨瞬间就僵住了,脸上像是被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崔子恪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儿?崔子恪怎么还没走?
过了好一会儿,宋梨以为尴尬已经过去,她挣了挣有些紧的怀抱,仰起头想看崔子恪。
整个人被抱在怀里,即使是仰着头,宋梨也只能看到崔子恪形状优美的下颚和刚刚冒头的清色胡茬。
“大人,”宋梨叫了一声,“该起了?”
亲吻来的猝不及防,从额头眼角开始延伸。
思绪因着突如其来的亲密而一片混沌,宋梨好半天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攥紧男人衣裳的手向外推了推。
崔子恪感受到怀中柔柔的推力,停下了亲吻,“怎么了?”声音中带着些未消的火气。
“大人,还是白日。”宋梨的声音细细小小的。
她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崔子恪这般动作让她有些惊慌。她只是小小地为宋明礼上了眼药,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到底怎么了?
崔子恪盯着面前的小女人,柔顺的黑发有些杂乱,眼角泛起桃花色,睁大的圆润眼瞳沁了水,唇色鲜艳,如玉的皮肤白里透红,细腻莹润。
这样美丽的风情,偏偏本人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还用柔软的语调讨饶。
崔子恪伸手勾了下宋梨的鼻尖,把几缕调皮的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俊朗的面容上挂上了懒懒散散的笑容。
“阿梨,”男人的嗓音低沉地醉人。宋梨被男人的声音撩得耳朵发热。
“呵呵。”崔子恪笑了,笑声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宋梨的心脏。“阿梨。”他又叫了她的名字,有些委屈的音调。
宋梨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在心里骂崔子恪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然后乳燕投怀般把自己送进崔子恪的怀里,羞赧地用小小的声音喊了一声“大人”。
日上三竿,宋梨朦胧转醒的时候,崔子恪已经穿戴好。
他坐在窗边翻阅书籍,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束冠的长发上,愈发眉目如画,清隽悠然。
“大人?”宋梨挺直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秉承着打工人对老板的关心问:“大人怎么不叫妾起来?耽搁大人的时间了!”
崔子恪放下书:“无事,我今日休沐。”他的眼神扫过宋梨,毫无波澜,半点不见初起时的温柔撩人。
宋梨这才发现崔子恪换了身玄色外袍,相比于月白色的温润,衬得他多了份清俊冷肃。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男人的脸,也像三四月的天,说变就变。
“原来是这样。”宋梨招呼了红杏进屋帮她换衣裙。
换好衣裙坐到崔子恪跟前,宋梨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她的目光躲躲闪闪地瞄崔子恪。
“怎么了?”崔子恪又不是迟钝的人,轻易发现宋梨的目光。
宋梨不敢看崔子恪,揉着绢帕,做半蹲的姿势,嗫嚅道:“大人,昨夜,昨夜是妾失态了。妾只是一时难过,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崔子恪盯着宋梨,她低着头,黑色鬓发间透出两只耳朵,耳垂晶莹,白嫩地像两滴晨露。比今日晨时的玛瑙纯净,少了一丝媚色。
“抬起头来。”崔子恪伸出手,撩起宽袖,仅用一根食指勾起宋梨的下颌,细细地端详,目光尤其凝视着一双澄澈的水眸。
“以后别哭了。”
宋梨:“???”
“大人您说什么?”宋梨心中威震,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崔子恪收回手,指尖勾起一缕发丝儿,他若无其事切入另一个话题:“晨起你说有事要忙,正好我今日无事,可陪你一起去。”
“什么?”话题转得太快,宋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想刚才果然是听错了吧。
不过,崔子恪跟着她去干什么?等到宋明礼打架斗殴成了事实,再把人带回崔府不就行了吗?而且崔子恪跟着一起去,万一正遇上,宋明礼和人打不起来怎么办?
“大人,妾的事情不重要,红杏跟着妾一起去就行了。”
崔子恪没有说话,只一双眼睛落在宋梨的身上。
宋梨被看得一抖,撇过脸不想喝崔子恪对视。
恰好红杏立在她身侧轻轻扯了扯她的袖边。宋梨朝红杏扫了一眼,红杏不动声色朝她眨眼。
宋梨昨日吩咐过红杏,如果她没找到时间出门,就让上回的小厮跑一趟瓦子街,现在看来已经得到消息,可以确定,女主苏蓉蓉那边确实遇到了麻烦。
但是找麻烦的人可是纠缠了苏蓉蓉好一阵子才出绝招,让宋明礼和他打起来,如今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既然这样,崔子恪跟着一起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大人怜惜妾,但妾是去平安饭馆,大人一贯不爱这个地方,所以......”
“你倒是爱去平安饭馆,以后还是少去,昨夜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崔子恪显然对平安饭馆还是有抵触。“今日有我一起,去一去也没问题。”
“妾记住了。”宋梨嘴上应和,心里却想,要是以后崔子恪想起做男主的本分,不知道想起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事情该发生的时候总是那么凑巧,宋梨等人才到平安饭馆不远处,就看到了看热闹的人。
中间站着一位穿着青竹长衫的年轻公子,身后跟了个小厮,可比宋明礼阔气多了。这人应该就是给苏蓉蓉添堵的六安县首富之子张全张公子。
宋梨和崔子恪才走近,就听见他语气轻佻地说:“蓉蓉,我们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也还念着你。”
“我百般哀求,也没有让我爹松口,只能郁郁退了亲事,但我的心中一直都只有你啊!”
苏蓉蓉没有说话,挡在她身前的苏小弟止不住嫌恶地开口:“你真是好生不要脸,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现在还好意思来缠着二姐,真不知羞耻!”
张全撇了苏小弟一眼,满脸不屑:“你怎么说话的?你家二姐和我情投意合,相许生死。我爹当初不知怎么的非要退婚,我孝顺爹娘,但心里一直记着蓉蓉。这几日我日日前来,就是因为我对蓉蓉的一片情深。”
他又转向苏蓉蓉,情意绵绵地倾诉衷肠:“蓉蓉,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办法得爹娘的祝福,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就像过去一样。”
“我知道你对我也是念念不忘的,不然也不会托人送来信物,这上面的情深意切我一刻也不敢忘怀。”
张全又从怀里掏出一条绢帕,白色的绢帕上绣着比翼双飞的图案并一首小诗,小诗含蓄内敛,却句句爱怜情深。
手绢的左下角还绣着个小小的“蓉”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儿家的私密物品。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唏嘘起来,对张全的话深信不疑,感慨这对苦命鸳鸯。
苏蓉蓉早早想开口赶走张全那个泼皮无赖,但看着熟悉的手绢,只能眼含郁色地闭嘴不语。
那个手帕当然不是什么信物,但是确确实实是苏蓉蓉的私物。
就如张全说的,她穿来之前,张全和原身定亲,原身对这个有几分皮相的男人自是情深义重,不仅送过女儿家的绣品,还对张全诉过衷肠。
但是自从张全家里富裕起来,他就对“苏蓉蓉”爱搭不理,甚至因为苏家只是个破落户儿,早早退亲准备攀上富家千金。
这条绢帕都有四五年的光景了,也得亏张全还能找得出来。
苏小弟也被气得眼睛发红,偏偏他无法反驳。
毕竟自家二姐曾经确实对张全情深似海,还要死要活,还跳过河。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再也不跟张全相好,过上安生日子。这张全却不要脸的贴上来!
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可不会管手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们都愿意相信张全,相信苏蓉蓉和张全有一腿。
甚至几个男人忍不住嘴碎,对着苏蓉蓉指指点点。
宋梨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推动男女主感情进展的大助攻,这一手毁人清白的操作玩得可比宋明礼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