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150、花妖和长老的故事（七）

　　长老的那位预言者朋友喝了酒，舌头也有点儿不太顺，但思路倒是没受影响：“你……呃，你可以，那个……先从贸易这块儿入手嘛。不是我说你……就你……你现在回去会面临跟好几位的争斗，都是海底的好手，人家跟海底经营多年了，你在海底干的本来也好好的，但你是自己来陆地了，不知道海底这些年的事儿……还有陆地上这些鲛人中间本来有你的位置了，你放弃这边儿太可惜。”

　　长老虽然没有直接反驳朋友的观点，但他很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某种程度上讲，这些优秀的人也是固执的人，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建议或引导，他只是想理顺自己的思路。如果在其他情况下，他可能会更偏向于自己想通，然后下决定，但现在是酒桌上得到的消息，容不得他错后思量。或者，也许正因为是在酒桌上，他更容易下决定？因为男人们的酒桌逼迫人为了人前的面子不得不前进？

　　长老该是早有准备，但此刻的消息，给了他一个前进的动力和理由：“我知道我会面临很多困难。对，我知道！我原本以为可以慢慢的一步步来，先解决陆地上的贸易链，借此影响海底，让更多鲛人接受新的思想。但是不行，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我必须直接切中要害，从海底入手改革。”他越说越激情澎湃，挥舞起手臂。

　　“……行吧，行吧，随你。”朋友摆摆手，揉着太阳穴，缓解因为醉酒而开始发胀、头痛的脑袋，他并没有被长老说服，但也认识到朋友的坚持，决定不在这个无关自身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鲛人需要希望！幼崽们需要希望！”长老用力捏着酒杯，继续着自己的演讲，他已经说服了自己，找到了方向。

　　朋友试图最后泼一下冷水：“你的那个……什么筛选计划，能产生好的影响固然是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呢？万一产生了无可挽回的糟糕的影响呢？那你怎么办？”

　　听到这里，角角有些奇怪，什么筛选计划？什么糟糕的影响？
　　但显然，现在讲故事的花妖并没有在意这个点，或许在花妖眼中，长老跟朋友谈到的这个计划本就是海底在实施的一环，没什么特别。可角角记忆中，并没有什么筛选计划，从长老回去的时间推算，也该过去几十年了，怎么着，这个计划也实施了吧，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该有个消息。听花妖的讲述，长老这个人该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既然为着自己的计划回到海底，就不可能轻易放弃。
　　怎么回事呢？
　　角角把这个疑问压在心底，想着等回到海底时可以查查，她本就不是好学生，也不关注政治，可能是长老曾经推行过什么计划，但因为他初回海底时该是太年轻，计划失败了吧，角角这样琢磨着，耳朵里继续听着花妖的讲述。

　　长老回答朋友的话是：“希望总是有代价的。就算是厄运，也比一滩死水走向灭亡要强。小鲛人们应该走出海底，来陆地看看。它们会爱上陆地的，它们应该习惯陆地的生活，和其他种族多接触。”

　　越听越不对劲，角角终于忍不住插嘴问花妖：“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像亲眼看见似的，但长老跟朋友吃饭，俩鲛人，就算对妖族再亲近，也不至于一桌人还有外族的情况下说这些吧？那可真是太心大了，可若是说这些仅仅是长老事后告诉花妖的，又绝不可能讲的这么详尽，句句复述，让花妖此刻把现场转述的如此活灵活现。

　　“那是我家的店，都是我们亲戚，包间的情况我能不知道？哪个包间里还没个盆景插花的？”花妖答的理直气壮，简直让角角无力反驳。

　　行吧，你是在盆景里种了一撮蘑菇是吧？我知道了。角角无语扶额。难怪花妖知道那么多长老的心路历程，知道那么多鲛人秘辛，很多根本不是长老说的吧？是你自己偷听来哒！

　　长老呀，长老，你还是太嫩了，让人家捏的死死的，还对手呢？明明是单方面被殴吧？

　　角角再一转念，又觉得正常，虽然长老很强，但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是二十多岁吧？不会太大年纪的，虽说想的多，有心机，但年轻小伙子能有多少心眼儿和阅历？男孩子们大多是心高，可要真论心计和做事的细致，可是比不上女孩们的，作为毒蘑菇的花妖，虽说不会像长老一样惦记种族存亡，但在处处危机下的陆地上长大，在复杂的妖族族群中生存，那能力必然是强悍的。

　　看着眼前笑眯眯矮小圆润的花妖，角角再一次提醒自己：这可是毒蘑菇！有毒哒！

　　花妖用一种苍白转述的口吻，说完那时长老对朋友的自我分析的情况，又笑嘻嘻的以一种极戏谑的口吻问角角跟辛夷：“你们想不想知道他之后怎么跟我说的？”

　　辛夷笑嘻嘻的，花妖看了她一眼说：“哦，辛夷知道，她早听过了。你呢？”

　　角角自然是热烈捧场，飞快拍着小巴掌，鼓励说：“说呀，快说呀，我可想听了。”

　　花妖得到了观众的认可，骄傲的抬了抬小下巴颏，说：“那只鲛人长老，哦，他当时还不是长老，而是鲛人中的强者，年轻的强者，当然是十分自信的啦，他那天出了包厢，看见我，就跟我说呐：‘我有很多机会，可以选择很多人生道路，似乎条条道路通幸福。但是，我还是选了拯救鲛人族。人生，不是只为了自己活着，我的爱，祝福你永远幸福，你会找到爱你的人。我会永远记着你……爱着你。’当时还有不少妖族在店里呢，都瞅见了。”

　　辛夷已经乐不可支了，显然，她连维持自己清高的形象都顾不上了，捂着嘴，笑得抖个不停：“哈哈哈哈，别人告诉我的可没你讲的这么逗，原来他原话这么说的呀？哈哈哈……”

　　角角不太明白辛夷为什么笑的那么揶揄，这中间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只能跟着凑趣微笑一下，掩盖自己的尴尬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