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1章 生与死的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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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不出是沉睡还是苏醒，真实还是虚幻，面对着眼前这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从何时起围绕着小凡的那种茫然失措，在他的心中，凝聚得更为浓烈。
「这里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死了吗？……」
小凡思索着，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他一脸平淡地走到厨房间打开了天然气的阀门，然后走回到卧室安详地躺在床上睡去，所有的通气孔早已全部被关闭。
「呵呵，应该是死了吧……结束了那一生……」
小凡不自觉地有些自嘲，嘲笑着死与生的区别，因为现在这样子，他仍旧可以清晰地存在着意识，存在着记忆，就好像前生剩余的日子麻木地躺在床上一般，依旧可以胡思乱想，依旧可以让那噪杂的思绪缠绕扭曲成一团痛苦不堪。
死，本就是小凡最终鼓足了勇气希望得到的解脱，然而目前的状况有些不大一样呢，还是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观察着四周，除了白色，纯白的有些过分的色泽，别无其他，小凡甚至无法觉察到自己的存在，或者更确切地说自己身体的存在。
时间在流逝还是停止？空间在变换还是不动？没有声音，静悄悄的；没有味道，轻淡淡的；眼睛也好像盲目了一般，不同的仅仅是所见的变成了白色。
小凡想要大声呼喊，却明明感知到自己明明已经在呼喊却仍旧没有任何声响的传感。
于是乎逼迫自己沉睡吧，睡去就好，把思维的活动暂时平息，总好过现在。
不过，小凡失望了，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沉睡，发现自己的意识始终保持着清晰。
寂静，安静，沉静，谧静，清静，恬静，幽静，平静，冷静，肃静，宁静……
在这静静的白色世界中，小凡真切地希望自己也能一样静静的，但是一直一直如此，逐渐逐渐带去给小凡的只有焦躁、烦闷、扼腕——一种想要自我毁灭的癫狂。
「这究竟是哪里？……究竟是生还是死？……是责罚吗？生不如死的惩戒……哈哈哈！」
小凡狂乱地笑了，尽管没有任何笑声，一片白茫茫中也看不出他的神情，唯独他自己可以感觉到他在笑，笑得歇斯底里。
生前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的他，何尝没有设想过死后的世界，各种各样的猜忌和想象，随之产生的还是那对于死亡的恐惧。
不过，小凡活得实在是太累……太痛苦了……
突然间在寻求死亡中又变得惧怕死亡，令小凡更是厌恶，厌恶胆小、懦弱、甚至说恶心的自己。
最终在不断痛苦纠缠下麻木，小凡选择了一种最为安心的死法——无痛无苦。
但却并没有得到解脱，反而更加的痛苦，这么一种状况，小凡又何尝没有设想到呢？
所以，他笑了，在笑中崩溃着理智——疯狂……
也不知笑了多久，过了多久，小凡总算有了那么一丝丝昏昏沉沉的感觉，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再清晰。
“感觉如何？”
突然，想起了一个声响，这么一句话闯进了小凡的意识之中，但小凡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他听到声音了，浑厚而又清明，带给小凡一丝丝的心安，意识也渐渐恢复清明和平复下狂乱。
“真的……很不好受呢……”
小凡试着回答，发现自己可以发声了，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因为他仍旧感觉不出自身的存在。
“呵呵，能来到这里的一般都是无所欲、无所求、抛弃了一切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再存在意识和前世记忆，如果不是你最后那激烈地意识波动，我恐怕还不能这么早发现你呢……你，还有什么放不下吗？”
一连串话语中的停顿，分隔开了解释与问话，解释令小凡哑然失笑，而问话，则令小凡的思绪一阵翻涌：「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吗？」
那个声音明显是等了一会见小凡长时间没有回应才再次开口道：“看来连你自己也不清楚答案呢，想不想要去寻找一下？”
小凡依旧沉默着，隐隐间觉得这情形越来越像生前那段堕落的日子里看的穿越小说了，而那个声音也像是验证他一般继续开口了：“我送你去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我想你应该可以寻找的到答案。”
“我可以说‘不’吗？”
不知为何，小凡在开口的时候竟然有些踟蹰，明明希望的是解脱，抛却一切，就连意识也泯灭，而现在小凡发现他竟然犹豫了。
“你确定吗？这种机会可是万分难得的哟！”
小凡可以明显的从那个声音中听出玩味的意味。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单点嘛，你可以称呼我为‘神’，复杂点我懒得解释那么多，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嘛……如果你不想，我就不需要这么做了啊。”
“你……可以泯灭我的意识吗？”小凡发现自己的口语中带上了明显的期待。
“不可以呢，意识算是最终生命传承的载体，你们不是也判断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会有意识啦，不过我是‘神’，不能随便杀生的啊。”
“那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送我去……”小凡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真正死后的世界。”
“嗯？这里就是你死后的世界啊，每个人死后的世界都不相同，就好像我刚才说的，来到这里的一般都是无所欲、无所求、抛弃了一切的人，不过你是特殊的就是了，竟然还存在意识。”
“就是说如果我不答应你说的送我去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就没法离开这里，一直这样下去吗？”说实话，小凡不是不想穿越，但又确实不想，真正想要的只是一种解脱。
“没错，因为无所欲、无所求、抛弃了一切，所以也不会有你们所说的投胎和转世，你只会一直这样下去。”
“那么，就请麻烦您送我去那个不一样的世界吧……”
像是一道选择题一般，对于小凡来说，在痛苦与更痛苦之间选择，已知生的痛苦，已知死的更痛苦，最后小凡选择了生——的痛苦。
还是那么白茫茫的一片，但小凡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在他答复后浮现出一丝笑意。
于是，小凡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所吸引，离开了那个纯白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意识随之开始涣散。
“到了那个世界你可以拥有你所想要的力量，然后，好好寻找答案吧……”
那个声音在最后徐徐道来，带起了小凡的笑意，好久没有的那种抒怀的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丢下一句：
“谢谢你！”（2009年11月17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1章 生与死的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