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15、被猫觊觎了

　　角角虽然跟普通人类几乎没什么差别了，但总还是有差别在的，毕竟，她的身份是鲛人，外表怎么变，也改不了本质。
　　如果一定要问她和人的差别体现在哪里。

　　——比如，对角角觊觎的猫。

　　角角特别的吸引小区里的流浪猫猫们，经常有梨花猫、白手套、胖橘、三花，甚至有只被遗弃的流浪布偶，都曾围着她“喵喵”叫。

　　瞅瞅四下无人，角角蹲下无奈的说：“你们看看个头好不好，我站这儿不动，你们也拖不回去呀。”

　　但也不总是赶着身边无人的时候路遇劫道的猫咪们，阿瑾和角角经常一起上下班，走的时间长了，也就发现了角角的吸猫体质，觉得惊奇又有趣，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爱猫的。

　　有次，阿瑾不知想到什么了，好奇的问角角：“你说，它们在叫什么呢？”

　　角角抽了抽一边嘴角，自嘲的想：“还能叫什么？叫‘哇塞，看呐，好大一条鱼！’呗。呵。”

　　一天，角角独自下班。

　　天已经黑下来，路灯亮起，天冷了，人们都不爱在外面呆着，行色匆匆，今天这条路上一个人没有。

　　两声猫叫，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出现在远处的拐角，小爪爪踩着直线猫步逐渐靠近，角角知道又是哪只猫循着鱼腥味来了，也不知道它们鼻子怎么就那么好使？

　　说起来，这件事角角曾经很在意，还悄悄问过阿瑾，问她自己身上有没有味儿，借口用的是老家经常晒鱼干，自己小时候睡的地方就是鱼内脏旁边，经常满身腥味，很臭，长大了洗都洗不掉了。

　　但阿瑾闻了闻之后，认真说：“没有。你别在意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没人会再说你臭的。你身上很干净，是沐浴液的香味，挺好闻的。你就连出汗之后都没什么汗味呢，我还想说你怎么身上老是香喷喷的呢。”

　　角角不信，她是见过那些猫的疯狂的，所以，必然是她身上有味道的。

　　阿瑾看看角角的神色，这次凑上去认真的贴着角角的脖子闻，鼻尖蹭在角角的皮肤上，在颈动脉的附近滑过，伴着柔柔热热的呼气。

　　这幅场景旖旎的很。

　　但角角当时的心思不在这儿，她还在担忧自己的鲛人气息，要知道，妖族们都是鼻子很灵的，这个味道或许会给她惹麻烦，这就不是简单的几只猫的事情了。

　　可阿瑾说：“没有。真的，别担心了。”停了一下低声戏谑了一句：“只有香味儿，角角灵魂的味道。”

　　看着阿瑾关心的神色，角角知道自己让她担心了，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又说谎了，一个谎言总需要后续无数个谎言来圆，自己为啥要慌乱的来问阿瑾呢？她是人类，嗅觉没妖族灵敏，闻不出来才正常吧？

　　或许，自己其实是担心阿瑾嫌弃自己腥臭？

　　角角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想的，笑着把这个事抹过去了。但她自己已经确定，猫能闻到，鼻子更灵的妖族必然也能闻到。

　　现在，看着远处一步步走过来的小猫，角角不禁回想起这些事，暗暗笑起来。呵呵，阿瑾贴着自己脖子的时候自己没觉得如何，反倒是后来每次想起，都要害羞到想笑。
　　那种又害羞又小兴奋的感觉，让她不由的想扣手指头，咬指尖，找个没人的地方嗷嗷叫两嗓子。

　　记忆里的隐秘欢乐，比当时现实中的更多，多了脑子里自行添加的细节，也多了许多当时没注意到的官感，一遍遍的重复，一遍遍的补全。就像放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小电影，可能阿瑾的语气没那么暧昧，可能她的气息没那么炙热，可能寒毛没那么颤抖，但在角角自己的小电影中，它们都是那么鲜明。

　　角角偷着乐，但很快她就乐不出来了，那个小小的，带着两个尖尖小耳朵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拉越长，已经不是灯光角度的问题了，那就是……长高了！

　　嗯？！

　　夜晚，无人的路上，一只猫站起来了，长到人那么高……

　　角角的汗毛也随之立起来了。没叫出来，是因为她的嗓子已经吓到丧失功能。

　　什么？玩意？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心里这样疯狂尖叫，脚上却只是平静的停下了脚步。

　　没跑，也没慌。

　　角角就这么站在路中间，看着那个长着尖耳朵，甩着条长尾巴的人一步步走近。

　　开口是年轻男性低沉的嗓音，缓慢，还带着点慵懒的鼻音：“嗯？妖族？不，不对……嗯，是……鲛人？”

　　之前角角以为是逆光，直到此刻人走到她面前停在不到一米的地方，才看清，这就是个浑身漆黑的人，身上都短小的黑毛，眼睛大到不可思议，自带灯泡一样光，在只有昏暗路灯的夜晚格外炯炯吓人。

　　对方一见面就揭穿她的身份，但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这第一步，她就落了下风，哦，也不完全无知：“你，是猫妖？”

　　这个外表，除了猫妖，不做第二猜想。

　　那低沉慵懒的声音带着拖长的尾音，问道：“哼哼，你来这儿干嘛？新的联络人？还是……商人？”

　　角角紧张的浑身绷紧，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会招来杀身之祸，杀人犯法，杀个人类法律不认可的鲛人可不会。

　　她知道联络人和商人，这些都是鲛人为了和其他种族保持联系和交换物资而设置的位置，但因为鲛人本身族群不大，这些外出的人也比较少，一般只有几百或几十？

　　角角这个还没踏出校园的萌新也不知道具体数量，但她知道洋流到来之前，这些陆地上的鲛人应该会带着物资返回鲛人聚集地，一来是带回物资为洋流做准备，二来也有些季末考核的味道在。正因为如此，赶着回去的鲛人们才会被一窝端，陆地上该是没鲛人了才对。同时，也因此，不该有人在叛乱后回去海底，也就不会带出鲛人灭族的消息。

　　想到这里，角角心下稍定。

　　看来对方不知道鲛人叛乱的事情，这是角角的优势，对方要畏惧她背后的鲛人势力，就不敢轻易动手。丧家犬和鲛人陆地上的工作人员的境遇必然不同。

　　“不是，我是新人，今年刚来。”角角决定还是半真半假的好，有些事不要冒充，她很难伪装出常年在陆地的老油条的气势。

　　“哦，没货的呀，啧。”对方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是对鲛人蛮熟悉的，一听新人，就知道只是来陆地上熟悉环境的，不是正经做生意的商人。

　　“你……你知……”角角刚想冒险探听一下妖族至宝的消息，对方已经一个晃身，像条黑色的影子，直接消失在旁边的草丛里。角角只感觉眼前黑色一闪，就没了。

　　身边又变得静悄悄的，角角却浑身发软，对方比她强太多了，幸好没打起来，幸好对方似乎也没带恶意，更幸好……她没傻乎乎的问出口。妖族至宝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她这种小鲛人知道的呢？如果她能知道，恐怕等于宣告鲛人世界就出了事情了吧？

　　角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回来的，就这么神色恍惚的回了宿舍，冲了个热水澡才缓过神来。

　　之后很长时间，这只猫妖没再出现过。但角角对所有接近她的猫，都打着警惕，哪怕对着一只小奶猫，也不敢随便乱讲话了。

　　唉，撸猫都要撸的胆战心惊，生怕自己手下这只突然口吐人言：“大力点儿。”一口地道京片子。

　　角角会跪的。

　　原本，角角还是挺喜欢撸猫这项活动的，虽然海底没有，海底只有鱼，但这项到了陆地上新学会，并被同事们尊崇的活动，角角接受度良好。

　　可现在……只能感叹，快乐走的那么快。

　　顺便说，阿瑾蛮爱角角吸引猫这项特长的，称之为特异功能，每每想撸猫了，就会约角角去买菜逛街：“走啊，去买点儿菜。”

　　角角看着阿瑾，心说：“你换个走心的理由行不？我们最近天天加班，每天外卖，啥时候用买菜了？”但还是任劳任怨的被阿瑾勾搭走了，称职的当好自己猫薄荷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