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牧歌》BwindyB

24、第 24 章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于嘉泠就醒了，手里依然握着那叠病历资料，揉揉眼睛，原来自己在这里睡着了，但是看样子，他并没有回来。
　　简单的收拾好自己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换衣服，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像是找不到方向一样，极度的烦躁起来，在浴室里摔掉手边所有的东西，大声的喊叫，把自己泡进冷水里，许久才清醒过来，却分不清哪里有泪水的痕迹。于嘉泠不想湿冷冷的回家，只好回到主卧里，找到当时自己留在这里的衣服，但是拉开柜子一眼看到的是当时自己在店子看到的那件男士风衣，它就这么自然的挂在周牧博的衣柜里。
　　于嘉泠不管自己身上早已是冷掉的水珠，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哭起来，好像这些年来所有的眼泪都要哭完才算甘心。
　　“哔哔哔”门被打开了，周牧博没有注意自己的家里是被入侵的状况，走进书房，拿起那些病历，准备出门时才发现浴室门口的水迹，路过卧室看到了在地上哭得睡着的于嘉泠。
　　周牧博将于嘉泠身上湿掉的衣服褪下，重新换上了她的睡衣，有些宽了，看着她纤细的肩膀，周牧博忍不住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直到两个人的身体都慢慢的有了温度，才放下她在床上，轻轻的走出卧室，退出这个房子。
　　当于嘉泠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她不记得自己哭过之后的事情，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味道和温度，没有太多惊讶的把自己重新整理了之后离开了这里，到楼下时，把刚才收拾的自己的所有的物品，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单珂的电话是在于嘉泠吃着外卖，看着国内的综艺节目时打来的。
　　“诶，你知道周牧博要动手术了么？”
　　“哟，这你都知道了，你家那位消息灵通啊，”于嘉泠显得毫无在意的说道。
　　“嗯？你知道了？”单珂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比自己早知道。
　　“所以你打来是希望我知道呢，还是确认我知道了呢？”
　　“别说废话，就是想问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单珂知道周牧博的病，是在于嘉泠回国后的半年，那天她还记得单珂匆匆忙忙的跑都公司里，用着整个办公室都能听到的声音质问她。
　　“周牧博要死了？”
　　当然，于嘉泠好在没一口水喷在电脑上，可是办公室里的人早就以各眼神望向了这边，所以只好拉起单珂跑到一个角落里，开始了“淘气300问”。
　　“你怎么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了？”
　　“你先回答我。”
　　“嗯，张谬说的，还说是挺严重的，每周跑一次医院呢。”
　　“哦。”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忘了，当时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跟他分手的？”
　　“是吗？我也忘了……”
　　“于嘉泠！端正你的态度！”
　　“哟，怎么这么关心他了啊？担心他死了以后你们家那位没工作啊？”
　　“诶！如果你当初真的是因为他的病跟他分手的，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呢？难道相爱的两个人就不能一起直到最后嘛？”
　　“珂珂，你不懂，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到最后的……”
　　“他，什么病啊？”
　　“心肌梗死。”
　　“不是吧，这么严重啊！”
　　“是啊，很严重吧，所以你就当我是因为这个跟他分手的吧。”
　　“嘉泠，既然是你的选择，我无从干涉，但是我希望现在你能重新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或许现在你的想法就会不一样了呢。”
　　“……”
　　“我先回去了，但是我真的想提醒你，看清楚，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周牧博。”
　　看着单珂远去的背影，是否就像是当时周牧博看着自己的背影那样的强烈的悲伤。
　　“珂珂，我回来之后，你问我最多的问题就是，你要怎么办？”于嘉泠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开起了玩笑，“如果我早知道该这么做，自然是早就解决了，用不着现在这样。”
　　“嘉泠……”单珂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只好在于嘉泠的声音里默默的回到眼睛里，“既然你还没想清楚，我不会逼你，但是你要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于嘉泠没有听到单珂的再见，只听到了对面的“嘟嘟”声，眼里早就已经不在电视上笑意满满的主持人和嘉宾了。
　　明天，他就要动手术了么？其实与自己又有何关系了现在……
　　放下未吃完的饭，突然想起那天程锐与自己吃饭时的场景，好像是挺久了，自从上次吃饭之后，程锐就像是消失在她周围的人一样，但是周牧博的计划直白的把他又卷了进来，该不该跟他说呢？或许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有表现？
　　“滴滴”手机在手边很快的就被拿起来，竟然是程锐。
　　“嘉泠，下来聊聊好吗？”
　　于嘉泠走到阳台，看到了楼下的奥迪，还有站在它旁边耀眼的主人，似乎是看见了自己一样，往上笑了笑。
　　没花多少时间，她一个月之后，再次见到程锐，没有尴尬，剩下的就是沉默。
　　“怎么找我下来就是看你发呆？”
　　“哈，果然是于嘉泠啊，路过这儿觉得好久没见你了，就看碰碰运气，还好你在……”
　　“苏言学姐还好么，我也好久没看见她了。”
　　“她，很好……我们，快要结婚了。”
　　程锐企图从她眼中找到一点波澜，但是没有，她的眼睛里是清澈的祝福。
　　“很好啊，什么时候，定好时间别忘了发请帖给我啊~”
　　于嘉泠不是不明白程锐所想，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给他任何的承诺，所以，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夜渐凉，于嘉泠打了个冷颤，把身上的薄薄的外套裹紧了自己，但是程锐却是只穿了一件衬衣，她只好开口。
　　“今天就先这样吧，有时间再约学姐回来吃饭。”
　　“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就在于嘉泠快要踏上楼梯时，程锐的话又一次怔住了她，她没有回头，许久，才出声。
　　“我想不会。”
　　“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程锐在寻求一个标准答案，他不想今后都被这个答案纠缠。
　　“对不起。”
　　果然，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么……
　　于嘉泠听到身后拉开车门和关上车门，以及启动引擎的声音，终了，她转过身时，程锐早已不见了人影。
　　公寓楼下的自动门在她身后静静的关上，把她隔离在了一个冷漠的世界中央，没有任何人在，只有她自己。
　　一觉睡到第二天的9点，于嘉泠似乎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清楚的想起来今天是周牧博懂手术的日子。
　　她安静的起床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后，下楼在自己最喜欢的永和豆浆店里吃了一个美好的早餐，或许到这里为止，她该回家了，然后完成一天的无聊消遣。但是她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在某个路口的时候，你会看见上面写着“XXX医院”。
　　她不知道手术的时间，只好默然的按照指示牌找到心脏外科，然后看到了手术的尽头，一盏红亮的灯，上面写着“手术中”，门外，是陆子雅等待的身影。于嘉泠没有走近，她坐在远远的地方，像是一个等待医生会见的病人一样，静静的看着尽头发生的一切。
　　等待了多久的时间于嘉泠忘记了，她看着陆子雅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低声的安慰着她，陆子雅小心的躲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然后医生出来了，说什么她没有听见，但是看到陆子雅的脸上多出了眼泪，她没有犹豫的转头走开了。
　　走在路上时，太阳难得一见的高傲的挂在天上，是在庆祝着什么吗？于嘉泠越走越快，最后只看到一个女人在路上奔跑，或许你留心的时候，会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