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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耳机 ...

  •   “总有那么一个人,总想陪你岁岁年年,在你处于黑暗时拉你一把。”

      伊槿长这么大,从没拥有过真正的自己,彼时的他太像是一个被线牵扯的木偶,翻来覆去,永远被滞留在一座小房子里面,自我麻木。

      就连外表仿佛都抛弃了自己,大笑着看完自己落魄丑陋的面貌然后一走了之。

      他的17岁是黑暗的、恶心的,恶心到自己看一眼都要呕吐不止的程度上。

      头低低的垂搭,精瘦的胳膊上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伤滑落着血珠,“滴答——”滚落至地。

      “叮咚~”

      手机清脆的发出声音,在空荡寂静令人窒息的空间里扩大,伊槿轻轻颤抖了下,手指控制不住一下下痉挛,他扫了一眼屏幕,空洞的眼睛无力合上,脑海里不时闪过画面,似一圈圈的在水中荡漾,泛出一圈圈波澜,轰的炸开。

      屋外的物件“啪”的摔向地面,给破旧的屋子添了重重的一抹色彩。

      女人面目狰狞,头发卷成一团,乱糟糟拢在脑袋后,过于纤细泛黄的手指往旁边指着,沙哑的嗓子经受着女主人不停的嘶喊,“滚!你给我滚出去!”

      女人面前站着一个身形过于发福的男人,脚步虚浮得摇晃,酒气升天,“这是老子的家!老子不就喝个酒吗!臭、婆、娘要滚也是你滚!”

      “什么?!”女人声音满是不可置信,“你竟然这样对我说话,有你这样的男人嘛!没天理啦!”

      她身形猛的往前一跃,直愣愣撞向男人,这一动作男人始料不及,肥胖的身体受力倒退几步,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处于模糊中,女人因用力过猛力道往外带了带,脸在男人的胡子旁蹭过,狠狠的摔倒在地。

      地面暗沉,常年积累下来的黄渍大大小小重在一起,窗户上的玻璃全碎在地上与男人的呕吐物混在一起,粘的满地都是,玻璃碎渣扎进女人脸上,一丝丝的血珠从额间划到脸庞,给暗黄的脸增了几分恐怖。

      男人好不容易稳住自己身体,一抬头瞧见女人发疯的脸,一下慌了神,“这可是你自己做的虐,不怨俺,我…我告诉你,钱财你一分都没有,老子供你吃喝,别想赖俺。”

      男人粗粗的喘着气,心里慌得发毛。
      女人听到这话,冷冷一笑。

      她慢慢的爬了起来,啜了口唾沫,眼神阴狠,说:“伊凡均,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吓大的,大不了挣个你死网破,这日子没法过!”

      男人耳朵来回回荡着“大不了争个你死网破”一口痰卡在了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

      “你想离婚?!我告诉你,做梦!不可能。”

      “酒鬼”伊凡均彻底怒了,他一直以来好吃好喝伺候着她,现在家里一贫如洗了,就想摆脱他?
      做梦!他不就是喝个酒赌个博?!臭娘们!

      伊凡均很大男子主义,永远沉溺在自己世界里,为了一点不重要的小事就动打动骂,恨不得全世界都能握在自己手中,事事绕着自己转,钱财动动手指就能跑到自己怀里,呆板刻薄、怕死胆小刻在了血.肉中。

      伊槿在房间扯了扯嘴角,眼皮搭拢,麻木成了他的习惯,在这种家庭里,早已没了感情,“父母”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时刻包裹着自己,提示着自己永远逃不开。

      他们只会顾得自己,从不顾他人想法。

      吵吧,吵吧,吵吵吵!
      无端的恶心从心底冒出,伊槿吐了出来,随手扯下一沓纸,胡乱抹了抹。
      昏暗的小屋很衬现在的景,沉闷的不透气,耳边尽是吵闹,无声的,有声的,团在一起。

      喉咙痛的厉害。
      自己始终想不明白,待在这里又不是他的错?凭什么让他成为踏板,任人踩在脚底。

      无声的等待……

      他的父母根本就不相爱,都是地底的老鼠,生拉硬凑在一起生活。

      呆在这个狭小又密切的空间里,伊槿的胸腔有些发闷,耳边的那句“离婚”撕醒了他,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

      鲜红的颜色他最不是陌生。

      伊槿不是第一次尝到鲜血,无数次的品尝,造成了他现在一遇到鲜血就感觉饥渴难耐,慢慢回味着味蕾中的甜美,兴奋冲上了脑袋。

      味蕾从一开始的铁锈慢慢的变了味道。
      那个味伊槿永远也忘不了。
      是很甜……很令人垂涎的味道。

      争吵还在继续,无休无止。

      “臭婆娘,你休想摆脱我!”

      “伊凡均,放过我吧,我们在一起没结果,目前只有离婚。”
      女人声音逐渐的消弱,放弃了争吵。

      “放过?童妍珍,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跟你的小情人浪迹天涯?”男人眼神遂了毒,拽起女人的头发,粗重肥胖的巴掌直愣愣的朝向女人。

      “啪!”
      两人都愣了。

      巴掌大的手印刻在了女人的脸上,女人磨了磨自己的牙齿,半边脸此刻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麻木感全数集在了脸上。

      “啊啊啊——伊凡均,你竟然敢打老娘!”童妍珍瞳孔一缩,捂着半张脸。
      要是脸毁了,她可怎么跟外面的姊妹炫耀,平日里的花销多数投在了自己的容貌上,容貌可是她在外的资本。
      现在谁还看年龄,看的是姿色。

      她再不济,也爱护自己的脸蛋,这层保护膜被伊凡均打了,就得上。

      女人突如其来的一跃,令男人没缓过神来。
      屋子很小。
      小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两人床的空隙。

      童妍珍很懒,家务碰都不碰一下,家里实在是脏乱的像狗窝的时候就会差使伊槿打扫,伊凡均不归家,回家倒头就睡,醒来抱酒杯。

      床上能勉强能睡人,杂乱东西占据床多数。

      伊凡均原本就不断的退后,被童妍珍这么一闹腾,直接倒在了床沿上,被子顺带滑落至地。

      大花被此刻还带了些温度。

      伊槿刚想用力打开门,没想到意外听到了外面的对话,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只听见伊凡均疼得倒“嘶”了口气,见童妍珍这么一闹,底气瞬间没了,“你…你…离婚可以…但是我,我,我有要求!”

      童妍珍原本就是壮着胆子,没成想伊凡均胆子比她小,呼吸不可思议的一缓,脸色难看,“什么要求!”

      伊凡均看似壮,实则不然,常年喝酒早把他身体掏空,要有要求……童妍珍心下思路百转,看向伊凡均的目光愈发毒恶。

      “伊槿那小子归你,家里的东西我…我…都,不要。”伊凡均咬了咬牙,为了耍开伊槿,他只能什么都不要,童妍珍那女人可不能不要。

      伊凡均的目地很明显。

      他自我觉得他还能二婚,还很年轻。

      就算是入赘他也认了。

      带着孩子…还这么大了…伊凡均想了想,害怕的一颤。

      两个人的想法如同一辙。

      童妍珍道,“不行!我不同意!那小子归你!”

      “童妍珍,”声音大了几分,“我净身出户还不够?你个当妈的怎么回事!”

      “呵!”童妍珍冷笑,“你也不是个好父亲!凭什么说我!净身出户?家里有什么东西还值得留念?”

      “够了。”
      清冷中加含着微怒的声音传进他们耳朵,一愣。

      攥紧房门的手臂青筋爆起,伊槿感觉到荒缪至极,他为自己以前单纯的认为感到可笑。

      这个家在残喘,更加支离破碎。

      伊凡均看到伊槿时明显身体一抖,他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吓到了,这怎么可能?感受到尊严被侮辱的伊凡均暴跳如雷,“干什么大吵大闹的?没大没小。”

      伊槿听到话语微微垂了垂头,缓慢的启唇,扯得生疼,血腥管制不住的漫出,泛白的嘴唇被血染红,他感到自己挺没用的,到现在看来亦是。

      如果…只是如果…伊凡均不是他的父亲,他兴许早一拳头伦了上去,那么多的如果…怎么可能实现…做梦。

      伊槿闭了闭眼,心里想被撕扯着一般,怎么也甩不掉,死皮赖脸的跟着,纠缠。

      “你也有脸说我?”

      伊槿从不怕他,他将那些秘密噎在心里,自己知道就行,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和安慰。

      家都没了,恩怨又岂能比得过?

      他没资格了。
      早就没了。
      苟延残喘。

      伊凡均自认理亏,“怎么,我是你老子,想造反?”

      “哪敢啊,”伊槿吐出一口浊气,“这不您老闹离婚,我在想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垃圾也得分分类不是?”

      伊凡均听得脸色变了样。
      有些喘不上气来,伊槿在变着样讽刺他。

      伊槿是出身不好,但出落的很利嗦,嘴也很毒。

      愣是叫你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童妍珍站在一旁,傻傻的看着伊槿,表面一脸慈母,假惺惺维系着母子关系,心里却在盘算着要靠伊槿来对付伊凡均。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用虚伪的嘴脸对伊槿说,“儿子啊,别这么说你爸。”
      童妍珍顿了顿,飞快的瞄了一眼伊槿,没动静?可能这个小废物压根就向她,这么一想,童妍珍放宽了心,嘴皮子溜的飞快,

      “你爸也为了你操粹了心,你看妈这不没事?你爸很好,以后你就跟着你爸住,长这么大了,父子关系也应该缓和一下。”

      童妍珍心里洋洋得意。
      她表面功夫做的很足。
      一边看似缓和父子关系,实则在把伊槿往外推。
      仿若在不久以前和伊凡均推垃圾似的来回退让伊槿的一幕不存在。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伊槿感到很好笑,眼前这个女人满是虚伪,不像母子,更像是敌人,她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这些话,伊槿来回琢磨不透。

      毒狠般的话滑过童妍珍的脑海,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童妍珍颤颤巍巍的抬手想拉起伊槿的手,“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我是你妈!”

      看,连语气都如初一辙,伊槿猛的躲开童妍珍抬起的手,避如蛇蝎,在某人眼里是这么看待的。

      果然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无论你对她多么好,多么的煞费苦心,她都看不到,她只为自己眼前的利益考虑。

      伊槿感觉到无奈。

      失望的还少吗?

      脑翼的想法被伊槿收拢,“你是我妈吗?”他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你有一丝希望让我留在你身边吗?没有,你说你是我妈?”
      放屁—

      “伊槿,反了你了,怎么和我说话的,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了你,你就这么对我的?”

      提起这个伊槿就厌烦,这女人张口闭口都是这个,他有脸提这个?

      “哦,那真是辛苦你了,现在肯定后悔没掐死我,记恨死了。”

      伊凡均在一旁没了动静,谁知道他一抬头,他的“好父亲”手里拿着一瓶酒瓶的一半,朝他甩来。

      “嘣—”
      瓶酒瓶子打在□□的声音朴实醇厚,力道没带半分心软,直接甩在了他的肚子上,小玻璃片摔得粉碎,一些猛的溅在了胳膊上,滑透表皮,渗了进去。

      这个时候伊槿没有感受到疼痛,脑子里还开着玩笑:今天中了一等奖彩票啊,不然怎么这么多的血光之灾?

      伊凡均傻站在原地,脑神经被酒麻痹着,扬起的手掌呆在半空,他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对…他天经地义教训自己的儿子怎么了?有问题?没问题!

      伊凡均不像个男人,怂的比谁都快。

      “一滴,两滴,三滴。”

      伊槿苦笑了番。

      晚霞的光晕打在伊槿身上,浅淡色的光圈层层晕染,微风淡淡,抚平了他有些干凝的伤。

      他很喜欢。
      他缓慢用手挽留试的,“你们对我都比他们强。”

      走出去后呢?
      去哪?
      他还有家吗?
      没有。

      停停走走的伊槿,带着伤,坐到了大街一旁的破楼梯上。

      安安静静的,无一风声。

      卷带的风有种说不出的问道,伊槿的呼吸清晰可听。

      “恰恰恰…”

      声音由远渐进。

      对面街口往这站了一个小孩。

      伊槿有些不可思议,在他认为中,除了神经病以外这么晚了人应空了才是。

      被伊槿认为是“神经病”的小孩朝着他的方向移动,似乎是没注意到他,嘴里咕哝,“这要怎么走?”手搭在头发上,一脸的懊恼。

      伊槿低笑了声,声音不大,小孩却心有感应的望向伊槿,那一刻,两人目光汇聚在一起,不知觉又错开了,伊槿眸子带了些打亮。

      “喂,你好,你知道永生区在哪里嘛?”

      声音很好听,小小的,带了点软糯甜而不腻。

      伊槿认为里又不注意加了几分印象。

      “嗯?”伊槿鼻翼重重,有些怀疑,“你在叫我?”

      “对啊,你知道永生街怎么走吗?”
      他唯唯诺诺的重复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

      他姓姜,名骁。
      前些天从L市转来的,永生街6港391是他姑家,他可以说是来这头奔。
      父母工作紧张,没空管他,好在他学习上算是挺好,加上上学地方在这,隔着一个市,来回跑很不方便。
      他姑换了房,他才知道原来早就转让给了别人,一打听,加上来回跑,折腾到了这么晚。

      姜骁原本就腿麻的厉害,天色已晚,再走也无济于事,肚子里盘算好,打算在附近随便找个酒店,却没料到,这么晚了还有人。

      他磋砣上前一步,动静微慢。
      破楼梯顶放着浅弱的光圈,蒙蒙笼笼没多少用处。
      他心里没谱,打着慌旋儿。

      面对一个陌生人,你也不知道他到底好不好说话,脾气好不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犯了他(她)们。
      姜骁很柔,很有想法。

      就像节俭,省吃俭用,不好听的话就是“怂,懦弱”。

      “永生街?”伊槿眯了眯眼,不知怎么回事儿,心里竟衍生出捉弄他的恶趣味,压在心底的情绪散了些,轻微的舔砥了下微裂嘴唇,“你走错了,不在这一带地方。”

      “什么?”
      姜骁有些炸。
      白在这里找了这么久?
      难到哪个人给说错了?

      他明显上当了。
      伊槿划过一抹捉弄。

      掩饰的挺好,没被发现。

      “那…”姜骁抬了抬手,有些踌躇,“你能告诉我具体位置吗?”

      伊槿没有回答。
      他…
      嗯。
      就具体说应该是…不知道怎样回答。

      姜骁可没有想这么多,明显面前这个男人不想告诉他,眼看天越来越晚,他有些担忧,不会就要露宿街头吧。

      伊槿,“……”

      “唉!”
      伊槿叹了口气。
      语气软了些。

      “你不应该问我,我这都没家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伊槿垂了垂脑袋,恶趣味漫了一大片。

      姜骁有些愣,心里没谱,“轰!”心底软了下。

      不会吧!姜骁?
      你又不认识他。
      你心软什么?
      快走啊!

      你有这个时候,还不如找个酒店睡一晚。
      想什么呢?
      你要不要睡觉了?
      明天你就开学了啊!

      姜骁心下想着,嘴上却先行一步,““你没家了啊?你父母呢?”

      “死了。”
      语气冰凉。

      伊凡均:“……”
      童妍珍:“……”

      姜骁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动作有些机械,莫名其妙想安慰安慰他,“对不起。”

      对不起?
      伊槿在等一个人的回答,“他”口中的回答比这好听多了。
      很久了吧。
      太久了。
      都记不清了。

      有一段时间,班里谈恋爱的风正大,他没经得起诱惑,网恋了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当要开心的见面时,“叮咚!”手机响了。
      ——不要见面了。
      ——我骗了你。
      ——对不起。
      ——我其实是个男生。
      ——只当玩玩。

      短短几条,打的他面无肌肤。

      他想象不到跟他谈了几个月的“小丫头”在他幻想未来时,告诉他,“我其实是个男生??”

      自此以后…互删了。

      删掉了内容,没能删掉后遗症。
      养成了看手机的毛病
      一来信息,就忍不住看消息,诱惑极了,他也想改变过,可,只是…“想”

      他弯了。

      多么的好笑…呵。

      那可是对不起啊!
      是不是很感动?

      可当一个人对不起听多了,会腻。

      “对不起?有什么用?”

      伊槿忍了忍,没忍住,发泄了出来。
      他没有注意到,发泄的人不应该是姜骁。

      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姜骁有些呆痴。
      很快反过神来的伊槿扯了扯嘴角,“抱歉,失态了。”

      姜骁缓慢的靠近他,借着微弱的路光意外的发现他衣服和手上有残留的血,印染了一大片。

      他为什么会受伤?
      眼前这个有些秃废的少年怎么了?

      问题一条条划过姜骁的脑海,占满了空间。

      他从口袋了掏出来一块白色手帕,替给伊槿,嘴角弯弯,不知觉就被感染,“偌,给你手帕擦一擦吧!”

      声音不大。

      明朗的腔调仿若把伊槿的生活照亮了。
      一点点的渗进去,再到瓦嘣。

      笑意点点。
      伊槿觉得他的世界亮了。

      伊槿呆呆的盯着手中的手帕,狠狠的攥紧。

      看啊!
      他也是有人爱的。

      一个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人都会安慰他,他就是想不明白,他父母想的什么。

      刚开始的认识也许真的是以后的契机。

      一个更美好的开头。

      伊槿最后给姜骁指了路,姜骁道了谢。

      看着他的背影,他始终有些不可置信。
      姜骁是一个魔药。
      在等一个病人上当。
      伊槿上了当。
      因此一生都没摆脱开。

      一个过期的药等一个没治的病人而已。
      互相解救。
      互相啃噬。
      赴死罢了。

      风大了,夜深了。
      没人了
      从口袋另一边缓缓的拿出一个白色耳机,慢慢的用掌心摩擦了一下。

      “啪嗒。”

      手一松。
      就掉了。
      脚踩在上面,泯了泯。

      烂了。

      还不明白吗?

      他终是被抛弃了。

      放过自己。

      耳机是前任送的。

      这个夜很慢,很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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