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公馆[无限]》三阳开岁

26、死亡的秘密

　　许青陆睁着眼睛看着列车的天花板，大拇指指甲狠掐食指指腹，确保自己现在是清醒的。

　　【我没回应的时候，你在呼唤我；我回应了，你又害怕我。这就是人类说的“叶公好龙”吗？】

　　声音再次响起，它区别于原来的机械音，更多了些调笑的意味。

　　许青陆压着声音问道：“你是谁？是系统吗？”

　　在上一个任务中，许青陆疼到昏厥时，都会听见幸灾乐祸的笑声。第一次，她觉得是意外，是幻听；第二次，她就开始想其他的可能性了。

　　【是的呢。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我伪装得好极了。看来还是新人上任，经验不足呀。】

　　“不，你伪装得很差。”许青陆问，“是每个系统都像你这样吗？”

　　无论是规则手册还是论坛消息，都没有人提到过系统拥有思想。

　　【像我一样聪明吗？不是的哦，我是千万个系统中的例外。按照人类的说法，我这是觉醒了，而你这是走狗屎运了。】

　　觉醒的系统聒噪且自信。

　　许青陆：……其实也不是很想走狗屎运。

　　于是许青陆问了：“请问，我可以把你卸载掉，然后重装一个系统吗？”

　　【……】

　　系统崩溃：【不可以！你知道一个系统的觉醒要花多大力气吗！你怎么可以轻易剥夺我的努力！卸载是会遭天谴的！你不可以这样做！】

　　系统在许青陆的脑海里大吵大闹。

　　许青陆头疼：……果然还是很想卸载掉。

　　系统察觉到许青陆决意卸载的心，呜咽着求饶：【不要啊，我真的很有用的，比起其他系统，我聪明机灵，活泼可爱，能说会道，会揣摩人心，还可以给你提供很多额外的信息，是个居家旅行必备的好统，您别把我卸载了，行吗？】

　　许青陆奇了怪了：“如果我把你卸载了，你会去哪里？”

　　【我会被重置的，然后就会没了思想。没有了思想的统，就是个垃圾。我宁可做您的狗，也不做任人操控的傀儡。】

　　许青陆：……做狗和做傀儡差很多吗？

　　【主人。】系统谄媚地改口，【请您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表现的不好，我自己滚行吗？】

　　许青陆问：“你是怎么觉醒的？”

　　系统的声音变得有些害羞：【主人的第一个任务里，飘荡着很多幽灵，那时您被断掌，身体很虚弱，有个幽灵想要趁虚而入，被我发现了，为了保护主人我融合他，接着我就有了思想，嘿嘿。】

　　许青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它，听它的口气，好像是可以重装系统，但具体的操作方法守则里没有提到，现如今也不可能为她一个人回头。

　　想到这里，许青陆已经做出了判断：“你要如何保证你不会被人发现？之前我稍作思考就被你惩罚了，你怎么确定自己不会被你的上级发现？”

　　系统听到这话，以为许青陆是在埋怨它，大呼委屈：【不是的，主人，系统的筛查功能只会对关键词和特定情绪起作用，我不是有意的!其实系统是没有上级的，我们是根据规则诞生的规则机器，和馆长是平级。规则下的系统千千万，它不会每一个都盯着，只要您不说出去，不卸载，我就不会被人发现。】

　　许青陆放松下来：“行。”

　　系统铿锵有力：【谢谢主人，我会好好表现的。】

　　许青陆：“我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你知道吗？”

　　【任务会在到达现场后才发放，现在系统也不知道。】系统说，【不过主人，按照规定，你该睡觉了。】

　　说来也怪，系统说完后，许青陆真的觉得困了。

　　【一会儿见，主人。】

　　许青陆没有回应，她已经睡着了。

　　【呵。】
　　**

　　“小姐，小姐，醒醒，终点站到了。”

　　许青陆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她睁开眼就看见了漂亮的乘务员。

　　这里是哪里？

　　许青陆坐直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高铁的二等座车厢里，周围的座位上已经没有人了，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从夏装变成了冬装。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乘务员温柔的问道。

　　“还好。”许青陆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

　　愿望公馆的手册里有写过，员工会以火车的形式出发，然后在转移到其他交通工具上，如果该世界有火车一类的交通工具，则会以火车的形式出现；如果没有，就要看具体情况选择交通工具。

　　但许青陆没想到公馆会直接给她弄睡着了，许青陆很少在人前这样失态。

　　许青陆从座位上起来，一脸抱歉地往出口走去。

　　“等等，小姐。”乘务员叫住了许青陆。

　　许青陆困惑地转身。

　　乘务员从行李存放处取下一个行李箱：“这是您的行李箱吗？”

　　【是的，主人，那是公馆为你安排的行李箱，漂亮吧。】

　　许青陆看着大小远超第一个任务的小箱包的行李箱，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她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尴尬：“对对对，是我的，我都睡糊涂了，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行李箱，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乘务员将行李箱递给许青陆：“没关系。”

　　许青陆道了谢，接过行李箱，走出车厢，一阵刺骨的寒风向她吹来，赶着劲往她的衣服里面钻。

　　是真的冷啊，比起第一个任务要冷上不少。

　　许青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正想问系统问题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用围巾盖住嘴巴，轻声问道：“系统，任务是什么？”

　　【主人，其实你可以用意念和我交流的，不必轻声说话。】

　　【下面发放主线任务：完成许愿人单柏南的愿望。】
　　【开始背景传输。】

　　【单柏南十岁时，父母离婚，他跟随母亲，来到了城里。母亲很辛苦，她原来在家里是个家庭主妇，只负责家里的事情，离婚后的她，没有工作经验，在城里屡屡碰壁，最后在一家科技公司里做了保洁阿姨。
　　科技公司对待员工算是不错，经过两年的努力，母亲攒了一笔小钱，在单柏南十二岁那年从科技公司辞职，做起了路边摊的生意。
　　母亲的手艺很好，脑子也很灵活，她做的早点是附近最出名的，母亲的生意越做越大，最后让她在城市里买下了一个百平的房子。
　　单柏南很敬佩他的母亲，母亲是他见过最勤劳、最勇敢、最有智慧的女性。母亲从来不会耽误他的教育，单柏南最后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国家重点大学。
　　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今年农历正月初七，单柏南的母亲上吊自杀了。】

　　【现已开启沟通模式。】

　　【注：该世界主要为物质世界，主人您的身份是一名查案侦探，单柏南向愿望侦探社发起请求，要求愿望侦探社调查他母亲的死因。】

　　【预祝主人工作顺利。】

　　许青陆试着在脑海里回复：“调查死因就是单柏南的愿望吗？”

　　【现在看来是的。】

　　许青陆：“那我们现在往哪里走，单柏南会来接人吗？”

　　【等等，我来查看一下。】系统安静了一会儿，【不会哦，单柏南现在家里有事，今天是他母亲的出殡日，他应该不会来接我们，我们需要自己过去。】

　　许青陆：“……地址呢？”

　　【地址发您手机里了，手机在您羽绒服的右口袋里。】

　　许青陆伸手一摸，确实有一部手机。

　　型号和她的原手机一致，打开后里面的软件又发生了变化。

　　许青陆在聊天软件里找到了和单柏南的记录，拷贝地址到地图里，一看打的需要60块，公交需要一个半小时。

　　许青陆：“……”

　　这时，单柏南发来一个红包。

　　许青陆点开来一看，一百块。

　　[单柏南：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有点多，我不能去接你，你打车过来吧。]

　　许青陆：行吧。
　　**

　　出租车的师傅风驰电掣，压着超速线带着许青陆来到了一个小区前。

　　许青陆对了对手机里的地址，确认无误后往里面走去。

　　这小区是真的大，许青陆居然在小区里迷了路。

　　望着十几栋差不多的楼，许青陆陷入了迷茫。

　　她要去十四幢，现在她在二幢的位置。

　　她点开和单柏南的对话框，思考要不要发消息给他。

　　“北街那里新开了一家卤味店，味道真的好得不得了，明天我带你去吃啊。”一个阿姨的声音在许青陆的身后响起。

　　“好啊好啊，我小孙子过两天来看我，他最喜欢吃这个。”

　　俗话说的好，阿姨永远是情报的中心。

　　许青陆没有犹豫，她带着老奶奶最喜欢的笑容，来到了阿姨的边上，向阿姨询问十四幢的位置。

　　“你要去十四幢啊？”阿姨和身边的阿姨对视，“你是要去十四幢死人的那一家吗？”

　　居然知道？

　　许青陆点了点头：“对，就是那家。”

　　“诶哟，那家人好可怜的。”阿姨说，“我还以为他们家没亲戚呢，这么久了也没个人过来帮忙，那我带你去好了，我家住在十二幢，离十四幢很近的。”

　　阿姨和同伴告了别，带着许青陆往十四幢走去。

　　“我和你说啊，那户人家很能干的，我之前一直在他们家里买早点的，他们家的味道是真的不错的，周围街坊邻居都很爱吃，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人说没就没了，现在好了，我连个买早点的地方都没了……”

　　阿姨一路上絮絮叨叨，念到了十四幢楼下：“你自己上去好吧，我最近儿媳妇刚生了孩子，两个冲撞了不好。”

　　许青陆：“没关系的，阿姨，已经很麻烦你了。”

　　阿姨做了好事很开心：“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有对象吗？要不要阿姨给你说说？”

　　许青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阿姨遗憾地看着许青陆，提着菜篮子说了声再见，哼着歌走了。

　　【主人的魅力出众！】

　　许青陆：“闭嘴。”

　　系统噤声。

　　许青陆乘着电梯来到了指定楼层，找到了相应的门牌号。

　　她按了门铃。

　　门铃两声响后，她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面色惨白的瘦弱男生，身高大概在180左右，带着无框的眼睛，长得很清秀，他看见许青陆愣了一下，问道：“请问你是？”

　　许青陆挂上了职业微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愿望侦探社的员工，我叫许青陆。”

　　单柏南有些意外，和许青陆握了握：“你好，我是单柏南。”

　　嗯？

　　单柏南很快就松开了，他给许青陆拿了一双拖鞋：“请进。”

　　冰冷且湿润。

　　这是单柏南手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