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手余生》梦尘缘

3、始于心动

　　顾诗瑶生完孩子状态很好，做月子期间，叶晨初每天都会来，反正假期闲着也是闲着，来医院蹭空调岂不美哉？而且……wifi信号也很好。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江临渊没事也是隔三差五地来。
　　这么闲的吗？
　　这天，江临渊来的时候，她坐的方向正好是背对门口的，于是就被人逮到她在看《白蛇传》。制作太精良了，那天在电影院看到一半就看见江临渊，后面都没怎么看。
　　今天总算在手机上上架了。
　　薛子岩把他手中的袋子拿过去装在盘子里，拿了一只橘子剥。
　　“大江，我听说动漫公司都挺忙的，你们公司不忙吗？”顾诗瑶替叶晨初把这话问出来。
　　江临渊拿了一只苹果，削皮，闻言笑道：“《白蛇传》已经上映，剩下也没什么事情了，他们能自己搞定。我回去和公司的人商量了一下，晨初，我们打算买你《随心而遇》这本书的版权。”
　　《随心而遇》是叶晨初早期的作品，描写了一个理想化的仙侠世界。男女主身份不凡，女主有一次下界游玩受伤，仙力全失，遇到男主，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两人一起寻找恢复仙力的办法，总体是偏甜的，不存在误会、第三者什么的。节奏也比较快，20万字结束。
　　不过因为刚开始写，剧情设定虽然都不错，就是写出来很小白，细节处理的也不是太好，所以一直不温不火。
　　原来他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你不考虑一下其他的？这太小白了我都不好意思看。”叶晨初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问他要不要改意见。
　　“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物质生活得到保证。随之而来的压力也不小，轻松的、比较甜的文适应大众口味。”江临渊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叶晨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过，她看了一下顾诗瑶，此人正在被薛子岩投喂，不缺一个苹果，还示意她接过。手刚抬上来，视线一暗，然后苹果就到自己嘴里了。
　　叶晨初：……
　　顾诗瑶揣完苹果又坐回去了，继续被投喂的生活。
　　她本来就要拿的好吗？
　　临床的孕妇听到了一些他们谈话的内容，热情地问：“你们这里有人写小说？写的啥啊，推荐给我看看呗！”
　　叶晨初此时并不想暴露自己身份，虽然她并不火，甚至还有点凉。
　　诗瑶，交给你了！
　　叶晨初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给顾诗瑶，她抬头看的时候叶晨初挑了个眉。
　　顾诗瑶：没问题，你们出去聊吧 。
　　“临渊，出去散步吗？”叶晨初站起来问。
　　临渊……
　　江临渊好久没听到叶晨初这么叫他了，再次听到，嗯……感觉还不赖。
　　“当然。”江临渊也站起来，绅士地让叶晨初先走。
　　叶晨初啃着苹果离开了。
　　医院外，两人走在一条小径上。
　　“你会选择这本我很意外，写的太小白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是公司集体上下投票决议的。能通过说明也很优秀。有不足的地方我们都会改进。” 江临渊安慰。
　　两个人絮絮叨叨，走到医院附近的小饭馆。叶晨初迷迷糊糊就把事情给答应了。她自知自己写的不好，本来江临渊想给十万版权费，被叶晨初回绝了。这本书不值这么多，1万就差不多了。后来实在拗不过，干脆跟他说：“你先别给，等你制作完了，我抽取1%的利润就好。”
　　江临渊听到这话，觉得可以。
　　小饭店旁边有一家奶茶店，他们高中的时候这家奶茶店还不是奶茶店，只是一个卖卤菜、卖奶茶、卖各种食物的一种铺子。那时候的奶茶想喝什么口味的、珍珠什么的加多少，都是自己拿勺子挖的，然后递给老板封口。现在那家奶茶店生意已经很好了，开了一家专门的奶茶店。
　　两人进去以后，江临渊下意识按照以前她的口味点。
　　“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呢。”叶晨初似无意开口。
　　“当然。曾经那么重要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
　　曾经……吗……
　　叶晨初心底涌起苦涩。
　　他们的故事，始于心动，止于她提的分手。
　　“工作的事情聊完了，聊聊我们的故事？”叶晨初现在很想逃跑，她先表露的心意，她先提的分手。伤害了自己的感情，又辜负了江临渊的真心。
　　江临渊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让她无路可逃，也无路可退。
　　也只能点头了。
　　叶晨初挑了一个相对安静一点的地方。
　　“小顾说没收到我问你们情况的消息，是你删的吧？”
　　那天吃饭的时候为了给她留面子，并没有拆穿真向。现在突然被问起，搞的她心虚。
　　索性心一横，“是。”
　　“为什么？”
　　“……”
　　奶茶已经做好了，服务员端了过来。见叶晨初不喝，他帮忙插好试管递给她。
　　江临渊想了一下，江临渊也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牵扯到的事情比较多，有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她……可能还没想起来。
　　于是换了个问题：“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为什么不回也不接？”
　　“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答，很多事情还没理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不知道怎么回。后来想清楚了，弄明白了，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等了几天你都没回，就……”就把你给拉黑名单了，虽然后面又移了出来……
　　“嗯？然后呢，就把我给拉黑了。”
　　许是因为语气太重，他轻咳一下。
　　“我没回？什么时候的事情。”
　　“记不得了，应该是大二刚开始那会儿吧……”
　　大二……
　　“那顾诗瑶呢，她给我发的消息是你指使的？”
　　“什么？”叶晨初一头雾水。
　　叶晨初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此时心情很不好，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叫顾诗瑶一直都是叫小瑶，现在却叫全名。
　　江临渊翻出聊天记录。叶晨初呆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瑶很可爱呀~：学长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别纠缠了，人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咯！
　　临渊羡鱼：她呢，叫她过来。
　　小瑶很可爱呀~：叫就叫，你叫什么叫！你说叫就叫，你谁呀你？
　　小瑶很可爱呀~：我不喜欢你，人家也不喜欢你！
　　下面的她已经没脸再看下去了。
　　她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也不知道小瑶为什么要这样发……”
　　叶晨初咬着吸管，说话声音很小。
　　十年前，高中，叶晨初做错事也是这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但做的事情也是真的气人。
　　十年后一如从前，江临渊觉得自己可能吓到她了。毕竟从前他生气都是沉默，听她一个人长篇大论。现如今的情况应该是第一次。
　　刚想开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听见叶晨初闷闷的一句：“是我的错。”
　　江临渊：？？？
　　叶晨初：“十年前的我，不应该跟你表白，被你拒绝不久后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不该同意，后面不该那么投入，不该不跟你商量前一天还在嬉笑打趣后一天就提分手，不该留一句我们都是学生应该好好学习考大学然后就把你拉黑……”虽然不久后又移出黑名单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
　　“是我欠你的，如果……有什么能够补偿你……”
　　她咬着着奶茶的吸管没有说下去，说话时候一直看着奶茶而不是他。
　　半晌，江临渊低缓开口：“你对着奶茶说，你可不欠奶茶什么。”这只是在打趣。
　　叶晨初迅速看了一眼江临渊，继续盯着奶茶。
　　从神情来看还不是特别生气，呼~
　　“如果给你一个补偿我的机会……”
　　叶晨初抢过话头，看着他：“怎么补偿？”
　　江临渊：“如果我找你的时候，你没有刻意的躲避，我是不是就会早些时候就找到你了？”
　　“或许会吧。”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叶晨初心跳漏了半拍，这一天还是来了。
　　叶晨初对他的心意自己都不清楚，如果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又要这么多年一直保持单身状态？再次见到他以后，心跳仍然很快。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又能那么理智地提分手，这么多年还能克制自己不去找他，在知道对方在找自己以后还刻意避开？
　　是喜欢呢？还是舍不得呢？还是不甘心呢？还是因为愧疚呢？
　　她也不知道。
　　江临渊看她一会轻笑，一会皱眉头，心想自己又是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应该让她好好思考一下，以后再回答。
　　可是，他又怕叶晨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一声不吭又跑了。
　　所以……江临渊换了个问法。
　　“我不问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我，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你讨不讨厌我？厌不厌烦我？”
　　这次叶晨初没有内心的挣扎，很快摇头，答：“怎么会？”
　　“那好，我们都是奔三的人了，这么多年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什么中意的人，也谈不上什么爱而不得的问题。你家里面人也很着急吧？”
　　叶晨初听到这里如果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个大蠢货。
　　“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我家里面催婚催的很紧，我又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人结婚耽误人家姑娘。想来想去还是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比较划算。”他靠在椅背上说。
　　叶晨初：……
　　“晨初，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