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牧歌》BwindyB

15、第十五章

　　2008年2月
　　“新年快乐！”
　　于嘉泠在人群中笑得最开心，这是在国外的第一个春节，她没有回家，而是在这里，跟留学生一起，度过着这重要的时刻。
　　“诶，许愿了么？”程锐悄悄溜进于嘉泠身边，他的脸上是酒后的一点微醺。
　　“没听说过新年也可以许愿的，”于嘉泠看着他的侧脸，在烟火的照耀下是点点的星光，顿时慌了神。
　　“干嘛老看我啊？喜欢我？”程锐总是喜欢开她的玩笑，但是今天的这个笑话显然是严肃了许多。
　　“说什么呢？怎么会~”她别扭的转过头，但是很快的就被人又强行转了过去。
　　“可是我好喜欢你。”
　　这是于嘉泠收到的第二次告白，相比起第一次的手足无措，这一次则是目若呆鸡，她只得愣愣的看着程锐，也忘了避开他强烈的眼神。
　　“诶，吓傻了？”程锐像是害怕被她看出什么，堂皇的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不是开玩笑啊，你考虑看看吧，咳咳。”
　　于嘉泠好笑的看着他，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许多，关于那段过去，但是她终究是明白的，总要过去的，总是前进的，可是现在，她并不想那么快过去。
　　“诶，说说你的情伤吧，”程锐看得出那段所谓的感情对她是多大的伤害，但是他总是识相的不去再提，可是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于嘉泠没有再抗拒的轻轻开始讲述他们的过去，莫名其妙的，幸福的，伤心的，那些曾经。烟火静静的消失在天际的尽头，剩下空中也在慢慢散开的烟雾，终于，恢复一片平静。
　　周遭的祝福声和欢笑声都没有进入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于嘉泠看着远方，程锐看着她，虽然是两个空间的阻碍，但是程锐觉得自己就身处在她的心里，至少他在努力。
　　“完了，结束了，”于嘉泠的故事就在最后残忍的地方收回幸福，站起来伸个懒腰，仿佛一切都在这个动作之后结束了。
　　“我说你也真是狠心啊，”程锐都知道那些背后的伤痛，因为他都曾经经历过，“你有想过找他说清楚么，以后？”
　　“不会吧，”她轻轻的否定了程锐的提醒，“我想他再也不会想见我，而我，更不想见他~”
　　“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周牧博。”
　　第二天，于嘉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是看到宿友，同样是中国留学生，却比她高一级的苏言，暧昧的眼神。
　　“诶，你跟程锐在交往啊？”
　　“啊，咳咳，谁说的？”
　　苏言看着于嘉泠激动过度的表现，更是笑眯眯的看着她，递过来一杯水，而于嘉泠只是更加无力的摆手。
　　“算了，昨天他送你回来的，而且……”
　　“什么？”
　　“他还吻了你~哈哈哈”
　　“啊……啊！”
　　于嘉泠怒视着苏言走出宿舍，本来还想深思她刚才说的话，但是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亮起来，程锐。
　　“诶，醒了没？”
　　“哦，嗯，刚醒~”
　　“去吃早餐？”
　　“啊，不用了，我还不打算起床呢。”
　　“不是吧，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太不给面子了吧，啊~”
　　“那个……”
　　“下来了，快点，嘟嘟”
　　程锐不给理由的挂掉了电话，于嘉泠只好挠挠自己的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hi，这么没精神？”程锐没有开车，就这么站在树下，像极了小说中完美的男主角，但是还处于迷糊状态的于嘉泠可是完全没被他迷住，反而是苦恼极了。
　　“学长，昨天麻烦你了，”于嘉泠客气的跟他站开距离。
　　程锐感觉到了她的尴尬，但是没有介意的走近她，伸手撩开她眼前的头发，于嘉泠只好呆呆的抬起头。
　　“不要有负担，我不想你为我伤神。”
　　多温暖的一句话啊，但是于嘉泠偏偏的死鱼脑袋，要死不活的问道：“为什么我要伤神啊？”
　　完了，程锐的脸色瞬间煞白，手就只得愣在那里，拿下也不是，继续也不是。
　　“咳咳，学长，你的手好冷啊”于嘉泠顺手把程锐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那个，学长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想吃东西，我先上去了。”
　　转身的时候，程锐脸上是无比的轻松，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生面前，自己会这么紧张，看着她上楼的身影，心里是幸福还是满足，或者，是遗憾，他都不知道了。
　　于嘉泠坐在电脑前，从她的窗口看下去，就看到还站在底下的程锐，她只好拉上窗帘，她知道自从那个时候开始，无论是谁，都无法再进入她的心了，因为她已经无法逃离，因为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决定要关闭，只把他放在心里。
　　“您有一封新邮件。”
　　桌面提醒打断了于嘉泠的愧疚，她点开邮箱，是单珂的邮件：
　　嘉泠，新年快乐~！
　　算着时间你那边也快到新年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想问你现在好不好，文璋整天就知道跟她的小男友出去玩儿，就剩下我一个对着一堆试卷理不清头绪，好烦啊！！！！！！！
　　嘉泠，其实自从你离开了之后，我就知道你们的事情了，周死人在班上还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子雅也是，他们过得太舒服了，让我都不觉为你难过，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走的人是你？但是他很想你，你知道么？他几乎每天都送子雅回宿舍，但是每当子雅上楼后，他还是会在楼下呆很久，他的心里是想你的吧……他没有去美国，他留在这里，他是在等你的吧……嘉泠，你还会想念这里么？
　　好了，胡言乱语了，不说了！嘉泠，再次，新年快乐！！！真的，一定要快乐啊！！！！！！
　　单珂
　　2008·2·6
　　于嘉泠没有忘记回复，但是内容很短：
　　“珂珂，新年快乐！！！！！
　　我很好，所以你也要很好，还有，我很想你们，很想很想！”
　　于嘉泠蜷起腿拥住自己坐在凳子上，身后是没有温度的塑料板，心里更是冰冷的地狱，但是她还是没有流泪，她只允许自己在心里无数次的默念那个名字：周牧博，周牧博，周牧博……
　　手机响起短信提示的声音，是程锐。
　　“对不起”
　　真可笑，他有什么可对不起自己的？虽然笑容占满了脸庞，但是心里的悲伤却是满满不能消除，于嘉泠望着手机，期待着什么，她也不敢奢望，因为他的心早就已经被伤透了吧。
　　“爱得越深，伤得越重。”文璋当年说过的这句话，于嘉泠终于理解了那重要的意义，原来，自己的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所以才感觉不到痛么？原来心痛是那么难受，那他的心呢？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这么爱他么……
　　苏言回到宿舍时，看到的是蜷在凳子上一天的于嘉泠，苏言以为她是在苦恼怎么跟程锐说清楚，但是拉开窗帘时看到是于嘉泠脸上未干的泪痕。
　　“你怎么了，程锐说什么了？”
　　“苏言，我还是忘不了他……”
　　苏言知道他，那个每天夜里折磨着于嘉泠无法安心入眠的人。她以为，程锐是可以抚平那个伤痛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诶，你又是何苦呢，”苏言心痛的拥着于嘉泠，她的身子很冷，“你怎么做，无非就是痛了自己，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于嘉泠向苏言的温暖里挪了挪，“我不需要他知道，因为只有他在我心里就好了。”
　　苏言不言的微笑，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这样隐藏，原来对爱的人也可以这样悲伤，那自己这样的爱情，什么时候会来呢？
　　程锐走在学校里，四周都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年轻人，而他的心却从刚才开始，一直冷到心底，到底，还是自己错了吧……
　　手机在口袋了震动起来。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程锐没有回复，只是在原地愣了很久，爱情，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