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同人--魇》何言

2、（二）魇

　　抱到人了，蓝忘机总算放松了下来，这一觉睡的很沉，所以当魏无羡睡够了时间在大半夜醒来的时候，蓝忘机并没有察觉。

　　魏无羡揉揉眼，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很是不雅的整个人睡在蓝忘机身上，他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小心的从蓝忘机身上下来，蓝忘机睡得沉，却还是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把他朝自己怀里又搂了搂。

　　魏无羡此时睡意全无，听着蓝忘机平稳悠长的呼吸，就觉得安心又甜蜜，他一动也不敢动，蓝忘机平日里睡觉轻，他怕自己的动作惊醒了蓝忘机，就安安静静的盯着看蓝忘机的睡颜。

　　他发誓他真的没动，但许久之后，蓝忘机有了些异样。

　　他先是闭着眼皱了皱眉头，然后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急促，额角逐渐有了些薄汗，魏无羡心下诧异，以为是两人贴得太紧蓝忘机有些热，就在他怀里朝后退了退，平时他有这种动作蓝忘机一定会醒来一瞬，一下把他捞回怀里，结果这次竟然没有，更意外的是，蓝忘机的手无助的动了动，微微皱着眉，整个人还沉在梦中，轻声说了一句：“别赶我走。”
　　是魏无羡从不曾听过的，甚至带了些哀求的语气。
　　魏无羡愣了，他只需一瞬就从头到脚冷了个彻底，他努力压下自己的心慌，伸出手安抚的去抱蓝忘机，蓝忘机迷蒙中收紧手臂抱紧他，脸埋在他发顶，许久之后又委委屈屈的喃喃自语：“别走好不好……”

　　后半夜魏无羡没睡，心里一片荒芜的血色，他大概猜得到蓝忘机梦到了什么，只是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蓝忘机还是会梦到那些惨烈的旧事。魏无羡归来后自问坦荡的爱着蓝忘机，从不曾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他的直白虽然确实有故意逗蓝忘机害羞的成分，但更多的当然还是想给蓝忘机安全感。想来前世自己在他面前那样决绝的身死，实在是给蓝忘机造成了太大的创伤，他平日里不说，实际还是怕的吧。

　　到了清晨蓝忘机醒来，一睁眼看到怀里的道侣难得的一瞬不落的睁着眼盯着他看，极为诧异的愣了愣，似乎很是努力才接受了魏无羡早早醒来的意外，吻了吻他的额头，温声说：“怎么醒来了？”
　　魏无羡不答，缠着蓝忘机吻他，在他耳边蛊惑似的低声说：“我给大哥传音了，今日我和含光君都不去早课。”

　　话已至此。
　　行胜于言。

　　蓝忘机自然察觉得到魏无羡的异常。
　　平日里虽然也是热情如火的人，但总归有个承受限度，若是蓝忘机欺负狠了，魏无羡也会委委屈屈的躲，软绵绵的嗔怪蓝忘机，故意说些不着调的话羞他一羞，可这次不同，他不要命似的挑拨，勾得清清冷冷的仙君几番失了分寸。
　　两人折腾了好几个时辰，魏无羡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还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伸手想要抱蓝忘机，却被蓝忘机拦下，温温柔柔的把他拥住：“乖，睡一会。”
　　魏无羡努力的蹭蹭他的胸膛，软声软气的求他：“你抱着我。”
　　“好。”
　　“不许松开。”
　　“好。”
　　魏无羡这一觉又睡了一下午，才算是迷迷糊糊醒来，醒来发现蓝忘机真的依言一直抱着他，心里升腾起一丝得意洋洋的满足感。

　　然而。
　　睡一下午，还是有坏处。
　　半夜突然转醒的魏无羡抿抿嘴，默默躺在蓝忘机怀中，这样想着。

　　他百无聊赖，躺在那里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而睡着的蓝忘机却又动了动。

　　他又做噩梦了。
　　魏无羡心里沉了沉，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蓝忘机的心跳很快，有些不安的喘息，魏无羡不想让他陷在噩梦中，于是开口轻声叫他：“蓝湛，蓝湛，醒醒。”
　　而蓝忘机真的被魇住了，不但没能醒来，反而更加眉头紧皱，有些焦急又很是小心的喃喃问道：“你可有见过魏婴？”

　　魏无羡的呼吸窒了一瞬。

　　他跟蓝忘机互通心意同床共枕，算起来不过两年时间，这两年间他似乎只有这两个夜晚在半夜醒来，就都遇到蓝忘机做噩梦，都是有关他的噩梦。
　　那么……

　　蓝忘机回来两天就身体力行把魏无羡跑偏的生物钟拉回正轨，加上魏无羡夜间都更加努力的想要满足蓝忘机，结果就是他每晚都更困，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在每天蓝忘机睡着后强撑着醒来。这事关蓝忘机，他没办法不在意。
　　他观察了数十日，蓝忘机，除了个别夜晚，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

　　梦魇中的蓝忘机要比醉酒后的蓝忘机更加直白，他有时候会说些梦话，魏无羡听他说过“别走”，听他说过“你在哪里”，听他说过“我陪你”，甚至听他说过一次“对不起”。
　　但更多时候，他只是喃喃的唤着“魏婴”。
　　第二日晨起，又正常得宛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短短数十日都如此。
　　那从前的那十几年……
　　那些静默冷清的漫漫长夜，蓝忘机，你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