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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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游泳馆里再次泡在水里游泳的缘故，或许是丢脸到极致的熟悉感，总之，之后一周多的时间，每晚，角角都会梦到海底。
断断续续的，时而是那种身边被包裹的、安稳的、亲切的、自由的感觉，时而是昏暗暧昧的海底夜晚光线，时而是面前摆动而过的飘逸鱼尾，不晓得是哪个同学枉顾学校规定了。
角角想起刚入学时被老师死命纠正的规矩之一——不许乱游，其他小鲛人怎么也学不会，要被纠正一两年，处罚很多次，但自己却轻松习惯，因为她的游动速度慢，又不灵活，天生就不是那么爱游动，听说其他小鲛人养在鱼缸里的时候会不断的冲撞缸壁玩，但她却完全不会，她的体力没那么好。
小鲛人要从孵化地和鱼缸里的那种快速自由的游动习惯，过度到鲛人世界贴地游，开始，这些小鲛人是不明白原因的，多会闹情绪，但等它们见到真实的城市和街道，就会懂了。
鲛人街道没有座椅，座椅是供行人累了歇脚的，但对于地处海底的鲛人城市来说，长着鱼尾的居民们可并不需要坐椅子休息，一动不动的漂就是很好的休息方式了。
鲛人们在室内，比如丑小鸭们在教室和食堂都是老老实实的坐椅子，而不是悬在半空，是因为在鲛人社会，椅子代表的是一个位置，教室里的每把椅子，代表这里可以呆一个人，和休息这个概念不同，实际上，她们可能并没有贴着椅子面儿，而是悬在上面几公分呢。这在幼小鲛人中尤其常见，她们习惯了鱼缸中自由游动，还不接受让尾巴团起来贴着椅子坐，也经常动不动就游起来，不肯贴着地面。
这里要说个有点奇怪的规矩，鲛人有一条礼节性的规定，就是在室内和城市中，要贴着地面游，不能悬空。这听起来有些像要求人类必须悬空飘，不许在地面走路一样。
日常生活中，鲛人们之所以沿着城市街道的地面游弋而不是越过屋顶满天空，哦，这里是鲛人们口中的空中，实际应该是指满海洋的游，也是因为鲛人有规定，除非重要情况，不能在空中乱游，这也是为了安全和秩序，早年间鲛人居住分散的时候，没这些规定，大家多是海底自由游动的。
想想也知道，她们又不是蝠鲼，为啥要贴在海底呢？
但随着鲛人们种族壮大，逐渐聚集，问题越来越多，很多鲛人用咒语制作了深海使用的交通工具，问题彻底爆发，为此，头领和长老以及几位管理者一起制定了规则，城市中必须贴地游，才算恢复了生活秩序。
啊，海底呀。
想到海底，就想到学校，然后，突然跳转出一个画面。
朋友变得冰冷的身体，那滑腻的肌肤变得湿冷，死沉，恐怖又让人无法放下，死去的朋友，就躺在她怀里，冰蓝色的液体淌了丑小鸭满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滴答。你以为这是鲛人的血？那你一定科幻故事看多了，鱼也是红色血液呀。
蓝色的，是她们的能力，只有能力完全丧失的时候，才会流淌而出，这也预示着这个鲛人彻底没救了。
这是朋友的生命在流逝。丑小鸭想抓住，但鲛人的能量□□轻易的就滑散开来，拢不住，也留不住。
丑小鸭呆呆的愣着，她用尽全力也不过是勉强抱住朋友的身体。
总是被被整理的柔柔顺顺的粉色长发乱糟糟的团做一堆，光滑细柔的粉嫩面庞变得灰败，总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紧紧闭着，鼻子和嘴角都躺着血。
这个朋友，就是茉茉。
“啊啊啊啊！”
那是瞬间的撕心裂肺，之前的角角在梦中已经忘记一切，虽然恐惧着，但却像在看着别人的故事。可是，茉茉的脸让曾经的心痛突然回归身体。
角角突然睁开眼睛，急切的大口呼吸着“呼，哈，呼，哈……”，她的瞳孔因为梦中的恐惧骤缩，心脏剧烈跳动，半天无法平静。梦中的情感包裹着她，角角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灯开了。
阿瑾站在床尾的开关那里，担心的看着噩梦惊醒后有些迷茫的角角：“你这样不行的，总是睡不好身体要垮的，你以前在家也这样？”
骤然亮起的灯光，迅速驱散了梦境中的恐惧和悲伤，把角角拉回到人类世界。这里是……陆地。
梦，只是梦而已，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还有很多现在要做的事，我不能去想那些了，我要先完成我的誓言，担负我的责任。角角闭了一下眼，给自己做了一套心理建设，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梦到过去那个凄惨时刻了，久到她都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
现在，看着眼前的阿瑾，角角确实觉得自己已经从梦境恢复了，又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小白领角角了。
听见阿瑾的问话，角角甚至有心吐槽：不，鲛人睡眠大多很好，时间很长，一般每天10小时睡眠，有些能睡的，甚至会睡到12小时呢。
角角没说话，阿瑾脑补完了可怜小姑娘在家被轻视，吃不好睡不好，最后要被卖了换彩礼，是逃离的小可怜，更心疼了，她走过来摸了摸角角的头，柔声问：“时间还早呢，你能继续睡？”
“嗯，你也睡吧。”
“给你留着灯？”
角角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我又不怕黑，不用啦，关上吧。”
“啪”，灯关了。
闭着眼睛的角角在进入梦乡前，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什么呢？
阿瑾开灯的速度好快呀……她没睡？好像自己刚喊出声，她就站在门口开灯了。或许是自己被梦震住，模糊了时间？
没想出结果，角角已经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