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那些你很冒险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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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整，我迷迷瞪瞪地站在车站前，昨晚睡得很差，做了很多奇怪的梦，可一早醒来，就什么也记不清了。天空是明朗的，万里无云，紫外线更是异常凶猛，眼睛有些酸，哎，新加坡这漫长的夏天。。。真是要人命呐！
公车来了，我跟着人群往上走，一边给小瓜打了个电话：
“喂？”
男孩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更有精气神。车上的人真多，我被挤得站不住脚，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阿凝，我现在上车了，大概20分钟就能到。”
“那我在会场门口里等你。”
我找了个扶手，站稳：
“你。。。已经到了？”
他轻笑着：
“刚下车，你不用急，我先去买个早餐，咱们俩在门口吃。”
“哦。。。行。”
“那就这样？”
“嗯好，那拜拜。”
“拜拜！”
见到小瓜是早上6点18分，距离比赛开始还有42分钟，可会场已经被人海围满，我和小瓜坐在长椅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悠哉悠哉地吃着豆沙面包。
虽然海报上写的是“青年音乐人”，但这里很多人都早已步入中年，最年轻的也不过二十多岁，小瓜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瞅着我：
“我感觉我要不行。。。”
我戳了戳他的腰，白了白眼：
“他们不就是比咱多长了点皱纹嘛，谁怕谁？”
他像个小朋友似的，说高兴就又高兴了，偷偷对那些人指手画脚了起来：
“阿凝你看，那边那个三十多岁的男的，他那个发型，哎呀妈呀，像不像猪头酒吧的老板。”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笑得更凶：
“还有那个，那个背着吉他的男生——”
我猛地想起什么，打断了他：
“对了，你是不是忘背吉他了？！”
他努努嘴，一个方方正正的包正放在那里，我有些差异，毕竟那玩意怎么看也不像吉他。
“那是电子琴的键盘，我爸送我的，插上线就能弹。”
我酸酸地瞅了他一眼：
“电子琴，我都还没有弹过诶。。。”
他戳了戳我的脑门，笑说：
“等比赛完的，行不？”
我妥协似的点点头，勉强答应。他牵住我的手：
“走啦，进会场里面了！”
工作人员给小瓜发了参赛证，他把卡片塞到我手里：
“看一眼。”
我狐疑地低下头：
“大头照片是黑白的，能分辨出是誓师大会的场景，我喜滋滋地瞅了他一眼，他却不领情：
“再看嘛！”
我更迷惑了：
“姓名：林俊杰。年龄：18。考号：0410——”
我这才终于明白，又无语又好笑，推了他一把：
“喂，你是不是幼稚鬼！”
他接过参赛证，挂在脖子上，冲我咧了咧嘴。
就这么坐在观众席上也太无聊了吧，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舞台上漆黑一片，帷幕拉的严严实实。小瓜正拉着我的手仔细研究，我踢踏着腿，他很霸道：
“别老乱动！”
我气哼哼地瞪着他，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
“我的手就那么好看？”
他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好看！”
观众席上很快坐满了人，舞台上的帷幕还是紧紧的拉住。
“几点了？”
他看了一眼表：
“还有两分钟。”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高领衬衫的光头男人拿着话筒走上舞台，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久等了，我是海蝶音乐的创始人之一，我叫许环良。大家早上好！”
眼前的男人其貌不扬，但他的大名可谓是响彻整个音乐界。大名鼎鼎的许环良啊！几乎所有享誉亚洲歌坛的新加坡音乐人，例如李伟菘、李偲菘、黎沸挥、陈佳明、巫启贤、梁文福等初出道的唱片，都是由他担任制作人的。
小瓜的反应和我差不多，瞬间肃然起敬，坐的笔直。
“下面我们会随机叫号，被叫到号的上台。时间紧任务重，我就说这么多，预祝大家有好的表现！”
现场响起了掌声，他挥挥手弯了弯腰，走向后台。
帷幕升起了，五位评委在舞台的暗处坐成一排，有海蝶的董事长毕晓世、副董事长林秋离，刚刚上台的许环良、还有海蝶旗下的巨星张学友和庾澄庆。。。都是平时如雷贯耳的大腕啊！所有人都很躁动，但没有人出声，现场一片死寂，广播的声音响起了：
“二百九十四号！”
一个背着贝斯的女孩走上台，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姜黄色的体恤和背带裤，皮肤很白，眼睛小小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出，更不用说她本人，瘦小的身躯像是马上要昏倒。
“评。。。评委们好，我的名字，是钟靓。。。”
她不知所措的四周望望，匆匆忙忙地把麦架好，背上贝斯。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停的颤抖，果不其然，前奏还没结束，就被穿着花西服的庾澄庆打断了：
“谢谢，可以了！”
“真是不留情面呢。。。”
我和小瓜面面相觑。看得出来，他也开始紧张了，我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别紧张，小瓜你一点可以的！”
虽然第一个上场的有些不顺利，但后面出场的选手却一个比一个强悍，有的甚至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但评委们好像并不买账，不断的叫停，仅有的几个结束表演的也只得到了6分或是7分。会场里的气压明显变低。
小瓜凑到我耳边：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选不上吗？”
我摇了摇头，他很认真的分析道：
“比如说第三个上场的那个，旋律固然不错，但他的编曲太松散单调了，五个评委一天要听600多个人，不打瞌睡才怪。”
“再比如说刚刚那个，他贝斯的技术太菜了，刘楚扬弹得比他好十倍，我甚至都怀疑那歌不是他自己写的。。。”
他的口气很嚣张，我笑道：
“林俊杰先生，看样子你很有把握？”
他一脸委屈：
“你。。。你不相信我？”
“——五百四十二号！”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走上台，他头发有些长，应该是不常打理的缘故，脸上棱角分明，很英俊的样貌。
“评委好，我是杜成义，你们可以叫我阿杜，今天是陪朋友来的。”
他说话痞里痞气的，好不潇洒。
他背上吉他，居然没有准备伴奏，就那么清唱了起来。他的咬字很不标准，，带着浓重的口音，所以我听不清他的歌词。但声音很特别，像摇滚乐手一般沙哑，却又不显得沧桑。小瓜扯了扯我的衣角：
“就他了！”
歌很短，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但出人意料地，五位评委都给到了八分以上，整个现场都为之一振。阿杜自己也很意外，他高举双手：
“喂！我真的没有走后门啊！哈哈哈开个玩笑，谢谢大家啦！”
阿杜之后，再没有让人为之一动的声音。
小瓜说的没错，这个过程真的巨无聊，我靠在他的胸前，几乎是昏昏欲睡，期间又有几个达到八分的选手，究竟有几个嘛。。。十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四百一十号！”
小瓜蹭地弹起来，我也一机灵！拉着他的手不忍松开，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加油啊！小瓜。。。”
“嗯。”
虽然我们都自认为一点都不紧张，但声音都变了形。看着他走上台前的背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帮到他，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我的宝贝，你千万千万要好运呐！”
“评委们好，我是林俊杰，今年十九岁。”
他把琴插上电，由于舞台上没有椅子，他便弓着腰弹奏了起来，留给我的只有一个瘦削的背影。
背景音乐响起，是熟悉的旋律。我手心直冒汗，指尖发白，心跳几乎失去平衡。
“～浓墨不留选择～”
平时能令我瞬间平静的歌声，此刻也失去了魔力。我死死盯着五个评委的表情，想从他们脸上读出些许线索——许环良老师面带微笑，其他四人很平和，看不出任何迹象。
坐在旁边的一个男孩看见我坐立难安的样子：
“台上的是你男朋友？”
我嘴角牵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嗯。”
他笑的轻松：
“他唱的真好，曲子写的也好，是目前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你别太担心。”
“嗯，谢谢你。”
“别客气。我叫张怀秋！”
他向我伸出了手，我连忙握住：
“我是徐小凝。”
我们俩都无心多谈，转过身看小瓜，他的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舞动着，很难想象他是在上个月初刚学会钢琴。
“～看天际一瓣瓣被分离～那是阳光撕裂背景那是破晓时的壮丽～”
音乐越来越澎湃，小瓜的歌声温柔有力量，我绞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田野里追逐流星的少年。。。
他出色的完成了最后一部分一串连续的高音，台下一改从前的沉寂，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他笑着抬起头，笑得正如一个普通高中生一样灿烂，两个酒窝可可爱爱，墨黑的眼睛，没有犹豫，就那么直勾勾地看向了我。
我忘了那一瞬的呼吸。
毕晓世——八点三分！
林秋离——九分！
许环良——九点二分！
张学友——八点八分！
庾澄庆——八点五分！
我激动的站起身来，忍住尖叫的冲动，小瓜在台上冲我比了个耶，连蹦带跳的冲下台，跑回到座位上，结结实实的拥抱了我，我几乎要流下眼泪，他歪过头，戳了戳我的脸：
“不许哭！这才初赛！”
比赛还在继续，只是我们俩变成了悠闲的观众。张怀秋跨过我向小瓜伸出手：
“你好，我是张怀秋，交个朋友？”
小瓜有点腼腆，不知所措地握住了他的手：
“呃你好，我是林俊杰。”
张怀秋年纪居然比小瓜还小，还未满18岁。他个子高高的，眼睛小鼻梁高，长得很韩范（后来才知道他是中韩混血），说话彬彬有礼。他出生在台北，这次是来新加坡做交换生。与小瓜不同，他对自己的志向很明确——他想要出道，做R&B音乐。
俩人聊得很开心，男孩子之间的友谊嘛，总是很快热。他们互加了□□好友，还留了电话号码。
有了怀秋的陪伴，五个小时的初赛也并不觉得漫长，广播响了一次又一次，最终留下来进入复赛的有四十人左右。怀秋也在其中。
午饭时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小瓜提出要领我去吃附近有名的咖喱饭，我问怀秋要不要一起，他笑着拒绝了，他说他不能吃辣。
路程不远，我和小瓜拖拖拉拉地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我点了咖喱猪肉，小瓜是咖喱鸡。
“嗯，好吃！”
小瓜笑着看着我，眉眼弯弯的，我害羞了：
“你也吃啊。”
他拿起筷子：
“我不太饿，你多吃点。”
“哦。。。”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低着头，眉头微微皱着。可能是在担心下午的复赛吧，我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什么振奋人心的话，只好作罢，低头干饭！
下午的比赛准时开始了，会场里的人变得极少，我扫了一眼，四十多号人，男生占绝大部分，年龄嘛，大多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像怀秋这样的未成年还有一个小女孩。
此刻，他们正肩并肩地站在台上，轮流抽取复赛的曲目。林秋离老师把一个计时器放在舞台中央，半小时的倒计时开始了！按照规定，我和小瓜不能有交流，他冲我扬了扬手里的纸条，泰然地笑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后台，背影坚定，令人安心。
昨晚睡的实在是太糟糕了，我眼睛一闭，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那些你很冒险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