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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病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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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挚友向后仰下的身体,和胸前仿佛源源不断地向外淌出的鲜红,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向承的白色衬衫上就多出一朵绽放的血玫瑰。越开越艳丽,血液一路蔓延至地面,争先恐后地钻进了木头缝里。
极端的情况下,元予希也变得更加清醒。明白岛上的医疗设施不足以救治一个心口中弹的人,转而目视着蒲泫月。
脑海里盘踞的想法,逐渐咬紧的牙关。
我……会杀了你哦。
即使清楚自身与蒲泫月的实力可能存在差距,元予希还是觉得不给眼前的女人一点教训,他都没脸面对以后的自己。
不管是出于实验,还是其他的目的。元予希迅速放低身体中心,起步,冲刺,对着近在咫尺的脸就是一拳。
而蒲泫月也没有意外地抓住了元予希出拳的手腕,无言中,元予希笑了。压低地眉眼和嘴角不适宜的笑意,让蒲泫月产生了兴趣。元予希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一个侧踢将女人手中的枪打落在地,紧接着不顾形象的和她扭打在一起。
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和一个毫不逊色的女人,此时却像小鸡仔互啄,揪着彼此的头发,疼得头皮都要被薅了,元予希仍是那张早就恢复平静的神色。
张立群还没走远,听出有枪声立马赶回木屋,踹开门就见倒在血泊中的向承,和两位姿势不太雅观,还在坚持互相伤害的……神经病。
权衡再三,一手提着一个迫使两人分开。
“都说了让你别搞出大动静!”张立群压着嗓子,不想把事态进一步闹大,岛上还有其他人,要是都听到声音跑过来,“还有你元予希,朋友的命和这个女人的死哪个重要?”
元予希没理他,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最后还是张立群忍无可忍,嚷着要和谷溯告状,蒲泫月才先松了手,从地上爬起来,优雅地掸衣服上的灰。
分开后,元予希行尸走肉般走到向承身边,沉默着半跪在地上,不顾一地的血迹,只是默默的,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着他。
地上向承就如判断的一样没了呼吸,紧闭着双眼,到死那眉头都没松开。麻木地伸手轻轻揉着他的眉心,只求指间的温度能抚平死亡降临时的疼痛。
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冲向你。
元予希害怕挚友最后的神色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而选择了伤害自己和他人的方式发泄怒火。
蒲泫月捡起枪,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语气冰冷地说:“回头告诉博士,就说不具有实验性质,并且已确认死亡。”
张立群看看她,再看看地上的两人,缓缓点了点头。
而元予希感受到指间下微弱的变化,慌了神。
5号也跟着吃惊:“ohhhh!他没死呀。”
之前见识过向承被丧尸咬伤后获得的恢复能力,但没想到心脏撕裂了还能活,小小的感慨后,元予希拍了拍向承的脸:“没死就给我起来。”
向承听出某人生气了,忙睁开一只眼睛扮鬼脸:“我这不是怕,那个老太婆知道我没死,强硬地把我拷走了嘛。”
蒲泫月在旁边嘴角抽抽——你们说的老太婆就在这里,还没走呢!
越想越气,拔出腰间的袖珍手/枪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们,老娘还没走呢。你,就是地上躺着的那个,跟我走一趟吧。”
张立群无情地拦在中间丧着脸:“冷静冷静。”
大概是四个人都不正常,闹出人命了还能坐着一窝聊天。
向承和元予希盘腿坐在地上,向承就跟没事人一样不吐不快,叭叭着张嘴诉委屈。
像什么好疼啊,刚刚都说不出话,还想着把银行卡号密码告诉你之类的。
元予希看着一地血,和血泊中的血人,一脸无奈地劝他先把衣服解了,不然血干了不好处理伤口。
张立群则站在蒲泫月身边做思想工作,顺势批评两句,责备她鲁莽行事。
“还不是怪那群小子,和我说岛上有两个孩子很有趣。”蒲泫月摊手,想起出发前先去了趟医院,“总之大家都挺好的,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明天就捎你回去。”
张立群叹气,怕是刚才说的每个字大姐头都没听进去。
蒲泫月瞥向地上闲谈的两人,没好气地跺脚:“向承也得跟我们走一趟。”说着皱起眉头走到墙边回收弹壳,射/出的子弹卡在木头里,拔出来花了点力气。
“滚。”向承解开上衣边低头检查身体边粗暴拒绝。
弹孔虽然找不到了,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那痛感直直麻痹大脑一度陷入昏迷。
元予希给他递了件自己身上的外套,对蒲泫月的态度比对5号还绝情。
听不到,看不见,反正想把人带走,没门。
蒲泫月稍稍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做过火了,结果一想到眼前两个孩子应对的表现,就觉得满足了,一点也不后悔甚至想再来几次。
“咳,先让向承去趟医院,做个简单的检查吧。”张立群怕他们几个再做出点出格的事,连忙出来控场,“伤者为重,其他事情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慢慢谈。”
不过看几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坐不下来一块儿开茶话会。
元予希扶着向承径直离开,张立群挡着几人视线避免他们看不对眼又干一架。
“向承可以先走。”蒲泫月拨弄着长发,幽幽道,“元予希留下来,把今天的课上完再走。”
向承:?
张立群:??
元予希“啧”了一声,拜托张立群带着向承先走,答应了蒲泫月的要求。
向承身体已无大碍,不放心地回头叮嘱元予希别冲动,最后被张立群架着走了。
下山的路上向承彻底精神了,问张立群蒲泫月究竟什么来头,还有为什么那么怕谷溯。
张立群看着他裤腿上都染了血,也算是为大姐头谢罪,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
“能说的都和你说了,你就当故事听吧。”
“很多年前蒲泫月领养了一个男孩,男孩性格孤僻多疑,无法与同龄人交流更别说去学校上学。蒲泫月意识到男孩身上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把他带在身边特训,出任务。后来男孩吃了不少苦,也成了组织里最出色的新秀。”
“男孩仅花了三年就成了组织的元老,地位堪比已经跟从组织多年的蒲泫月。后来蒲泫月不服,和男孩打了一架……很多架?但每一次都失败告终,而且不管用什么武器男孩都能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再然后蒲泫月隐退了,接着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张立群讲完了,向承也听明白了,蒲泫月表示的那么在意谷溯的想法,原来是被人打怕了,附带着萌生出点诡异的感情在里面。
向承把衣服拉链往上提了提,单一件外套还是有点冷了。还是不放心元予希和蒲泫月独处,小声念叨:“予希应该没事吧……”
张立群白了他一眼,在那之前先关心下自己如何?
*
向承的担心显然有点多余,元予希在蒲泫月的指导下,每定一个动作就停下来抠一会儿细节,单纯的把对方当成了舞蹈老师。
“你这天赋真是点错了。”蒲泫月提着元予希的胳膊让他看镜子,“打架那么稳准狠,跳个舞就像丧失行动能力了。”
元予希跟着她学了两个动作,侧步一二摆手一二,就光说这么点简单的连接,他都觉得比以前有了进步。
伸出去的手,用多少力,接下来的动作又需要分配多少力量……
就是学得实在是慢,等蒲泫月教的不耐烦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前天后级别的传奇人物,为什么会教一个刚起步的练习生了吗?还是一对一的特训。”元予希问。
蒲泫月在摆弄相机,透过镜头看提问的青年,镜头下的五官都端正的不行:“有人拜托我这么做,外加上你很有钱,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就接下了。对了,两节课1万晚点记得结下账。”
元予希不甘示弱,摊手举着收款码:“精神损失费以及医药费,50万。”
蒲泫月趁机给他拍了不少照片,镜头后面的嘴快咧到了耳后:“看在你那么可爱的份上,课可以免费。问我要50万就算了,没那么多钱还受了伤,和你两清。”说着指着地上,那都是被揪下的秀发,在心里无价的存在。
“行。”元予希收起手机正视着她,“我就直接问了。”
“?”
“你把我留下来,还想拍摄视频还是照片的理由究竟是?”
一副小奶猫炸毛装凶的既视感,蒲泫月没忍住笑出声:“理由不能告诉你,但是视频一定要拍。至于照片,那都是我的私人收藏。”
“对了,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不知道。”蒲泫月总算调整好机位按下录制键,“他喜欢你吧。”
“谁?”明知道蒲泫月就那个个性,随时能调侃几句,元予希还是被她说懵,谁喜欢我啊?
蒲泫月一挑眉:“向承啊,肯定喜欢你。这都看不出来?”
元予希大跌眼镜,抚着下巴确认她说的可信度,反驳:“你才认识我们几天。”
蒲泫月望天:“啧,女人的第六感,爱信不信。”