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牧歌》BwindyB

12、第十二章

　　程锐和周牧博果然在一周后返回了上海，周牧博也收到了于嘉泠由前台转交的信封。
　　于嘉泠知道了他们回上海的消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每天的工作报告，就是可以从主任那儿恢复到周牧博那儿，这已经是于嘉泠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路了。
　　“周总，最近我们组的成员就上次您说的意见进行了企划修改，”于嘉泠没有跟他客气的打招呼，而是直接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去，“您看看，看完了之后我们再进行进一步的讨论。”
　　周牧博望着于嘉泠，似乎她好像真的没有话想说的，接过文件，果然是于嘉泠的风格，简单明了，但是又不缺乏活力，其实已经是很好的企划了，可是周牧博就是不甘心，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一直在折磨自己。
　　“周总，还有什么问题么？”于嘉泠耐着性子问他。
　　“没什么问题，只是在预算方面，能省则省，不要给公司太大的负担。”周牧博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但是他此时感觉到于嘉泠有些紧张，他开始觉得高兴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么？”周牧博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难道周总希望我有什么问题要问你么？”于嘉泠想到了这一层，她开始慢慢的向着周牧博的计划靠近。
　　“没有，就是觉得你一进来就很紧张，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么？”
　　“并不是，只是我有些心事，这个部分，就不方便与周总沟通了吧，那，我先出去了。”
　　于嘉泠转身的瞬间，她确定自己听到了周牧博喃喃的一句话，但是她并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往外走，直到确认他和秘书看不见才停下来，慢慢的回想。
　　“我很想你…”
　　他真的这么说了么？为什么自己还会被这些小事感动？为什么心里还是放不下他？难道真的就是他说的，自己真的还有话要跟他说么？
　　于嘉泠的心在这六年来，第一次泛起模糊的涟漪。
　　第二天，前台的姚薏悄悄的把要上楼的她拉到一边，神秘的对她说：“听说程总和周总最近在积极收购公司股份，似乎周总要帮程总上位啊。”
　　周牧博要帮程锐做总裁的位置？于嘉泠好像慢慢的明白了周牧博之前问及自己与程锐关系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帮了程锐，他又有什么好处？
　　“嘉泠姐，嘉泠姐……？”
　　“哦，嗯，不会吧，程总迟早都是要接手公司的，这种传闻，不信为好，”于嘉泠打着马虎眼，“我先上去了。”
　　姚薏注意到于嘉泠的脸上是满满的疑问，果然，她知道些什么。
　　“消息已散。”常用号码。
　　“嘉泠姐，嘉泠姐，大新闻，特大新闻！”林暖柒好像也是听到什么，兴奋得不能。
　　“什么事啊？这么激动？我们的企划通过了？”于嘉泠的心里不能不说是悲喜交加，知道了周牧博的意思，但是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
　　“不是，更大的新闻！”林暖柒趴在于嘉泠的耳边，悄悄的送出一句话：“程锐和周总要接手公司了！”
　　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只是，为什么公司里的影响传得这么快呢？难道真的是紧张的准备着什么么？
　　“嘉泠姐，你没事儿吧，不是被这个新闻吓到了吧！”林暖柒推推身边瞬间没了反应的人。
　　“哦，没事儿，这个新闻，你从哪知道的？”
　　“就是前台的小薏那里啊，她啊，可是我们公司最大的新闻传播工具哦，她啊……”
　　林暖柒再说什么于嘉泠也听不进去了，为什么是姚薏？难道刚才与自己的谈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么？她与周牧博又有什么关系呢？
　　“暖柒，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了现在？”
　　“哦，啊，可能来上班的都知道了吧……”林暖柒看着于嘉泠的脸色越来越黯淡，“嘉泠姐，你真的没事儿吧？”
　　“没事，你先回去吧，记住啊，千万别再跟别人说了，”于嘉泠将面色茫然的林暖柒赶回座位后，赶忙到43层，她现在想知道他的计划了。
　　“副总正在会议室与董事们开会，他说工作报告的事情等到他会议结束后请你再来。”
　　秘书小姐亲切的告知她等会儿再来，但是就是这么标准化的微笑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慌忙。
　　果然，总裁和董事们不可能这么容易的放过他们，但是现在自己能做什么呢？于嘉泠呆呆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面前的辞职信，她好像是应该离开了，但是她越发放心不下，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于组长，副总说您可以上来了。”办公室秘书的声音总是甜美可人的，但是现在于嘉泠听到的是催着自己上地狱的声音。
　　“请坐，可以开始了。”周牧博的脸上是没有变化的稳重，于嘉泠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担心了。
　　“周总，就昨天我们讨论的结果，如果我们初次启用大型LED屏幕进行宣传，预算是肯定不会少的，所以……”于嘉泠抬头看到周牧博的手紧紧的抓住心口的位置，“你，没事儿吧？”
　　周牧博开始发汗，顺着发际一滴滴的砸在面前的红木桌子上，头早已痛得垂在桌子上，右手又探进旁边的包里，但是久久也翻不出什么。
　　于嘉泠站起身来帮他从包里拿出药瓶，喂着他吃下两粒，又走到门边，将门关上，她没有时间想未来他们的关系会被传得如此神妙，现在她只关心眼前这个人。
　　“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牧博抬起头时一脸苍白，嘴唇是淡淡的紫色，于嘉泠记得当时他们分手时，周牧博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多年了，你的病，还是老样子么……”于嘉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以什么心情问他这个问题，明明知道他的病迟早是……但是她还是舍不得他受苦。
　　“怎么？还没死，你很遗憾？”周牧博是嗤笑的讽刺，但是就他现在苍白的脸色，这样的讽刺，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不是，”还梗在喉间，脱口而出的却是，“是啊，看你难受，我也挺过意不去的，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嘛，嗯~”
　　于嘉泠后悔自己的真心就这么被他的话压回心里，但是她也确实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你先出去吧，帮我把门带上，”周牧博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他不想与于嘉泠有过多的口舌之争，其实，这个何尝不是保护大家的方法。
　　“对了，我做完这一次的案子，就辞职了，我们就真的要再也不见了，”于嘉泠出门前道出的一句话使得周牧博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原来自己在她心里，还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于嘉泠出门在拐角处看到刚出办公室出来的程锐，面对他，总是比面对周牧博要轻松的。
　　“怎么样了，听说总裁和董事们找你们开会了？”
　　“诶，还不是一群老古董的训话，我的耳朵都要听残了，呵呵，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是啊是啊，担心你位子不保了谁来罩我啊以后。”
　　“哈哈哈，嘉泠，你能说点好听的话么，不要这么直接的说真话嘛。”
　　“你现在是要去哪儿？”
　　“回家睡觉，我爸放我一天假，难得休息，要不你也旷班算了，我们一起去玩一次？”
　　“诶，算了，我还有工作，程大少爷，你自己玩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电梯刚好到达于嘉泠的楼层，程锐在电梯里跟她说再见。
　　“嘉泠……”程锐在电梯里叫住她。
　　“恩？”于嘉泠回头
　　“没什么，突然不记得要说什么了，”程锐一脸调皮，“你去上班吧，我走了。”
　　于嘉泠还没有反应过来，程锐的脸就消失在电梯关上的门里。
　　电梯缓缓的往下降，如同程锐的心，慢慢的前往心底最冰冷的地狱。一句话被程锐藏在心底，他没有勇气问出来，“嘉泠，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的，对么？”
　　于嘉泠看着倒映到电梯门里的自已的样子，那么平静，那么可笑。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