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总监和她的助理》冷静如斯

2、第二章 路总监人格分裂？

　　这是他的第三份工作，他知道作为一个刚毕业10个月的新人来说，自己跳槽的频率高到离谱。找工作面试太痛苦，他也不想短期之内再经历一次，如果不到一年换四次工作，即使有北大MBA商学院的烫金文凭在手，恐怕也很难找到雇主。

　　经历了前两次失败，穆聆雨这次决定收起锋芒，做一条低调的咸鱼，反正自己的社交恐惧症是没希望治好了，干脆安心养老。

　　这次的新工作是CAC电脑集团亚太地区销售总部的初级助理。在这种世界500强第一军团级别的企业里，北大清华毕业的比比皆是，走廊里随便抓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妹妹，都是985出来的高材生。自己在这里混吃躺平应该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他站在HR部门的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襟，有些紧张的敲了敲门。

　　“请进”
　　“您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穆聆雨。”
　　“你好，很准时，我姓李，叫我李姐就好” HR的主管是一位很面善的中年女人。“亚太区在36楼，路总早上有会，等下我带你过去。你先去IT部门报道，领取电脑等用品，一个小时以后回来找我。”

　　李姐简洁的交代了IT部的位置和接下来的流程之后，穆聆雨退出HR，转身往IT部门走去。

　　卡卡卡卡卡的高跟鞋声响起，一个婀娜的身影单手捧着笔记本电脑从电梯间拐了出来，身旁跟着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利落的短发，火一样的红唇，不是她又能是谁？

　　穆聆雨吃惊得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一行人已经走到面前，他赶紧侧开身体，给他们让路。她目不斜视从旁边快步走过，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个人的存在。

　　一丝失落转瞬而逝，穆聆雨没有停留也没时间多想，待一行人通过后便转身离开，去IT部门领取电脑。现在还是先端牢饭碗比较重要。

　　一个多小时之后，李姐带着穆聆雨来到36楼的亚太地区营销总部，路总监开会还没回来。

　　“哇快看，这次的新人好帅哦”
　　“个子也高，真的好帅哦”
　　座位比较远的几个女社员压低声音窃窃细语。
　　离他比较近的人都转过身来和他们打招呼。

　　“李姐，这就是那位北大MBA的高材生吧。”
　　“前辈客气了，我叫穆聆雨，请您多指教。”穆聆雨很规矩的回答道，并送上一个礼貌的微笑。
　　帅哥的笑容对同性也有效果，说话的男人站起身来，友好地对他伸出手。
　　“我是Darren，销售部经理，欢迎来到CAC。女王Elsa，哦就是路总，比较严厉，记得多做事少说话，加油，只要开始几个月坚持下来就好了。”
　　“Darren你别瞎说，又把新人吓跑怎么办，这半年都走四个了。”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社员接茬道，“小穆是吧，别紧张，路总特别优秀，你在这里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遇到不懂的也可以问我们，我叫Cindy，负责网络PR。”

　　还没等穆聆雨回话，带有磁性的女中音就伴随着卡卡卡卡卡的高跟鞋声响了起来。“不好意思久等了。李姐，我的助理又空缺了，把他分给我没问题吧？晚点我把手续补上。”
　　“当然可以，小穆加油吧” 李姐点点头，转身离开。

　　在路总说让他做助理的那一瞬间，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是他自己没有感觉到。他脑袋里一直无限循环着几个问题。
　　怎么是她？她怎么在这？她不是叫凌羽吗？怎么变成路总了？

　　穆聆雨乖乖跟在路总身后，走进总监办公室。

　　总监办公室在36楼的正中央，用磨砂玻璃跟其他区域隔开，红棕色的办公桌前面有一套简单的会议桌椅，后面是宽敞的落地窗。一盆精巧的绿植摆在窗前，给严肃的空间增添一丝生气。除此之外宽敞的办公室里就没有任何摆设，显得空空荡荡，烈焰红唇的美女总监坐在里面尤其显得格格不入。

　　“穆聆雨，北大商学院毕业，成绩首席，不到九个月辞职两次。” 路总翻着HR李姐递给她的资料，微微皱起眉头。
　　“两个面试官和HR都说你很优秀，优秀到天融地产和RX集团都看不上吗？为什么选择CAC？”
　　她明亮的大眼睛里透出冷冽的光，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穆聆雨那点隐藏得不是很好的小心思。
　　“没有，我…”
　　“好了你不用回答，你现在人站在这里，以前那些都不重要了。”
　　不等穆聆雨说话，路总就打断了他。穆聆雨紧张的额角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直觉的嗓子眼发紧，很想清清嗓子来缓解压力，可是又不敢发出声音。

　　“本来想把你安排在销售部，没想到我的助理忽然离职，你就接任他的工作吧。负责管理我的行程，电话，会议文件等。座位在那里，” 路总抬起线条好看的手臂，指了指总监办公室门外最近的一张桌子。
　　“今天你先看看前任留下的资料，熟悉工作环境和业务，有事我会找你，去吧。”
　　说完之后路总就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一旁，开始咔咔咔的打字，再也不理他。

　　“路总，请问…” 穆聆雨紧张的握紧双手，深呼了口气才鼓足勇气问道 “我们以前见过吗？”

　　路总停下打字，长长的睫毛一抖，毫无温度的目光在穆聆雨的脸上一扫而过。
　　“见过，上个月14号在楼下的酒吧。凌羽这个名字是我看你太紧张当时随口编来逗你玩的，哪有那么巧和你名字一样，我叫路阳雪。那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谢谢路总。”
　　穆聆雨赶紧低下头退出办公室，心脏砰砰乱跳。

　　“小穆，没事吧？”戴眼镜的Cindy凑过来小声问。“怎么都冒汗了，路总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是我太紧张了” 穆聆雨赶紧摇摇头。“Cindy姐，路总说让我做她的助理，熟悉工作，请问助理要做什么工作呢？”
　　Cindy脸上再次浮现出同情的神色，“哎哟，你可要加油了。总监助理的工作范围很广，总之路总没时间做的，不想做或者不屑于做但又不得不做的，都由助理负责。”

　　“…啊？” 穆聆雨的大脑一时间有点down机。
　　“我也不清楚，之前的助理都是没几天就走了。你先看看他们留下的资料吧。” Cindy好像怕惹祸上身似的，说完话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穆聆雨打开自己工位的文件柜，里面只有几张外卖菜单和饮料单。上面用红笔划出一种榛果拿铁，和鸡排饭。并且注明，双倍榛果双倍奶，不加糖。以及米饭少一点，加煎蛋。

　　…这是哪门子的工作范围！
　　到底是助理还是保姆？

　　穆聆雨正目瞪口呆的时候内线电话叮铃铃的响起，“穆聆雨，给我订一份鸡排饭。不，两份吧，午饭我请你吃。”
　　“…知道了，谢谢路总”

　　上班第一天的午饭他吃得极其不舒服，路总几乎没有和他说话，连看都没看几眼。和那天晚上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爱笑又健谈的姐姐判若两人。
　　穆聆雨感觉自己的社恐又加重了，他深深怀疑这个路总是人格分裂，看来这份工作又很难做的稳当了。

　　唉，世界真可怕，怎么这年头想做条咸鱼都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