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偏要叫师哥》山来我往

14、14

　　夜里风凉，郊区的云稀薄，风一吹能看到星星。
　　池慕蜷缩在躺椅里冻得发抖。
　　夜间有两个人醒来去厨房喝水，但他们都没有发现她。
　　当夜色变得越发浓稠，池慕回到别墅里。
　　一打开门，发现马嘉祺正闭眼皱紧眉头靠在沙发上。
　　等池慕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才突然睁开眼。
　　“回来了？”
　　池慕点点头“是我把你吵醒了么？”
　　马嘉祺按了按眉心“不是，我下来喝水，看见你的拖鞋在门口。”
　　池慕点点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马嘉祺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子。”
　　池慕道了声谢，安静的捧着杯子喝水。
　　一楼的灯开的不全，光线昏暗，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池慕心情越发压抑。
　　马嘉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坐在那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
　　突然，他说“你知道我第一次上舞台什么样子么？”
　　池慕愣了一下。
　　“唱歌没有技巧，舞蹈动作不标准，不懂表情管理也不会舞台互动。”他笑了笑“转个身就不知道该看那个镜头了，回放的时候发现自己永远在看其他地方。”
　　“那时候没什么粉丝，观众席也没什么人是为我来的，我就懵着上台懵着下台。”
　　他看向池慕。
　　“那时候很多人讨厌我们。”马嘉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骂声一片嘛！也没办法。”
　　“刚开始特别生气，生那些骂人的人的气，生公司的气，也生自己的气。后来知道生气没用，毕竟谁都喜欢优秀的人，只有被需要的人才会得到偏爱和掌声。”
　　池慕点点头，手心被热水暖得温热。
　　“之后就练嘛，一天一天的练，练到很多人喜欢我。”他碰了碰眉尾“但后来发现，也没用。不管练到什么地步，依然会有人骂你。”
　　“世界上人那么多，喜欢你的人只有微博上的那些数字，那剩下的全部都是讨厌你的和根本不在乎你是谁的。”他轻呼口气“说实话，就算是微博上那些数字，谁又能确定里面有多少是喜欢你的，有多少是正在慢慢不喜欢你的呢？”
　　池慕无意识的咬着杯沿。
　　“所以，不需要在意太多，在意了也是没用的。只要尽力，不愧对自己就好。”
　　池慕点点头，她明白他的好意。
　　马嘉祺笑笑，然后看了眼时钟“快睡吧，明天工作挺多的。”
　　“等公演结束，大家一起吃火锅。”
　　————
　　下午六点正式开始演出，观众席已经陆陆续续进人了。
　　七个人坐在休息室里各自熟悉自己的舞台动作，唯独池慕仰着头看显示器里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或静或动，或坐或站，每一个看起来都那么平常，好像散步时熟悉到可以随手打招呼的邻居。
　　很难想象，这一场演出以后，会有许多难听的话从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嘴里传出。
　　池慕低头看表演清单，她是纯唱，排在总节目单的第十四个。
　　也就是最后一个。
　　公司需要冲击力，但应该也不想让她太早出来影响整个演唱会。
　　所以她被排在后面。
　　因为是策划新团，所以公司在决定之日起便开始加班加点的做歌编舞，这次舞台的每一个节目都是全新的。
　　虽然丁程鑫他们比她要更早熟悉些，但也很累。而且池慕的到来，需要改变原有的排舞习惯，大家磨合得很吃力。
　　因此，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紧张严肃。
　　但除此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原团演唱会结束在即宣布成立新团，并且加入的是女成员，可想而知公司将会面临什么。
　　除非，池慕能打响第一“枪”。
　　“丁老师，准备了。”
　　工作人员敲门提醒。
　　丁程鑫站起来松了松肩膀，在原地跳几下热身。身上宽松的白色西装衬衫衬得他异常明朗。
　　“加油！”
　　大家都和他挨个击掌，丁程鑫走到池慕这边的时候说了句“放松，没事儿。”
　　池慕点点头，但依旧紧张。
　　表演陆续开始，节目一个一个的结束，现场氛围被表演和主持人的控场炒的火热。
　　七个人也享受在舞台里满头汗水，工作人员们忙忙碌碌的围着他们上妆补妆。
　　台上有多闲适，台后就有多忙碌。
　　池慕坐在沙发里，看身边的人们匆忙走远又匆忙回来，人们步履不停，稀缺的时间里连眼神都不愿意在不必要的事物上多停留几秒。
　　她抬头看屏幕。
　　第十三个节目，是他们七个的团体唱跳表演。
　　演唱会接近尾声，大家选择了一首比较轻快的歌曲，七个人统一穿着白色加灰豆绿元素的服装，表演了一场要好过无数次排练时的效果的完美舞台。
　　一曲结束，整齐鞠躬，掌声雷动，尖叫四起。
　　漫天的彩带和乱离的光影，主持人高昂的语调和台下无数叫喊。
　　就像……演唱会圆满结束。
　　那是极其慌乱的三分钟，池慕茫然的被小雅姐拉出休息室，茫然的走到候场，她看台上七个人在暗淡的灯光里笑容满面的转身走向台下。
　　而池慕透过他们七个，看见舞台下许多陆陆续续起身离开的身影。
　　似乎就在几个呼吸间，台下就变得空荡。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演唱会似乎就该停在这里……
　　“下一个就该师妹上了。”
　　“准备好了吗？”
　　“最后一个节目了。”
　　七个人吵吵嚷嚷的走到她身边。
　　池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只愣愣的看向观众席。
　　张真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容瞬间消失。
　　其他人也逐渐意识到了，刘耀文皱着眉头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来节目单一遍遍的确认“他们是没看见最后一个节目么？”
　　“不能啊，这不是写了么？”
　　“这么大个字呢！”
　　池慕轻笑，扯过他的节目单“没关系，预料到的。”
　　小雅姐过来给她递麦，一脸欲言又止。
　　池慕知道她想说的话，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在黑暗中慢慢走上舞台。
　　这首歌，是八个人在能最大限度体现池慕亮点的原则基础上选定的。是一首很安静的歌，池慕学会以后第一次唱给他们听的时候，大家给了高度评价。
　　刘耀文当时说，如果演出那天穿白色的长裙就好了。
　　今天池慕穿的就是白色裙子。
　　裙子到脚踝，能露出高跟鞋细钻的闪光。服装老师说过，很漂亮。但是她从没穿过那么高的高跟鞋，走路总是踉跄，时常崴脚。练习的那些日子里脚后总是磨烂，今天为了效果，她摘掉了创口贴。
　　池慕看着台下拥堵在出口的人们，慢慢脱掉鞋子，赤脚站在舞台中央。
　　她偏头示意乐队老师可以开始了，之后便闭上眼睛等待音乐。
　　当第一声清脆的琴音响起，池慕开始哼唱。
　　她太紧张，声音都是颤的，她不敢睁眼，闭着的眼只能感觉到面前模糊的红光。
　　两分多钟的歌曲太漫长，池慕唱完，立刻欠身，一直等到舞台灯光全部关闭她才重新睁开眼。
　　她没动，看向台下。
　　那里如此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