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8、暖季

　　“吃完了？咱们走吧。”茉茉建议说。

　　“嗯。”

　　“哼，要不是某人，我们早就可以走了。”雪鳗刺了一句。

　　茉茉岔开话题：“后天就是暖季啦，大家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海底是没有四季之分的，也不像陆地上一些地方按雨季旱季划分，但这里也不是一年始终如一，会有洋流变化。鲛人世界有暖季和冷季，冷季结束迎来是一年伊始，暖季的洋流会带来更多物资，有大量鱼群随水流而来，这里的每年同样是365天。

　　每到暖季，市场物资丰富，会有很多集市举办，鲛人们就会赶在这个时候采购。小鲛人们可以离开学校，有老师带队，去凑个热闹。虽然小鲛人们还没参加工作，没有收入，但它们每学年会发放补贴，这些补贴供它们日常在食堂吃饭和在学校小卖部买日用品，以及在咒语店买一些施咒材料，也可以留在这样的难得出校的时候采买新鲜货。

　　珊儿对这个话题很兴奋，立刻回答：“哈哈，我可是惦记好久了，我要去买广尾蓝鳍巨蜥皮。”

　　“啊？那是什么？”大家都被这突如此来的词搞得很莫名，难道不该是买吃的、喝的、衣服之类吗？怎么话题走向这么诡异？

　　佳虹慢悠悠的解释：“是一种两栖妖族的皮，很稀有，可以有助于觉醒能力。”

　　“佳虹懂的好多。”

　　“她整天泡在图书馆，当然懂得多，也不出来转转，人都快变成书了。”雪鳗不经意的说。

　　珊儿说：“佳虹说的对，我就想要那个，我想了好久了。”

　　“很稀有诶，应该很贵吧？我们可能买不起的。”茉茉有点担心。

　　“会不会……也可能没的卖吧？”丑小鸭小声插嘴说。

　　“哼，我一定要，市场那么大，一定能找到。”珊儿的决心很高，但大家也知道，这种逛市场之前的决心都是随意说说啦，进了市场，眼花缭乱，最后不一定就会在什么东西上把钱都花光了，丑小鸭她们也是参加过几次市场的了，不是完全无知的新人，也没人太把珊儿的话放在心上，反正，这次没买到，可以以后买，而且说不定学校的咒语店也会上货呢。

　　雪鳗把话说出来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别控制不住手，又跟以前一样早早把钱都花光吧，那你后半年吃什么？”

　　“哦，若是你担心我，大可不必，以前是我太年幼，现在，我长大了。”珊儿甩甩头发，带着几分骄傲的回答。

　　“大不了就吃食堂免费餐嘛，虽然味道差点儿。”佳虹倒是为珊儿说了话。

　　“佳虹，你也是，别又为了一本破书被人把钱都坑光，半年免费糊糊好吃？”

　　“你不知道那书的价值。”

　　“糊糊也还好啦。你们要是有想买的，我可以把钱借你们的。”丑小鸭在遇到茉茉之前，被欺负，补贴被半骗半抢走过，也曾经因为衣服鞋子和书损毁太快，不得不频繁买新，早早把钱都花光，总之，有过很长时间吃免费糊糊的经历。

　　免费糊糊其实是营养餐。是食堂为了保证小鲛人们的营养，提供的一种混合的藻类、鱼骨、内脏碎熬的稀烂的灰色营养粥，小鲛人们称其为糊糊，因为其味道诡异又恶心，口感为零，颜色更是毫无食欲，唯一的好处是免费。

　　想来也是学校预见到小鲛人们会早早败光补贴吧，这种最低救济粮就是防止它们饿死自己。

　　类似的，还有免费的学校上衣——鲛人从腰部开始就是鳞片，不用裤子裙子的——没款式，灰土土的颜色，就是一块布挖个洞，露出脑袋，腰上系根绳，满足最低要求，好处也是免费。
　　可以猜想，以前的那些高年级毕业鲛人们曾经做过怎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于学校会出现这样的免费衣食。

　　哦，忘了说，丑小鸭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这件。倒不是因为她已经没钱了，在茉茉成为朋友后，身边总有她们几个，丑小鸭也摆脱了被敲诈抢钱的命运，有些积蓄了。

　　丑小鸭有时候会想，如果她存下的钱可以帮到茉茉她们，她们会感激她的吧？这个念头让她觉得自己格外……嗯，张狂。

　　是的，就是这个词，不是开心，不是满足，她就是会因为这个可能性而兴奋，满足，张狂。
　　或许，丑小鸭真的太少被人依赖了，她渴望得到朋友的认同。一点点被认同的可能性，都会让她忘乎所以。

　　所以，衣服，她不在意，食物，她也不在意，穿着免费的丑陋衣服，吃着食堂便宜的套餐，很少去点贵价菜，也没有其他爱好，丑小鸭很是攒了不少钱。

　　但茉茉不这么想：“你自己也要买东西的呀，借给珊儿，你怎么办？”

　　雪鳗说的更不客气：“丑小鸭，你还是买点提升能力，啊，错了，是让能力觉醒的东西吧。”

　　丑小鸭嚅嗫着说：“我，我没有感觉，买了那些也是浪费……”

　　所有鲛人都希望自己能力觉醒，觉醒的越多越强越好，这就像种子，先有了种子，生机勃勃的种子，才能长出树来，觉醒了能力，才有后续的勤奋努力练习。可是，觉醒能力之前鲛人自己是会有淡淡的感觉的，那种，哦，它在那，就差一点就能感觉到它了的感觉，如果连感觉都没有，用材料来硬是觉醒能力也是不可能的，纯粹浪费。

　　雪鳗听丑小鸭这么说，没好气的嘬了一下牙花：“啧，什么嘛。就算没感觉，也可以试试，总比你乱买东西或是借人要好。”

　　茉茉觉得气氛有点僵，岔开话题说：“该到暖季了，我想买条漂亮的连衣裙。”

　　珊儿附和：“好啊好啊，长袍那种吗？类似长老的那种？”

　　“你想什么呢？那是白鲨眼球内皮做的，还附加了强大的保护咒语，茉茉哪买的起。”雪鳗嘲讽了一句，对这些会增强能力或起保护作用的东西，雪鳗很熟。

　　“我就是说样子、款式，懂不懂？又没说材料。”

　　佳虹说：“嗯，款式类似的倒是蛮多的，不过茉茉是想买那种裹身裙吧？我看你之前看杂志就盯着来的。”

　　“嗯，上周人类语老师穿的那条淡蓝色的真漂亮啊。”

　　“一条裙子而已……”

　　“什么嘛，茉茉喜欢就买呗，反正茉茉也没有其他想买的吧？”

　　雪鳗边想边说：“可以买提升技能的材料嘛，这个又不嫌多。”

　　“那是你。茉茉刚觉醒的水系能力还不稳定，今年都用不到那些材料，明年可以看情况再买，急什么？”珊儿针锋相对。

　　“好吧好吧，是我想买，行了吧。”雪鳗漫不经心的服了软。

　　丑小鸭没有再插嘴，就在她们身边跟着，听着她们看似吵架的朋友拌嘴，心里有点羡慕。雪鳗就是个刀子嘴，其实人很好，直来直去的，也更注重实力。珊儿也是个爽朗的性子，虽然喜欢对丑小鸭的糗事幸灾乐祸，但却没多少恶意，也不怎么记仇，经常和雪鳗吵，可两人还是好朋友。

　　“角角，起床了。快点，别磨蹭！”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角角抬起脑袋揉了揉眼睛，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又是新的一天，人类的世界的一天，忙碌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