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偏要叫师哥》山来我往

1、1

　　重庆的夏天像一池晒得暖热的水，无论吃冰还是庇荫，人们浑身都包裹着温吞的热气。
　　池慕坐在公司走廊小椅上昏昏欲睡，楼下一辆车突然鸣笛，惊得她下意识摆正了身子。
　　“池慕。”
　　她下意识看向声源，玻璃门开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看着她。
　　“进来吧。”
　　她起身跟进去，大概扫了一眼环境。
　　这应该是一个训练室，房间里有一整面墙的镜子，角落放着吉他和贝斯，一角还有架子鼓。
　　乱七八糟。
　　女孩问“会唱歌么？”
　　池慕说“看你们的标准是什么。”
　　“那就唱一首吧，我们给你找伴奏。”
　　她选的是《Demons》。
　　“有吉他么？我自弹自唱吧。”
　　女孩把角落里那把吉他递给她，池慕坐在角落放置架子鼓的台子上，认真调好音，然后开始唱。
　　屋子里人不少，可能是她来的太突然，大家还没有正式海选的氛围。工作人员都或站或坐，零散成团的看她表演。
　　一首歌下来，大家没什么反应。池慕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过不了关了。
　　“会跳舞么？”
　　女孩似乎猜到了她的回答便自顾说“舞蹈需要什么音乐？”
　　池慕想了一下自己练的最熟悉的舞蹈，说“《Bola Rebola》”
　　在老家的时候，舞蹈老师评价过池慕“天赋很高，但就是不当回事。”，这么多年又训又骂的她也勉强不算丢人，但也确实好不到哪儿去。
　　加上今天她状态不好，高温暴晒加上从昨晚就没吃过饭导致池慕有点虚，动作力度做不到原本水平，一场下来她有些气喘。
　　“有会的乐器么？”角落一个男人问。
　　池慕想了想“吉他，马头琴，二胡这些吧。”
　　他点点头，然后说“我们尽快给你结果，你把联系方式留给我们，出结果了立刻通知你。”
　　池慕愣了一下，这不是她想要的。
　　“大概多久？”
　　男人说“不能给您准确时间，大概要三天左右吧。”
　　池慕犹豫一下说道“是这样，公司这边是过了海选就要住宿对吧？但是我下午六点要签租房合同，如果能通过的话我就和房东说不签约了，同样，如果已经签完合同后你们再通知我海选过了的话我可能也来不了了。”
　　这话可能太过奇怪，导致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半天没人说话。
　　池慕看这个情况应该是通过不了了，便说“那可以让我在这里给手机充会儿电么？”
　　男人搔搔头，说“你先等一等。”然后转身和地上坐着的一个女人窃窃私语了一番，又转头对池慕说“你先在刚才的会客厅等一会吧，那边墙上有插口。”
　　池慕欠身道谢，然后走出去。
　　会客厅空无一人，走廊上一排玻璃门内传出不同的音乐声。
　　沙发是红色的，在整个空间里过于扎眼且浮夸。落地窗可以俯视十八楼下的风景，池慕站着看了一会，有些无措。
　　她回忆上午刚来到重庆的时候：长途跋涉，饥肠辘辘，狼狈不堪。房东临时有事将签合同的时间推到下午六点，旅游季的宾馆各个爆满，无处可去，手机电量告罄。她坐在楼梯台阶上几近崩溃。
　　直到一个胖胖的男人邀请她去参加练习生选拔。
　　池慕环看四周，到现在都觉得眼前的境况令人匪夷所思。
　　她坐下来，手机开机后没有未读消息。最新的推送还是在她搜索附近宾馆后，大数据推荐的购房广告。
　　她靠在沙发里出神。
　　做练习生对她来说太遥远，她只是想在六点之前在这个陌生城市找到一个可以安身之所。
　　她本就没抱期待，所以现在彻底放松后疲惫才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她似乎中暑了，胃里一阵恶心，手脚虚浮的使不上力。
　　不知过了多久，池慕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拉锯战里。所以那个女孩过来拍拍她，对她说“池小姐，您海选通过，暂时在公司安排的住处住下吧。”时，她还以为是梦。
　　她头脑混乱的背着包跟着她下楼，上车，下车。直到双脚站在别墅院门前时她才后知后觉。
　　“所以我要住在这里？”
　　女孩点点头说“对的，目前暂住这里。后续如果有其他变动会再通知您。”
　　池慕有些懵“那我大概要住这里多久呢？”
　　女孩笑笑“三天。”
　　没等池慕变脸，她继续补充“三天后这里的住客会回来，等他们回来以后公司会商讨你的住处问题。”
　　女孩打开大门，示意她往里走。
　　池慕一边观望一边问“那我暂时把行李送到这里是可以的么？”
　　女孩点点头“没问题的，如果后续有搬家的情况，公司会负责给你运送行李，这一点不需要担心。”
　　池慕点点头，跟在女孩身后进入别墅内部。她仍然有些拘谨，换了拖鞋后只站在原地没动。
　　女孩在打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确认了一番后指着一个房间对池慕说“目前只有一楼的这间房是空房，你可以先来看看。”
　　池慕站在门前看了眼，房间里有一床一桌一个衣柜和飘窗，有独立卫浴。
　　只是屋子里到处堆了衣服鞋子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杂物。
　　“一会公司会派人来打扫，床单被罩你是用自己的还是用这里的？”
　　“我自己带了，用我的吧。”
　　女孩点点头“那你可以四处看看，不过楼上几个房间都是住人的。”
　　池慕点点头，但没有动。她先给托运公司打电话报了地址，然后就一直站在落地窗边看向外面。
　　花园里绿植不算太好，但依然让人愉悦，几棵繁茂的大树下零星开着小丛野花，看起来清净。
　　但清净没保持多久，女孩在厨房打着电话突然拔高音调，似乎争吵了起来，偶尔压低的声音里会听见池慕的名字。
　　“那现在怎么办？人已经安排进来了？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行程呢？”
　　话音落，池慕刚想上前询问，就听门锁轻轻“咔”的一声。
　　喧哗自门口高昂起来，男声低沉，一堆人说话显得异常吵闹。
　　“小雅姐，你怎么在这儿？”
　　女生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表情颇不自在的看向池慕。
　　“啊，我来安排新人住宿。”
　　“新人？什么新人？”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公司新招的训练生，本来想趁你们出外务的这几天，让她暂时住在这里。”
　　池慕站在窗边，处在人们的视线死角里，没有人看到她。
　　但她能看清他们。
　　七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在门口聚堆站定谁也没再往里走，显然被女孩的话震惊到了。
　　“三代新加训练生了？”
　　一个扎着小揪揪的男生一边往里推行李一边随口问道。
　　女生又悄悄瞥了眼池慕。
　　然后说
　　“是你们。”
　　“公司要给你们再加一个新成员。”
　　瞬间安静，别墅里似乎空空荡荡。
　　一个男孩扯下盖在头顶的鸭舌帽“小雅姐，开什么玩笑？”
　　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这又是谁搞得策划？拍新物料呢？”
　　直到池慕和他对上视线，他才瞬间静音。
　　其他几个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看见池慕后都略微欠身点了点头“公司招新员工了？”
　　小雅姐略微尴尬的走向两方中间地带，伸手指指池慕“这就是你们的新成员，公司新招的训练生。”
　　“叫池慕。”
　　池慕稍稍欠身，再抬头发现对面七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在她和小雅姐之间来回交换视线。
　　那些视线并不友好，池慕感觉得到。
　　“女孩子？小雅姐你开玩笑呢吧？”
　　“这种玩笑就没意思了啊。”
　　小雅姐点点头“是李总自己找到的她，刚刚考核过了，楠姐那儿也过关了。”
　　“接下来就是单独训练，快速适应后就要跟你们一起试训了。”
　　人群后一个男生将手里的包轻轻磕在鞋柜上“公司又要搞什么？”
　　这句话一出，气氛瞬间凝结。
　　推行李的男生卡在半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沉着脸看着小雅姐。
　　“具体情况一会饭桌上再细说，你们先把行李都整理好吧。”
　　她过去拍一个男孩的手臂“耀文，快去！”
　　“对了，抓紧把一楼房间里的东西清理好，要的东西都收起来，一会儿保洁公司的人会来收拾房间。”
　　池慕站在原地，感觉一层厚厚的屏障隔绝在她和他们之间，这种憋屈让她渐渐从困顿中清醒过来了。
　　他们没动，她也没动。
　　他们不满公司决定，不满小雅姐说的话，但其实最不满的是她的出现。
　　池慕都察觉得到。
　　就在气氛达到冰点的时候，门铃又被扣响。
　　“池小姐的行李。”外面的人大喊。
　　池慕愣了一下，硬着头皮从人群中走出去。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两箱行李，一个包裹。基本都是衣物，她不太常用化妆品护肤品，所以能轻巧一些。
　　原本有两个大型机器要邮来的，但既然是暂住，她也懒得来回周折了。毕竟光两箱行李就够她折腾了。
　　她拉着行李箱，进门的时候一个男孩帮她提过门槛。
　　池慕没抬头看，闷声道了声谢，径直推着箱子走向放门口。
　　里面乱着，没办法进去。
　　她回头看小雅姐，小雅姐又回头看几个男生“快点！你们不把东西整理出来，池慕怎么进去？”
　　这几个人这才慢慢动起来。
　　男孩子还是有些闹，哪怕是情绪不佳也不免插科打诨斗斗嘴。
　　小雅姐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留池慕尴尬的站在卧室门前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吧，我们收拾好了叫你。”
　　男孩一双凤眼很独特，池慕对他印象深刻。
　　她点点头，便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若有若无打量的眼神都被她刻意屏蔽。
　　她不明白：为什么合宿的是一群男生？其他女训练生呢？
　　这时候，池慕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电话一接通，对面男生张扬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空间。
　　“亲爱的，想我了么？我找好房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池慕余光中看见原本像蚂蚁一样忙碌走动的七道身影，瞬间定住。
　　她瞬间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