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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年慕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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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河总会想边宣有时候是不是也很无可奈何的,其实从记事起以河就怕各种东西,她怕的东西兴许压根就不存在,也没人告诉过她有这种东西,生来就怕,边宣懂这种感觉吗,边宣应该不懂,以河觉得她得了病,直到他对她开了口。
那时小以河在念初中,对那些东西依然是敬重且惧怕着的,但如果边宣能早一点为她耗费那些个精力,她是否可以早点知道他的存在。
那天的星星一点都不好看,但是他还是来了,小以河一个人躺在床上,好在没人进来,她感受到他的存在,或许她早已在潜意识中对他的存在感到无可奈何的习惯,自然而然的接纳了他。
“让我猜猜,这次来的是小学时常追着我跑的…不对,准确来说是总在我身边晃悠的白衣阿飘姐姐,还是总在我房间待着喜欢晚上搞点虚影出来吓唬我还总听我胡诌诌的长发姐姐。”突然感觉他离自己远了些,反正没再压身上了,以河改了口继续猜,大抵是因为他是个从来不会开口反驳她的,所以她对他黏的很,自然的亲切,虽然他吝啬的从不把自己交代给她,“那是长发哥哥?”感觉他恶意的在手边凑了凑。
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了些许,她最后猜了他的名字。
他又黏上来会儿,一会儿又突然凭空消失了,以河只能叹口气:“哎,总爱莫名其妙来来去去,搞得倒像是在你自己家似的,想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
小以河总想晚上睡着了他是不是就出来了,那么她就装睡,可装着装着是真睡着了,也没见他出来过。
来来去去这么好几次,她习惯了他的来去匆匆,她常说“你下次再这样,要不还是别来。”他不出现,她总怀疑他真实存在的可能性。
某天他又来,而她此时终于是在奋笔疾书的赶着中考,他搭在她背上,我又叹气:“你来真的很影响我阿…”
终于熬到中考结束,拿到那张莫名散发着光芒的录取通知书,十分神圣的端在手上端详,却总感觉哪里少了点什么。
毕业时约了跟那些人出去吃吃饭唱唱歌,以河准备了很久很久,在他们催了无数次以后出了门。
“抱歉啊,来晚了。”
“来晚了得罚啊。”有人笑眯眯的跟她说。
她点了点头,笑着就过去了,开始四处找那人。
那人在角落嘬着一瓶果汁,发愣的看着屏幕,以河走向他,想拍他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肩。
“一个人想什么呢。”
“不关你事。”还是这样暴躁啊……
“嗯…不唱歌吗?”
“点了,还没轮。”
“阿这样,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
“呃…一会我也想唱一首…”憋了半天,才挤出来,“给你的。”
他有点讶异,好不容易抬头正眼看她一下子,但很快又垂下去:“哦。”
一首接一首的轮下去,虽然基本上没几首是能听的,小以河还是耐心的等着,她要唱一首歌给他,就在不一会的现在,她要唱一首歌给他,她那时的光。
是一首《暗恋》,说真的,小以河很喜欢rap的,虽然不太符合她和他的过程,但是大概想表达的内容是差不多的。
“上课总是回头,因你坐在身后,但我最多一撇害怕这份感情泄露…”她的唱法还是很蹩脚,尽管当时在努力模仿着原唱的腔调依然少了点什么,但以河确实用了感情,她只知道越唱越陷进去了,她不敢看他。
“但你听不见。”一曲唱毕,她走到他身边,坐下,默默提了一句。
他捏着手中的橙汁,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微微缩紧,指节掐的泛白,随即又极为颓然的放下。
“你掐了我的歌。”最后狠狠呼出一口气,留下这么一句,随即又去机子前点歌。
一旁几个人笑闹着起哄:“哦哟哟,看不出来嘛,以河一直不唱歌,一唱就这么帅。”以河笑了笑,点点头又看向他。
少年的轮廓逐渐变得有些棱角,眉眼却并没有随着时间而被磨利,依旧是当年初见时那般的绵软样,跟他本身的性子一样。
他立在点歌机前,眉眼低垂,细细思索着,最终下了决定一般,下了手。
点完歌,少年淡然的迈向麦克风,一米八七的个子,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
前奏响起,旋律极其的耳熟,以河敢肯定是一首她曾经听过不下百遍的某首rap,只是惊讶他会唱rap。
“对不起把你忘了我就睡。”最后一句结尾,少年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的波涛汹涌,手攥着麦克风,几乎是吼出来的,“风燃我喜欢你!”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小以河埋着头,眼眶酸了酸,没忍心把那水流出来。
而这场次的主角此时正啃着鸡骨头傻坐在位置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丢了手头的炸鸡,摘了手套,十分大方的撩了把头发:“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暗恋姐?”
风燃这人虽然是个女的,但长的像男的,身高像男的,干什么都像男的,要这头发再剪短点,说不定能上学校拼个校草回来。
台上人沉默半晌,僵硬点了点头。
风燃走到台上搂着人脖子,俩人亲的跟亲哥俩似的,紧贴着一块,被搂着的那个明显抖了抖,不敢说话了,风燃恶狠狠贴他耳边上说了句什么,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得成的时候,风燃下了台。
“哎哎哎,赵霖未你小子可不够意思,知道姐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不好意思啊,扰了各位雅兴,家中小儿不懂事,跟他爹我开玩笑呢,来来来,咱继续吃鸡啊来。”
风燃和着稀泥,又拿了一块炸鸡开始啃,活跃活跃了气氛,这事就当过去了。
赵霖未从台上下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边上的人还像他上去时那样安安静静坐着,收敛了台上时那一身的戾气。
“赵霖未,跟我出去一趟吧。”见少年要皱眉,以河赶紧拉起他就走,不给他时间拒绝。
“真的,就这一次,答应我。”就跟你任性这一次。
这人还是那么讨厌,还是跟以前拉他的每一次一样,明明都像是要拒绝了,却还是由她牵着走,手半松不紧的被她一只小手扯着,温柔的美好。
两人走到走廊,以河不肯撒手,照着以前的样子,赵霖未应该由她牵着,再温柔的对她笑,可手中的温度突然被剥离,温暖一点点流逝,以河手里抓住一把寒流。
尴尬收回手,以河低着头对他说:“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
“你放屁,你根本没听懂。”小以河皱起眉,没忍住骂了他一句。
“你说我听不见。”
“听不见什么?”
“听不见你每次牵我手靠近我近乎拥抱时紧凑的心跳声,听不见你在我每次受伤时喊的全场最大声的我的名字,听不见你上课时给我报的答案,听不见你每次打完语音以后的那声偷笑。”赵霖未第一次主动说那么多,小以河被说的脸红了黑,黑了又红。
“那你是什么意思?”以河盯着地板,头都抬不起来。
“没什么意思,我不懂。”赵霖未转身离开,留以河一个人愣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耳边一遍遍循环播放着赵霖未的那句“我不懂”,他不懂什么呢,是不懂以河的喜欢还是以河喜欢什么,还是以河为什么喜欢,还是以河喜欢多少?
以河明明都可以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