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公馆[无限]》三阳开岁

53、污染

　　问：当人生遭遇意想不到的重大变故时，你会怎么样？

　　安娜：谢邀，没晕过去。

　　安娜看着幽幽的灯光映衬着一双双黄绿色的竖瞳，登时小腿一软，小眼一翻，想要彻底晕过去，只当这是一场梦，但没想到被眼疾手快的许青陆一把捏住了后腰肉，酥麻感迫使她默默挺直了腰杆子。

　　许青陆瞟了一眼哭丧脸的安娜，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晕，不然还要多背一个。

　　“现在怎么办？”谢致咬牙。

　　“……见机行事吧。”苏彧颠了颠背上的简，简身上传来的温度好像降低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机？谢致闻言，无语地笑出了声，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污染物群里一名小女孩走了出来。

　　小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打着赤脚，手里抱着一个小兔子娃娃，小兔子的脑袋掉了一半，里面跑出了棉花，黄绿色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许青陆的方向，鼻头动了动，轻轻吐出一个词：“妈妈？”

　　苏彧震惊：“你有娃啊？”

　　许青陆白眼：“你有病啊？”她指了指因熟睡头侧歪倒两者之间的简，“应该是她的娃。”

　　“你好，请问你是……简的孩子吗？”许青陆问。

　　“我？我记不清了。”小女孩捶了捶脑袋，“我记不清了。”

　　“我记不清了，我记不清了……”许青陆一句简单的问话，像是打开了小女孩身上的某处禁忌，她手上的娃娃掉落在地，双手不受控制地反复捶打头部，“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哦，我可怜的安琪儿。”乔治顿时心疼地捂住胸口，赶忙跑上前去抱住安琪儿，把她的手控制住，“你不要问了，安琪儿蜕变时，撞伤了脑袋，进化前的记忆残缺不堪，不能多受刺激的！”

　　许青陆想起莎拉超强的复原能力，问：“她进化后没有恢复吗？”

　　乔治疑惑地看了一眼许青陆，然后露出了然的神色：“看来你经历的还不够多啊，年轻人。这么说吧，普通人的蜕变，只是强化了你的身体素质，但并不会把你完全修复。如果在蜕变前，你就已经断手断脚了，蜕变后，也不会多长出一只手来。而脑，作为我们身体中最为复杂的器官，伤到了就不能复原。”

　　弱点。

　　许青陆眼睛一亮，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可是我之前被人击中了头部，也没有死亡呀？”

　　“你被人伤害过？那些猪猡吗？”乔治眉毛一拧。

　　不，是莎拉被8号击中过，但许青陆当然不可能吐露实情，只能应下：“之前进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乔治单手抱起安琪儿，将她安置在他坚实的小臂上，快步向许青陆走来，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许青陆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我们的大脑有保护的装置，一般是很难破坏的，击中你的东西，威力还在你大脑的可接受范围内。”说罢，他抱着安琪儿走向污染物群中，“你们不要站那里了，先进来吧，我边走边给你们介绍。”

　　许青陆低声问苏彧：“你是怎么弄死那个污染物的？”

　　“我搅碎了他的脑子，不对，应该说，我把他全绞碎了，我赌他没有分肢再生的能力。”苏彧笑得有些狡黠。

　　脑子果真是污染物的弱点所在，但手枪并不能对污染物的脑子造成威胁，那接下来，寻找方法摧毁污染物的脑袋，就成为了问题的关键。

　　安娜听到乔治的邀请，颤声问：“我们真的要，要进去吗？”

　　思考中的许青陆下意识扶住了安娜的腰，本来冷漠的话，在看到安娜眼里积蓄的泪花后，忽然意识到，如果再刺激她，可能会造成安娜的逆反心理，于是她放软了语气：“嗯，总不能先死在这里。”

　　安娜的声音哽咽：“我，我害怕……”

　　许青陆轻声安慰：“不怕，我陪着你。”

　　安娜闻言，默默抓紧了许青陆的衣角。
　　**

　　“这里是我们的会客大厅，拍卖会就在这里举行……”乔治单手抱着安琪儿穿梭在地铁里，安琪儿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后方，虽然知道她看不清，但安娜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现在众人在的位置是地下一层，原地铁的验票进站厅，现在是被改造后的会客区，说是会客厅也是抬举了，没有一张桌椅，只是大的离谱。这里灯光很暗，一盏灯只能照亮半米的范围，完全是照顾着污染物而改造的，许青陆现在属于半瞎子状态。

　　污染物各自有各自的小团体，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的污染物并没有牵着低级污染物，而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他们也不议论许青陆这些人为什么穿梭在这里，好像早已习惯。

　　“楼下是通行道，由地铁线路改建的，四通八达，随时能去任何地方，你们要逛的话，要等太阳下山后。现在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乔治问。

　　“你们都是住在地下安全屋后，地上的楼房就被闲置了？”谢致问。

　　“哦，这个啊，不是的。”乔治回答，“X市是商业大市，你看你们能见到的高楼大厦，那全是办公楼，设计的都是大落地窗户，阳光对我们有害，所以那里就没人去了，这类大楼我们都用来做养殖场了，那些猪猡需要阳光 ，这样肉质才能鲜美。不过住宅还是有人居住的，每个进化人都被分到了一套房子，但是，喜爱群聚的还是喜欢呆在地下安全屋。”

　　养殖场应该关押的就是正常人类，他们被安排在高楼里，X市的办公高楼出于安全考虑，不被允许设置大的通风窗户，如果有污染物在守住出入口，他们就很难逃脱。
　　不过，也算是知道了正常人目前在哪里。

　　“我看这里的人都没有携带那类……”许青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退化成动物的污染物，担心会冒犯到乔治，就拿着手去小小比划了一下。

　　乔治一看就明白了：“你是说宠物吗？那些是怀特分支的人喜欢养的，我们布莱克分支和布鲁分支并不喜欢养宠物，毕竟它们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可爱，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要养一只老虎的。”乔治露出了神往的表情。

　　但是他说的话，确实触及到许青陆一行人的知识盲区了，他们之间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

　　苏彧问：“不好意思，我们外面来的，什么叫做分支啊？”

　　苏彧的话，让乔治皱起了眉头，他狐疑地看向苏彧，目光又扫过他的身边人：“你们不知道什么是分支吗？你们不是污染物吗？”他动了动鼻子，嗅了嗅，“你们的味道好像淡了，这是怎么回事？”

　　糟糕，他起疑心了，许青陆的脑子飞快转动，想起了背景介绍里的内容：“我们听到召唤，跋山涉水而来，对X市的情况确实不太了解。”

　　张欣曾说过，她总能听见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

　　“你们哪国人？”

　　“H国。”许青陆将谢致的想法进行到底。

　　“H国？”乔治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不太清楚那里的状况，但是既然知道召唤，那确实是我们的人不错。”

　　乔治把安琪儿放下，牵在身边：“母亲大人最开始的能量太强，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她的力量的，所以她只孕育出了三位大人，这三位大人就被称为一级进化人。这三位大人分别是怀特、布莱克和布鲁，他们的将母亲大人的能量稀释，各自孕育出了进化种子，向下传播，才有了我们的诞生，我们被称为二级进化人，不同大人的进化种子拥有不同的特性，怀特大人的后代喜欢宠物、布莱克大人的后代喜欢群聚，布鲁大人的后代热爱独处。不同等级的进化人之间存在血脉压制，所以只有二级进化人才能够承担庆典的管理员。以此类推，由我的种子进化出来，就会成为三级进化人。现在三级进化人的人数最多，且他们的进化过程最快，从收获进化种子开始，二十四小时内便可完成蜕变。”

　　所以拥有管理者身份的莎拉就是二级进化人，被沙拉污染的简是三级进化人，她会在24小时内完成蜕变……那这样看来，距离许青陆等人暴露身份，也就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了。

　　血脉压制又是什么？简蜕变为污染物后，就会对高一级的污染物俯首称臣吗？

　　此时谢致问乔治：“拍卖会什么时候举行？”

　　“那该是两个小时后吧。你们可以休息一会儿。”

　　“拍卖会需要本钱吗？”

　　“本钱？我们这里不需要这个，我们只需要实力。”乔治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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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力，是什么意思？金钱实力？还是指武力？”谢致看着空荡荡的会客厅问。

　　许青陆等人围坐在一个小角落里，简靠在墙壁上，依旧昏昏沉沉，不远处蹲着安琪儿，直愣愣地看着简，相当安静。至于乔治，他好像收到了新的消息，匆忙离开了。

　　“……一个封闭的社会不会需要金钱，交易不出去，就只会烂在手里，以物换物才更正常吧。”苏彧说。

　　许青陆的手有点痒，自从被简抓过后，这个地方就隐隐发热发痒。

　　“这里确实很像一个角斗场。”许青陆说，“但我觉得，这是两个小时后就能知道的事情，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乔治说我们的气味变淡是什么意思？”

　　乔治说的气味总让许青陆感到不安，一旦气味变淡，污染物就会闻出他们是人类。

　　什么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

　　“我们进入封锁区后做了什么？什么让我们一下子发生了变化呢？”

　　安娜拿着手数了起来：“我们走路、休息、又走路，然后遇见了污染物，污染物要弄死我们，我们逃命，然后天亮了，吃早饭，遇见了乔治……”

　　“等等，吃早饭。对，就是吃早饭。”许青陆忽然知道了关键，“消化，是不可逆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肚子里的东西会慢慢变少。”

　　“你的意思是？我们吃了什么？”谢致也想到了，“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们喝了水，但是污染物依然攻击我们，今早我们吃了压缩饼干，然后遇见了乔治，乔治就把我们认错了。”

　　“那个难吃的压缩饼干吗？”苏彧不忍回忆那个味道，“我们的命要靠那个吊着吗？”

　　白夜干巴的皮肤变得灰暗起来。

　　“可是，为什么我们的食物，可以伪装我们呢？”许青陆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