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277、鳞片

　　吃完饭，角角跟阿瑾窝在狭小的卧室里，两个人，开着一盏小台灯，优哉游哉的享受酒足饭饱后头脑供血不足的昏沉懒惰感。

　　窗外，是寂静的夜，远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这个时刻，这个狭小的空间，反而显得更加温馨。
　　就像一个小小的窝。

　　角角撸了撸自己炸毛的短发，再眼馋的瞄了瞄阿瑾柔顺的乌黑油亮发丝，终于耐不住，手欠的上爪子勾了一缕，用手指轻轻拨楞发尾玩。
　　斜歪在床边的阿瑾一个眼神都没给，嘴里继续聊着最近的事：“……鲛人来了不少到陆地上。”

　　“嗯？是吗？”角角差的层次太多，根本不知道鲛人上层的事，自然也不知晓最近多了鲛人来陆地。

　　“嗯，太平了，鲛人也要来看看，正常。”阿瑾说的稀松平常。

　　角角知道，这是因为在上层，这些不算秘密，鲛人来陆地自然也没想瞒过妖族高层，作为跟鲛人交好的一派，阿瑾当然也不会过分紧张，反而可能还会加深跟鲛人的联系呢。
　　想到这里，角角问了句平时她不会问的话：“需要我跟余经理提一句吗？”

　　阿瑾这次倒是抬眼看了角角一眼，噙着笑反问道：“你想吗？”

　　角角一愣，一下子明白了阿瑾的意思，如果跟余经理说，那角角自然会占上便宜，跟妖族搭上线，这事算她的功劳，同时，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但同时，她也要揭开自己跟阿瑾的关系，或许之前鲛人这边也有些人有自己的渠道了解了，也或者这次鲛人来的多了，总会发现的。毕竟这次来的一定不是她们这种底层小鲛人，而是“太平”了之后来探路子的鲛人中高层，有些本事的那批，嗯，所谓太平，应该就是阿瑾解决完妖族内部叛乱了。
　　这是阿瑾真正跟角角说自己解决了叛乱。

　　但是，角角真的希望如此吗？
　　这就是阿瑾问她的意思。

　　“还是算了。”角角享受现在跟阿瑾这样宁静的生活，就像之前她设想的，她不希望妖族和鲛人的关系影响到她跟阿瑾，哪怕是短时间的逃避也好，她希望能尽量延长这份宁静。

　　角角知道，她跟阿瑾的关系迟早会摆上台面，而那时，她就要面对鲛人这边的压力，也许鲛人这边不会给她什么任务，不会去逼迫她，但她也要承受其他鲛人异样的目光，好吧，这点她也可以接受，毕竟，从小她作为丑小鸭，早练出来了，但她在鲛人这边做事，同时是妖族族长的女友，这点，在鲛人这边一定会有压力。
　　虽然，她跟阿瑾的关系在妖族已经不少人知道了，阿瑾也没有特别瞒着的意思，但妖族这边毕竟跟鲛人不同，阿瑾是妖族族长，她做什么，底下人不敢置喙，角角可没这个本事。

　　但角角也跟心里偷偷发个誓，就算跟阿瑾的关系完全公开，她也要尽可能的多享受和阿瑾在一起的时间。

　　角角握抓。

　　没错，角角心里，早已明了，她跟阿瑾迟早会分开的——也许是地域，她工作结束返回海底，阿瑾留在陆地，也许是时间，在她生命的尽头，阿瑾和她分开，也许是缥缈无形的爱情从阿瑾或是她的心中飞走了，她们再没了在一起的心。

　　但不是现在。
　　“我不想说。”

　　角角心里翻天覆地的折腾了一通，阿瑾倒是很无所谓：“嗯，那也行……”之后，又聊了聊别的事。

　　黑玉晶的事，已经过去太久，久到角角要把这事彻底埋入心底，填上厚土，再不刨出来了。
　　但今天跟阿瑾聊天的时候，聊着聊着无意中又提起了，毕竟对她俩来说，话题在人类、妖族、鲛人中打转，人类的八卦可以随便聊，鲛人和妖族的事却要加着小心回避很多隐秘，那剩下俩人都知道又可以聊的事情，可不就不多了么？
　　再有，黑玉晶的事，她们除了彼此，也不方便对外人讲，这也就造成她们更喜欢跟彼此聊。
　　虽说角角一直觉得人类情侣之间充满聊不完的话题，都是些家长里短，聊吃饭玩乐，但其实，她跟阿瑾也常常不能免俗的聊到这些，生活嘛，本就充满着柴米油盐的琐碎，但角角跟阿瑾又有些不同，她们也会分享很多对于人类、鲛人以及妖族的事件的见解。
　　角角的幼稚跟阿瑾的成熟并不冲突，阿瑾喜欢给角角分析，这种能安心讲解不用担心被属下过分解读的情形，蛮轻松的，而角角呢，当然也喜欢听，喜欢从阿瑾身上学到新的思路。

　　既然她们说到了黑玉晶，勾起了角角心里的疑问：

　　黑玉晶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角角一直想问，但碍于她鲛人的身份，总也没好意思开口，而且，她也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不用过分纠结了。
　　可现在，她跟阿瑾的关系太近，而阿瑾又似乎没对她回避黑玉晶的事，她已经知道很多了。既然如此，是不是代表其实她可以多问问？
　　所谓的妖族至宝可能在阿瑾心中，也只是个可以随意八卦的存在。

　　角角觉着，关于黑玉晶的事，在上层，无论是妖族上层还是鲛人上层，都不是秘密。而且，可能跟底层的想法不同，高层并没有底层那种对黑玉晶的看中，在他们，好像那并不是妖族至宝，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虽然没人对角角这样说，但角角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想想长老其实也有之前的记忆，那他一定记得黑玉晶的事，一定记得有角角这么个小鲛人，只要他还有一丁点印象，那他要查找到角角，必然不是件难事，可是，他始终没找角角，没做任何询问。
　　这很不对劲。

　　“妖族至宝，哦，你是叫黑玉晶吧。嗯……也可以啦。化石嘛。”果然，阿瑾说的毫不在意。

　　化石？

　　“那到底是什么？大妖的骨头？”角角不甘心的刨根问底。

　　阿瑾扔出俩字：“鳞片。”

　　“咦？”角角还想追问。

　　阿瑾皱皱眉，说：“别管它啦，反正好用就行了，扔海底能安生一段日子了。”

　　看阿瑾的样子是极讨厌和嫌弃黑玉晶的，角角觉得或许那个拥有黑玉晶化成的鳞片的大妖和阿瑾的关系不咋地吧，但她很有眼色的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