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２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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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高的考试没有让余肖路感到多大的压力，他在之前一周帮助徐晨突击了一下数理化。余肖路猜题很准，再加上他零散的记忆，他和徐晨讲过的题，几乎有百分之七十都出现在了当年的考试卷上。
徐晨考完所有科后，只觉得自己这次实在是超水平发挥。原本他还对能不能考入48中很疑惑，现在这层疑惑也被抛到一边。心情大好的徐晨决定约余肖路出去吃个饭、看场电影。徐晨心里也清楚，如果自己能考个好名次，余肖路自然是功不可没。本来他是打算去感谢余肖路一番的，但当徐晨真正面对面看着余肖路乌青的眼袋和温和的笑容时，‘谢谢’这两个字就这么夹在徐晨的喉咙里，不上不下。
徐晨最后别扭万分地扔出了两张预定的电影票在余肖路的桌子上，将头侧倒一边拽拽地说道，“余肖路，我有个在电影院工作的亲戚，给了我两张免费的票。我看你孤零零的样子怪可怜的，放假了你估计也没事干吧？……你要和我一起去看么？”说了半天，徐晨在最后一句话上才把自己的目的给暴露出来。
余肖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疑惑道，“你家亲戚有在电影院工作的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有电影看就好了！”徐晨连忙打断余肖路的思路，他怕再让余肖路想下去，他这个憋足的谎话就要彻底露馅。徐晨自己拿了张电影票，把另一张塞到余肖路的手中，神色有些尴尬，“就这么定好了。一月十九号，电影院门口见。”
“一月十九号？”余肖路觉得这个日期有些耳熟。好像之前也有人跟他提及过这个日子。他不禁小声地重读了一遍，在大脑里搜索起有关这个日期的信息。
“对，你丫敢放我鸽子试试看。”徐晨有些阴森地笑了笑。然后他拎起了书包，抱怨道，“你上次给我的琴谱我都弹熟啦，有没有更有难度的？”
徐晨弹钢琴的技术越发熟稔，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能够用双手弹下难度极高的曲子。余肖路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可以教给徐晨。音乐是需要天赋的一门艺术，配合上不间断的练习，和发自内心对音乐的喜爱，也难怪徐晨能进步的那么快。余肖路在弹钢琴的各种技巧和熟练度上还是比徐晨要好很多，但徐晨的音乐能更加的引发听众的共鸣。
“嗯……我想你需要一个更职业的老师。”余肖路发自内心地建议道。
但徐晨听后却不满地皱眉，“什么啊，你明明教的挺好的。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是懒得来我家教我吧。要是因为这个你就直说嘛，别弄得拐弯抹角的。”……才不想要你之外的别人来教我呢。
徐晨就是标准的说一套，做一套。其实他很喜欢余肖路来教他钢琴。在钢琴的长椅上有余肖路在身侧，总是能让徐晨心情莫名的舒畅。有余肖路在身侧，徐晨觉得自己按下去的每一个琴键都被赐予了生命一般。到了最后，徐晨已经不知道他喜欢的是由钢琴奏出的一个个鲜明欢快的音符，还是和余肖路在一起时的感觉了。
但徐晨觉得无论是哪样都无所谓。反正余肖路喜欢自己。他从来不会拒绝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徐晨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余肖路。他只是觉得和余肖路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很舒服。余肖路那张温和谦虚的脸庞和越发成熟的气质都让徐晨觉得无可挑剔。徐晨虽然成天叫余肖路‘书呆子’，但其实心里很羡慕余肖路的成绩。不过这一点他是打死也不会告诉余肖路的。
--有时差距就是这么产生的。原本细小的分歧，似有若无的难过和误会，被无数倍地扩大，直到再也寻找不到那接连在一起的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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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初三生毕业的最后几天，沈米露很高调地对外宣布，自己要出国留学了。学校甚至为她准备了一个早间操的时间，让她面向全校的师生，讲述一下她宝贵的学习经验，并送上满载的祝福。沈米露在台上拿着麦克风讪讪地微笑时，余肖路并没在操场上傻站着。他正在男厕所洗手池半人高的镜面前，快速地用着手机敲着信息。
林默，‘JAY要求你放假以后，周一周三的下午也来排练’。
余肖路半开玩笑地回复道，‘哦？他一周虐我一次不够，还要连续虐三次？’
林默，‘不，他说你跳得很不错，所以想要你参加Ｔ大的表演’。
余肖路不知道为什么，JAY对自己的态度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的恶劣。看着自己时眼里偶尔夹杂着恶意，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无动于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余肖路还是能猜出来这之间有两个可能性的。一个是因为余肖路在刻苦的训练下，街舞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他不再拖舞队的后腿，动作甚至会比一些‘前辈们’更加规范。第二个可能性就是，林默对JAY说了些什么。至于林默会说了些什么，余肖路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余肖路！你在厕所里干什么呢？班级里都在庆祝呢！”
“哦，我马上就去。”余肖路只得把手机揣回兜里，快步地走出了厕所。
同班级的人在一起合照了几张照片，期间不少人抱怨说自己脸上的青春痘还没挤啊或是昨晚睡得太晚了眼袋太深了，但闪光灯打下来时一个个都笑得灿烂无比。余肖路也带了相机来，他妈妈在早上塞到他书包里的，说要和初中的同学照个相留纪念。
余肖路对初中的同学倒是真的没什么感觉，因为除了徐晨之外，他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离别的悲伤从女生那边一点点蔓延开来，随后像是传染病一样，在整个教室里铺撒开来。不少人眼角都红了，平时关系不太好的人，今天也互相握手言和。大家都忙着填写校友录。余肖路则满脸无聊地查看着照片里的胶卷。还差两张到三十六。那照相机有些老，不像几年后的数码相机，连接到电脑上就可以把照片打印出来。老式的照相机必须要照满36张照片才能把胶卷洗出来。
余肖路决定把这两张所剩不多的胶卷给消灭掉，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徐晨的座子边，扬了扬手里的照相机，“徐晨……要一起照个相吗？”
徐晨心里其实很高兴，表面上却装得一副恹恹的样子，“切，我最讨厌和别人照相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拍了拍余肖路的肩膀，“啧，看在你是我半个老师的面子上，这个面子就卖给你了。走，找个光线好的地方取景去！”
余肖路浅笑着，跟在徐晨的身后。那天天气很好，冬日的太阳虽然没有温度，却还是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虽然余肖路知道这大冬天里是不会有什么花还顽强地存活着。在校侧门口的喷泉池已经冻结成冰。它是整个学校里除了图书馆之外，最受学生欢迎的设施，几乎已经成为这所初中的标志。
而此刻阳光正直直地照射到那结冻的喷泉池底。余肖路把照相机调到‘按下快门的三秒后开始自动照相’的模式，并把它放到了比较高的平面上，随后匆匆地跑到徐晨的身边。
余肖路也不敢站着离徐晨太近，加上冬天时穿得衣服比较厚，余肖路和徐晨几乎隔了有半米的距离。徐晨还没反应过来，照相机就亮了，一个红色的小点不停地闪动着，镜头也聚焦了起来。然后第一张照片就这么照出来了。徐晨紧皱着眉看余肖路，对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照相方式很不满意。余肖路干干地笑了一下，“时间好像太短了，我再调调。只剩最后一张胶卷了，再稍微容忍一下吧。”
于是余肖路把原本的三秒改成了十秒。这次时间宽裕多了，余肖路也有时间在镜头前摆个POSE什么的。但他离徐晨的距离还是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内。徐晨对此心里很是不满。徐晨心想自己和别人照相时，就算平时关系不太好的，也能勾肩搭背，很僵硬地说‘茄子’。怎么和余肖路照起相来就这么费劲呢？
徐晨算了算时间，在小红点开始亮起的时候，他猛地把余肖路拽了过来，右臂搭在余肖路的脖子上，状似亲密的对着照相机露出得逞的笑容。
余肖路没有料到这最后几秒会出现什么变故。他在面对照相机时，脸上写满了茫然，嘴巴微微张开，手里的V也不再成型，像虾米一样无力地弯曲着。后来照片洗出来后，徐晨是这么形容余肖路的表情的：老年痴呆前兆的症状。
但也就是这样的一张照片，被徐晨打了一次磨砂，并装到相片框里，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看了一次又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２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