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总监和她的助理》冷静如斯

5、第五章 曾经的少年

　　第五章 曾经的少年

　　10月份初秋的天气凉爽宜人，路阳雪坐在公司楼下的爱尔兰酒吧里等着好朋友颖儿一起吃午餐。露天餐厅里坐满了在附近工作的白领丽人。

　　“来晚了抱歉，让路总监百忙之中抽空陪小女子吃饭真是受宠若惊。”颖儿笑嘻嘻的走进餐厅。
　　“那可不，本小姐的时给差不多600，被你白白浪费了…” 路阳雪装模作样抬起手腕看看手表，“50块钱。”
　　颖儿拿起手机朝着路阳雪指了指上面的时间，“我才迟到了三分钟，也就30块钱，你可真是奸商。对了，上次你拜托我帮你查的那个新来的小帅哥助理，我查到了。”

　　“这么快？不愧是金牌猎头陈颖儿小姐。他之前辞职的原因是？”
　　“也没什么特别的，跟现在广大秒辞工作的应届毕业生一样，说什么企业结构守旧，自身价值得不到发挥之类的呗。” 陈颖儿有点轻蔑地用鼻子浅笑道，“刚毕业才几天就张口闭口自身价值，这种成绩好的书呆子我见的多了。”

　　“他可不是一般的书呆子。给你看看这个。” 路阳雪拿起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颖儿。
　　那是一段北大商学院内部的辩论赛录像，六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学生分成左右阵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身着白衬衫姿态挺拔的男生身上。他正在进行最后的总结陈词。

　　在辩论赛上舌灿莲花滔滔不绝的人屡见不鲜，大家往往会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加快语速，恨不得三分钟说下来气都不喘。
　　但是正在陈词的这位同学，语速略缓，并不咄咄逼人。逻辑清晰连贯，层层递进，让听者不自觉得屏住呼吸，生怕听漏了哪个字。连对辩论毫无兴趣的颖儿也收起戏谑的表情，认真听了进去。

　　老子云，大辩若讷，大音希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这是一年前穆聆雨在毕业前参加的辩论会，还没有经历过社会上残酷风雨的他浑身洋溢着自信，眼睛中充满光芒，站在北大这种人尖子云集的地方，仍然耀眼夺目，昂扬的青春让他看起来整个人烁烁发光。

　　“天哪！太有才了！AI取代人类作业对社会发展造成的正面影响这种内容，我竟然听懂了？！”
　　三分钟的陈述结束之后，颖儿眼睛瞪的老大，几乎要鼓起掌来。
　　“这个就是你的小助理吧，我看过照片。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估计得有一打小姑娘在后面追。” 颖儿撇撇嘴有点遗憾的说，“可惜了，毕业以后顿时就物是人非。可惜了可惜了。”

　　路阳雪一反常态地很安静，眼睛仍然盯着手机屏幕里那个小小的穆聆雨。
　　颖儿说的那种自恃清高，啥都不会还眼比天高的毕业生们她自然也是见得多了。之前秒辞裸辞的四个助理都是眼高手低的典型代表。她本来以为穆聆雨也是这样，浑身透着学霸的酸臭味，不愿意做脚踏实地的基层工作。

　　没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了，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任劳任怨，认真努力，乖巧懂事，等等。
　　他确实是勤勤恳恳脚踏实地，但是也太脚踏实地了，这么多天从来没有给公司里的同事提过一次反对意见，无论别人让他做什么他都会认真完成，哪怕是大家都随便对付一下的工作日报他也会非常详细的写完。

　　路阳雪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在酒吧里有勇气留下来陪她喝一杯的男孩，不是这么唯唯诺诺，没有个性的。
　　即使那天是刚刚失恋，他身上还是带着耀眼的光芒，像极了视频录像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辩者。
　　虽然说很多人在公司里都会有个人设，但他给自己定义的这个人设也太NPC了，完全隐藏自带高智商的超强学霸buff。

　　“…喂，你发什么呆？”颖儿伸出手在路阳雪眼前晃了晃。“看帅哥把自己都看暂停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也不是只会看的脸的好不好。”路阳雪没好气的回答道。
　　“现在的他，眼睛里没有光了，我有点儿…” 她停顿一下，目光又回到视频里的穆聆雨身上，轻声说，“我想帮他找回那些光。”

　　颖儿单手托腮盯着她看了半天慢慢说，“你忽然这么文艺我好害怕…”

　　路阳雪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向来头脑清醒的她现在搞不清楚自己的那句“我有点…”之后是想说什么。
　　有点儿惋惜，有点儿难过，有点儿…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