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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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到的很快，电话打来的时候时禹才把配菜放好。由于小区安保系统正在维修，外来人员不得入内，两人只好靸着拖鞋下楼去取。
等提着几大袋食材上楼后，时禹和谢霖站在门口，时禹左右摸了摸裤兜，就是不见他开门。
谢霖把东西换了只手提，“咋了？”
“钥匙没拿。”
谢霖愣了下，指着锁孔上面的数字，“没事，你家不是密码锁吗？”
“……”
“你别跟我说你忘了。”
霎然，谢霖手里的食材落在地上，“打电话，你家肯定有人知道。”
时禹伸出手，“借下你手机。”
“……”
我……手机在你家里充电呢。
是说得时禹脑子好，谢霖还没开口，时禹就会了意，“你在这等我，我去楼下借个电话。”
“哎……”等一下。
谢霖话没说完，时禹已经坐上电梯，望着电梯门慢慢关闭，谢霖犹豫地收回手。
寂静无声的楼道内，悬顶的水晶灯耀眼地亮着，绚烂的灯光对谢霖来说就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电闪撕破天际像只巨大的手，谢霖感觉脖喉被人紧紧钳锁，一呼一吸都格外困难。
谢霖靠着墙壁缓缓压低身子，最后整个人蹲在角落，嘴里呢喃，“史……小雨。”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霖感觉自己被人猛地拉入怀里。
掌心温暖穿过手臂，击碎眼前惨淡白光，看着虚幻点点散开，谢霖狠狠眨两下眼，挺立的五官缓缓重叠。
时禹抓着自己手臂，他也是头一次见遇事不慌的时禹，露出这种表情。
谢霖软绵绵地昂起头，苍白的脸上唇角微扬，“干嘛，我没事儿。”
不等时禹多问，谢霖扒开时禹的手，扶着墙沿站起身，“开门吧，都要饿死了。”
“我哥在开会，一直没人接电话。”
谢霖慢慢转过头看向时禹，“……”
“去酒店吧。”
“……”
等谢霖站在酒店门口时，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从公寓那儿过来的。
还没进大厅，谢霖抬手拦住时禹，手指上下比划身上衣服，“人字拖、沙滩裤，你确定保安会让我俩进去？”
时禹脸上笑着看向谢霖，没说话。
旋转门里，女人踩着黑色高跟鞋，服帖的衣着称得她身材很好。
“你看我也没用，真没钱！”谢霖拉出两裤兜展示给时禹看。
“小时总，房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时禹拿走了谢霖手里的食材，“这些麻烦拿给后厨收拾一下。”说着看了眼谢霖，“这汤底换了，换成养生的汤底。”
“真的不需要后厨做好了再送来吗？”
“不了，谢谢。”
房间不大，看时禹轻车熟路的样子，谢霖感觉他不是第一次来。
厨房里，时禹一边处理食材一边道，“别那么看我，这房间本身就是我的，把你右手边的胡椒递给我。”
谢霖递上调料瓶，“所以，你是在五星级酒店租了个长期房间？”
“这瓶是花椒，左边那个，也可以这么说。”
“你还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时禹熟练的把一瓶瓶调味料倒进锅里，食材整齐地摆放在盘子上，“彼此彼此，你不也花十几万买了堆‘强身健体’的药材吗！”
哪能一样吗，那些都是为以后绝症早做打算的装备。
看着一锅香气扑鼻的养生锅，谢霖不得不折服了。
时禹真的是个变态，要是那天他说他会造原子弹，谢霖觉得自己可能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谢霖盘腿坐在沙发上，望着桌上菜肴，“这世上有你做不到的事吗？”
听到这，时禹身子似乎颤抖了下，修长的刘海遮住眼眸让人看不清神气，嘴里喃喃低语，“……有。”
谢霖抱头枕着椅背，“像你这种，天之骄子，没有，也正常。”
时禹猛地抬头，看见谢霖眼睛无神盯着天花板，眼中好似蒙上雾尘，灰暗得像香炉里随手抓起的尘灰。
正要开口解释，房间座机响了。
电话拿起，另一头震耳欲聋的吼声从听筒里涌出来，“时禹，上号，说好这个赛季带我上分的，明天就开学了，时间宝贵，赶快赶快。”
“没空。”
“没空？你知道我打了多少电话才找到你吗，赶紧的，别拿写作业这种垃圾理由塘塞我。”
时禹瞥眼看着低头安静吃饭的谢霖，“叫二黄带你，一会儿要刷题。”
“刷题？天赋性选手刷题？你说你刷马桶我都信，刷题是个什么垃圾理由。”
谢霖没偷听别人讲电话的习惯，奈何电话里那人声音实在太大，不想听也得听。
捂着嘴，轻咳一身，“咳。”
“……你旁边有人？你不是一个人在酒店吗，老禹，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时禹扭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谢霖，“挂了。”
“我靠，认真的，老禹嘟嘟嘟……”
手机屏幕熄灭，时禹单手撑着脸，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谢霖。
谢霖低头扒饭，“你……该解释一下的。”
“故意的？”
听见这话，谢霖立马抬起头，“老子脑子有毛病……”
话到一半，想着刚才那声音确实太刻意了，要说是刚好喉咙不舒服，谢霖自己都不信。
见谢霖不想解释，时禹也没再多问，一顿饭吃得只听见餐具碰撞声。
晚上，时禹什么也没说，默默把唯一的房间让给了谢霖，抱了被褥放在沙发上。
谢霖起初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那床上躺舒服了，就怎么也不舍得起身，直到手机提示声响，谢霖才关了一晚上的全红战绩准备睡觉。
重生后谢霖发现自己只要独自呆在封闭的房间里，就浑身出汗，呼吸急促，脑海里更是反反复复播放手术画面，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入波涛席卷全身，仿佛自己被人关在无边幽暗的深海之中。
为了入睡，谢霖不得不隙一条门缝，客厅里的微光像破开黑暗的利剑。
守着那剑，谢霖才终于勉强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可能是晚饭烫喝多了，谢霖扶着床沿，揉揉朦胧睡眼走出房间。
客厅阳台边的台灯像一团微火，时禹背对着谢霖，侧身靠坐在阳台单人沙发上，黑笔在手指间打着转。
谢霖好奇走上前，嘴里安慰道，“你不写暑假作业老师应该也不会说你吧。”
时禹放下笔，挡住视线的手下，全是一张张数学竞赛的模拟试卷，“你说什么？”
“……没，什么。”
时禹侧过身望着谢霖。
刚从床上爬起，谢霖身上只是罩着件白色宽松T恤，衣服下沿还扎在睡裤里，房间里灯光昏暗，暗黄色的光线打在身上，白皙的皮肤透出一丝柔淡的微红，头顶蓬乱的毛发，眼中朦朦胧胧的，像是灵魂还未归位。
看见时禹看他，谢霖立马转身就走，“我还以为这些题你生下来就会呢！”
时禹不禁低头一笑，“厕所在那边。”
等谢霖放完水回来，时禹仍在继续做题，黑夜静的萧瑟，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就好像是这夜里独享的战歌。
时禹多久睡的，谢霖不知道，早晨时禹多久走的，谢霖也不知道。
等他起床，靸着拖鞋走出房间，热腾腾冒着白雾的米粥已经放在饭桌上了。
一张便签压在碗下，工整的字迹谢霖看着熟悉，“我先去学校了，别跟导航，会绕路，出门左手边公交车45路可以直接到校门口。”
看完，谢霖揉成一团丢在一旁，嘴里念叨着，“去就去呗，我这么大个人还能找不地方！”
果不其然，望着前方五十米远的校门，谢霖实在跑不动了，扶着花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狗时禹，会绕路，你咋不早说要绕这么远……”
远处校门口的铃声响起，看着校门缓缓关闭，谢霖凭着最后毅力冲过马路，跑进了校门，正附身喘气的功夫，一双限量版的球鞋停在自己面前。
“哪个年纪的，几班，写上面！”
声音听着耳熟，谢霖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望着一头自然卷，眉眼比女生还要精致的男生。
男生递来记录本和笔，低眼看着面前弯腰的谢霖，“名字，写上边。”
回忆了好会儿，谢霖才想起，这不就是一直跟在时禹身边那花瓶吗，长得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就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用谢霖自己的话讲，时禹但凡分点脑子给方烨，他也干不出小时候拿鞭炮炸井盖的事。
谢霖指着保安室上的广播，“这不才刚放完吗？”
“废什么话，你进来的时候已经打铃了，搞快，名字。”
谢霖就没见过这么“恪尽职守”的学生会，放在他以前的脾气，早上去动手了。
他现在脾气好了，只是说了两个字，“不写。”
方烨撩起眼帘又打量了眼谢霖，拿着笔，用笔帽勾起谢霖衣领，“迟到、不穿校服、顶撞副主席，名字，班级，走我们去教导处。”
“同学，等等。”林萧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人挡在谢霖面前。
方烨正在低头写着谢霖“条条罪状”，听见声音，慢慢把头抬起，看见林萧那一刻，眼瞳微颤。
林萧胸口剧烈起伏，白嫩的面颊透着红晕，五官不算精致，标准的文科男生斯文长相。
看着他，方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傲气头，语气虽是高傲，态度却比对谢霖时好多了，“什么事？”
别看林萧长得斯斯文文的，可惜长了张嘴，开口就是标准的东川方言。
“同学，他是转学生，我们学校的校规他还不清楚。”
方烨眉梢抬起，显然是有些不信，“转学生？”
“是，高二三班的。”
看着林萧毕恭毕敬的样子让谢霖有些不舒服，手里的拳头不禁捏紧。
林萧死死抓着谢霖手背在身后，谢霖转动拳头想要挣脱，奈何拧不过林萧的力气。
方烨摸出手机像是在核对信息，“老禹班上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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