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牧歌》BwindyB

22、第 22 章

　　于嘉泠没有回他们的住所，她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她好像只能当起缩头乌龟，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会来得如此紧凑？
　　手机不知疲倦的在震动着，于嘉泠知道是周牧博，也知道他就在楼下，但是就是不想接。躲在阳台角落里的沙发上，看着楼下熟悉的路虎，但是没有办法看清车里的人的表情，是着急，还是担心？哈，现在连这两个词都分不清了啊……
　　“喂。”
　　“你在哪儿？”
　　“在家。”
　　“发生什么事了？”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有意思么？”
　　“你什么意思？”
　　“我的所有行动你都清楚，却还要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但你却把我当做是你计划中的棋子！”
　　“嘉泠，你冷静一下。”
　　“我一直都很冷静，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
　　“嘟嘟”
　　周牧博听到对面挂断的电话声，他看着慢慢消失的屏幕，好像什么东西也正在从自己的身体里流走似的。
　　“周先生，手术日期定在10月20日，请务必前来。”
　　短信是刚才收到的，这个就是所谓的“决定命运的时刻”，周牧博知道自己无疑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眼看着就快要到达的终点，放弃实在不是周牧博的作风。
　　他按亮电话，调出一个号码。
　　“喂。”
　　“我决定要收回我的话了。”
　　“什么意思？”
　　“我要继续持有奥宇的股份。”
　　“周牧博，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我要亲眼看着它慢慢的消失。”
　　程锐想不到自己百般努力却换来了这个结果，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周牧博是另有目的的，但是这个目标还没有明晰，自己就又一次陷入了不尽的深渊。
　　于嘉泠看着楼下的路虎开走，心里突然间像没了动静一样，停止了所有的思考和动作。直到慢慢的找到呼吸急促的感觉，她才觉得自己是得到了重生。
　　一个月，哦不，23天，仅仅花了23天，他们苦心经营的6年又一次的化作灰烬，一切回到原点。是么，原点？或许这是比原点更远的地方。
　　陆子雅坐在陆家嘴的星巴克里，虽然带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但是优雅却还是当年。
　　“嘉泠，这儿。”
　　她像看见了巨大宝藏般的两眼发亮，但是这个“宝藏”却不是那么的明朗。于嘉泠慢慢的走过来，坐在陆子雅的对面，她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的，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你说我们有多少年不见了，5年，还是6年，嗯，还是7年？”陆子雅俏皮的声音穿过于嘉泠的耳朵就是一种讽刺。
　　“找我什么事？”于嘉泠冷淡的声音像是与生俱来的，那样的干净，那样的绝情。
　　“诶，干嘛那么生分，就是找你出来叙叙旧嘛，”陆子雅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一样，无比开心的想着跟她叙旧，“你说当年我们怎么就不知道又这个一处好地方，整个上海都在我们脚下的感觉。”
　　当年？当年这里还只是一座准备拔地而起的高楼而已，一堆水泥和钢板，有谁会知道今后他的模样。于嘉泠想着过去，就卸下了冷漠的伪装。
　　“子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嘉泠，其实你走了之后，我们都很难过。”
　　“难过么？谁？你？还是周牧博？”
　　“嘉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呢？你走了之后，牧博一直都不好过，每天每天都在想你……”
　　“想我什么？是不是会饿死，还是在外国被人歧视？”
　　“于嘉泠！”
　　“陆子雅！不要跟我假惺惺，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别再来找我，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话说得决绝，陆子雅的脸上不再是当初的青涩，而是染上了一层哀伤。
　　“牧博的病……越来越重了，你知道么？”
　　“他的事情，早就与我无关了。”
　　“后天，他就要动手术了，成功的几率，只有30%……”
　　于嘉泠的脸上终于温柔了一下，但很快的她就恢复了冷静。她离开了座位，没有再回头看一眼的走出了咖啡厅。
　　陆子雅望向她离开的背影，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
　　“听到了么，牧博，她已经离开了。”
　　“……”
　　“牧博，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她早就不是当时的那个于嘉泠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不是的，她会回来的，她说过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陆子雅没有办法看到电话对面的那个人眼角落下的泪。
　　雪白的墙体，雪白的床铺以及上面覆着的略带褶皱的被单，本该待着床上的人早已赤脚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早就枯黄的野花，手里握着的是一枚简单款式的戒指。
　　周牧博刚才听到了于嘉泠声音，但是没有一点温度的跟他撇清关系，他竟然没有任何的伤心和难过，因为他相信着自己的直觉，她一定一定，会回来的，她说过的。
　　那天，周牧博路过金茂时，突然想起了她，停下来静静的站在那个巨大的建筑前，不知有多少人曾经对他行使过注目礼，但是他只是看着那安定的处于建筑的18层，那里，早就是别人的世界。
　　多久，当他的脖子望酸了的时候，他转头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脸，除去刚才跑来时流下的汗，其实都与当年无异，甚至带着微微的期待和感动。他忘记了挪动脚步，直到于嘉泠真正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回来了，周牧博。”
　　她真的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重温着当年的温柔，紧紧的拥住这个人，他竟然还在颤抖。
　　拿起手里的戒指，迎着光，看到了里面小小的汉字，“喜欢你”，是周牧博戳破了几乎整个左手才刻上的承诺，但是没有办法送出，就已经是一辈子的遗憾。
　　于嘉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在保安熟悉的微笑中，她进入了电梯，按下了18层，上去之后，是他们的家。
　　一样的高度，一样的格局，一样的冷清，一样的承诺，在金茂的一左一右。
　　于嘉泠按响了门铃，许久，都没有人开门，她才拨开密码锁按下密码。她在害怕什么，害怕承认自己还是贪恋这个人的温柔，还是害怕自己重新回到当初那个残酷的时段？她不知道，所以她企图从这里了解，但是显然的，他不在家。
　　于嘉泠轻车熟路的走进书房，抽出了那本病历资料，她没有看到最近的病历，但是病历上清楚的医院的名字，又开始让她恐惧。她拿出电话拨打了医院的热线，枯燥的铃声之后，甜美的女声打断了于嘉泠的考虑。
　　“您好，XXX医院。”
　　“……”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
　　“那个……我想问一下……周牧博，是不是在这家医院？”
　　“我们不方便透露患者的情况，请你亲自与患者联系，请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了……”
　　挂断电话，她依然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总是那样急迫的想要知道他的行踪，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报复他对自己的监视么？还是，担心？
　　她把自己藏着宽大的椅子里，手里抱着那些病历，没由来的想起了之前的事。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