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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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和周牧博要商量周年庆的事情，你自己也不要回家太晚了。”
程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累，于嘉泠不知道该不该把周牧博的事情告诉他，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自己又知道什么呢。
“嘉泠，怎么了，有事跟我说么？”程锐没有听到回答，于嘉泠的呼吸似乎就是在诉说着一些欲言又止。如果是昨天之前，他会觉得没什么，但是自从今天开始，他慢慢的觉得她的世界在变了。
“没什么，你少喝点儿酒，早点回家。”终究，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不知道程锐却因为她的关心感到担心。
一反常态的，于嘉泠成了今天部门里第一个下班的人，准时准点。走到电梯前，遇上了刚好上楼的杨可娟，眼神之间的火花碰撞是少不了的，只是今天的于嘉泠是又累又倦，自然是占了下风。
“诶哟，看来副总对你们的企划很满意啊，这么早就走了，”杨可娟的声音尖而亮，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包含了大多意思，就足以让坐在门口附近的同事们听到了，默默的转头往这边看。
“大家都只是帮公司做事，杨姐也希望我们能快点做出成绩吧，不然把你们整天晾在那也不好，是吧。”于嘉泠登上电梯关上门时还是看到了杨可娟脸上嗤笑的表情。
刚出电梯，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嘉泠姐，有你的邮件。”
公司前台的姚薏是进公司第一个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自然是比其他人和于嘉泠更为亲近。
接过来看见是快递，就觉得奇怪，竟然只送到楼下，再仔细看看没有寄件人，信封薄薄的，像是只有一张纸。她正准备迈步走开时，姚薏追上来喊着了她。
“嘉泠姐，其实这个是副总秘书让我给你的，”她神秘的拉过于嘉泠，在她耳边私语。
周牧博？他能有什么东西给我？于嘉泠的眉头立刻紧皱起来，然后用力捏了捏手中的信封。
姚薏看于嘉泠好像也没有头绪的样子，只跟她道别只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远远的注视着于嘉泠的举动。
但是于嘉泠也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把信封装进包里，便如平常似的走出大门，她没有叫车，一个人慢慢的向着姚薏看不见的地方走去了。
“送出。”
姚薏在手机上编写了这条短信，发送到一个常用号码。
若不是明白他们在进行着利益的较量，光是周牧博和程锐这两款不同类型的大帅哥，就足以让饭店的服务生小姐进进出出好几十次了，但是两位主人公却在进入包厢后，“明令”禁止了观赏行为，因为他们都需要绝对的专心。
商战不过就是唇枪舌剑，但其实每个人都没有说超过5句话，一切都只是在心中明白。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无非就是周年庆时公司的元老级董事们希望是按照公司传统形式，对外宣传，对内开会奖励，就算了。但是偏偏刚刚接手的周牧博则希望是完全摈弃原来的方式，采用于嘉泠在报告中策划的技术性展示。虽然公司的传统方式已经足够能展示产品的优势，但是往往就是在自吹自擂，消费者没有试用或者得到任何的触碰机会，就凭借着广告中的强大宣传力度来进行购买，或许销量上去了，但是后续的退货问题却没有办法得到解决。而于嘉泠之前提出的方案，则是加入消费者的元素，在亲自体验和使用之后再进行科技性和实用性的宣传，这样做是为了更好的融入市场，更新和扩大消费群。
“周总应该很清楚，董事们之所以能在会上提出自己的意见，就表示这已经是经过总裁同意了的，那么现在周总直接反对这个建议，无异于就是让他们在总裁面前嚼舌根吧，有弊无益啊。”程锐的声音懒懒的，但是他心里明白今天不止就是劝服。
“那程总知道为什么我们产品销量每个季度都在减少么？”周牧博的话一语戳中了要害，“董事们想在周年庆时省钱预算，不是为了公司着想，只是好拿进自己的口袋，程总这么年轻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吧。”
程锐自然懂得这些“规则”，但他老爸当年就是靠着这些兄弟们打天下，好不容易有了奥宇现在的规模，多辛苦他也知道，所以那些董事们的小心思，大家也只是心照不宣罢了。于嘉泠的方案程锐比谁都想要做，要做好，但就是怕父亲的那一关过不去。
周牧博悠然的拿起面前的酒杯，赤红色的液体上他的手中呈波浪形翻涌，小呡一口，细细的品尝，悄然的看着程锐的眉头一直紧皱，仿佛早就想好了对策，只等他落入圈套。
“程总，只要我能做好这次的周年庆，我的股份，将全权转让给你。” 周牧博的条件诱人，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这10%的奥宇股份对程锐来说意味着什么，“周年庆做好了，总裁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到时候我再一说是您的帮忙，那您就不用再苦心考虑奥宇的未来到底会落在谁手中了吧。”
程锐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周牧博满意的笑意，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清楚的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当然，因为自己身上也有他想要的。
“周总这话就说得太客气了，公司里的事情我必定是义不容辞，”程锐尽量把自己的矛盾隐藏在语气里，“这样吧，你看我能做的其实也不多，如果日后有我帮忙的地方，我尽量，好么？”
周牧博知道这就是程锐的妥协，他隔着桌子向程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的酒，酒杯划过他嘴角的寒意。
饭桌上的两个男人，都是那么的英俊，只是，一个隐藏情绪，另一个坐怀不乱。
外面夜色早就把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笼罩。新的一年到来，总是会给商家提供一个促销积货的机会，街道两边的门店都在竭力宣传自己的产品，妄想在春节来临之前能拿到丰厚的奖金，回到家里，看着父母的笑脸，一家人其乐融融。
于嘉泠从公司里出来也已经有2个小时了，她一直在走，一直在向前走，身体早已经冷得僵硬，但是脚下却没有一点犹豫，往前走。路边发传单的女孩们都不敢突兀的上去给她一张廉价的纸，她的周围散发着冷冽的风气。
周牧博来奥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于嘉泠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周牧博依然还能是她困扰的主角。
“啪”高跟鞋的鞋跟踩在水泥盖上终于折断了，于嘉泠的思绪也随着脚部的痛疼回到了现实中。她在路边的凳子上坐下，不管那路边是石凳都已经冻得结冰，慢慢的脱下高跟鞋，发现实在是无法补救了，就把两只鞋一起脱了，脚就这么踩在透心凉的地上。
于嘉泠的手机在大衣口袋里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她愣了楞才从包里摸索出来，竟然有三个未接电话，这一次是妈妈。
“嘉泠啊，吃饭了么？”妈妈的声音是温柔的，足以让于嘉泠多年忍痛的泪落下。
“妈……”
“诶哟哟，怎么了你这儿是？”妈妈听到女儿的哭腔也是惊讶了几分。
“没事儿，就是在跟同事们吃火锅，辣的，”终究还是不想让妈妈担心。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放下心来，妈妈还是不忘正事，“我说你这么大个孩子了，都快又过年了，怎么还是跟同事们吃吃喝喝的，没个男朋友么，嗯”
于嘉泠知道妈妈的心思，特别是25岁后的话题就没有离开过她的终生大事。但是脸上无奈的笑却是一瞬间僵住了，因为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年轻的笑脸，这张脸出现得太突然，连于嘉泠自己都愣住了没说话。
“我说你这孩子，在听妈妈说话么？”妈妈在那头都开始着急了，“其实今天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哦，妈妈，我过两天定好了机票再打电话给你啊，拜拜。”于嘉泠匆匆的挂了电话，因为她怕再说真的就露馅了。
放下电话，呆呆的坐在那里，也许是太久了，周围在卖东西的人都开始朝这个奇怪的女人看了过来，但是她还是没有察觉，就这么坐在那里。
“啊…”一个脚步匆忙的男人不小心踩了她的脚，但是因为冻得太久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穿鞋的脚瞬间就感觉是疼痛钻心。
“小姐你没事儿吧？”一个销售内衣的女孩跑过来看看于嘉泠，帮着她活动了一下脚。于嘉泠痛得有一阵没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白的脚。
有人说过，这双脚是注定要陪他走天下的。
“我没事儿了，谢谢你啊，”于嘉泠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的脚，向着那个女孩说谢谢。女孩却不放心，在身侧搀着她，招了一辆的士，把她扶进车里才走开。
于嘉泠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就知道这种女孩是很好的，是值得别人疼爱的。
她报上自己的住址，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女人，是那么美丽，但是眼神里却是充满的孤寂。
车子来到公寓楼下，司机快步走到于嘉泠的车边，帮着她开门，扶着她进到公寓电梯前，看着她的电梯们关闭才离开。于嘉泠等到电梯快到家门口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给司机车钱。
于嘉泠从未在乎过身边的这些可爱的人群，他们出现的那样及时，离开的也那么的仓促，至于自己还未曾说上一句感谢便消失在生命中，可是这样的感觉却不差，因为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人在，就是满足的。
这间单身公寓是于嘉泠在这座城市里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18楼，不高不低，刚好可以囊括周围的风景，包括她曾经的梦想。
她不喜欢高高在上的孤独，也不喜欢在底下看人脸色的卑微。
但是心里知道，18，这个数字，是一个承诺，一个她无法再兑现的承诺。
于嘉泠给自己的脚覆上了热毛巾，可能真的是冻得太久了，就连丝袜脱下来都有点困难，她只好用剪刀把它剪开了。躺进沙发里，一阵倦意袭来，但是意识却异常清醒的提醒着，她似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去解决。
她抓过自己的包，果然，里面躺着一个信封，姚薏说是周牧博给她的。
她慢慢的撕开袋口，一张纸躺在里面：
上海市浦东新区154号榕园小区8栋18楼A座房屋契约合同书
地契？榕园小区？18楼？
啊…原来他一直记都得，那个承诺。
眼泪落在那张薄薄的纸上，打湿了屋主的名字：于嘉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